乾清宫。
    一路笑容满面的弘治皇上,从进入皇城开始,脸色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弘治皇上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拒绝出席这种仪式,要知道这可是弘治皇上专门为了他才举办的。
    结果到了最后,主角都没来,那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弘治皇上在听闻到太子已经提前进城的消息后,更是偷偷下令,让礼部将欢迎仪式精简了一下,早早的结束后,就返回到了宫中。
    寒着一张脸进入皇城的弘治皇上,还不待下令让人将太子召来,就听见建昌侯张延龄求见的消息。
    听到这里的弘治皇上,忍不住眉头就是一皱,正心烦意乱的弘治皇上,哪有心情见他,正准备让他改日再来。
    可是哪想到,前来报信的太监在说完之后,又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建昌候说……说是有冤情,找您主持公道来了。”
    听到太监这般一说,弘治皇上的脸色顿时变的古怪起来,疑惑的问道。
    “冤情?他能有什么冤情?”
    弘治皇上一边说着,一边坐回到了龙椅上,想了想后,对着殿下的太监说道。
    “让他进来吧,朕到想看看,这建昌候能有什么冤情。”
    说完这句话的弘治皇上,就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奏章批阅起来。
    片刻之后,正在审阅奏章的弘治皇上,突然听到大殿之下,似有哭声传来。
    大感疑惑的弘治皇上,抬起头就朝着下面望去,此刻的大殿之上,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一个人影,轻纱蒙面的这个人,跪在那里的同时,肩膀还在不停的抖动着,看那模样,刚才的哭泣之声,分明就是从他口中传出。
    看到这一幕的弘治皇上,越发的疑惑起来,对着殿下的身影询问道。
    “堂下之人,可是建昌侯?”
    人影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后,赶紧答道。
    “赠似。”
    弘治皇上今日被太子耍了一道,心情本就不是太好,此刻听着对方这含糊不清的口舌,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不悦的对着堂下之人说道。
    “你又在瞎搞什么,大殿之上,居然还不以真面目示人,赶快给朕摘掉。”
    建昌侯听到弘治皇上那恼怒的话语,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不用一旁的太监动手,就直接将头上的轻纱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轻纱之下的容貌。
    坐在龙椅上的弘治皇上,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却不想在张延龄摘掉轻纱的瞬间,直接呆愣在了当场。
    也许是因为此刻张延龄形象太过突出的原因,原本板着一张脸的弘治皇上根本没有忍住,直接‘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弘治皇上,实在是张延龄现在的形象太过怪异了。
    此刻的张延龄,一面脸完好无损,还是之前的模样,可是他的另一边脸,连耳朵在内,此刻仿佛是被放大了两倍一般,眼睛更是因为肿胀的缘故,此刻就仅仅只剩下一条细线而已。
    看到张延龄这般形象的弘治皇上,又岂能忍住?心中更是暗道。
    这张延龄准是又和哪家勋贵寻疵挑事,结果碰上狠人吃了亏,所以才想起跑到自己这来告状,本就不愿掺和勋贵之间这些琐事的弘治皇上,努力让自己神情变得严肃后,朗声说道。
    “延龄这是谁给你弄的,怎么如此这般……”
    说到这里的弘治皇上,纠结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张延龄此时的情况。
    而张延龄在看到弘治皇上刚才发笑的时候,脸色难堪的同时,心中更是对太子殿下之前的行为越发恼怒起来,所以在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之后,就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
    “似……忒……机……嗲……哈……个……诺……蛤……兹”
    弘治皇上听到张延龄的这番话语,眉头就是一皱,张延龄这嘴巴因为一边脸肿胀的原因,说出来的话语,根本就含糊的听不清楚。
    而跪在殿下的张延龄,自然也看出了弘治皇上的疑惑,焦急的他,立刻又大声呼喊起来。
    “似忒机嗲哈!”
    “忒机嗲哈!”
    可是建昌侯越着急,这话语说的也就越不清楚,在底下焦急喊叫了半天的他,见自己所言所语弘治皇上根本听不清楚后,就转身对着一旁的太监吼叫起来。
    “本谋及眼猜哦!”
    小太监虽然能感觉出来,这建昌侯是在冲着自己说话,可是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建昌侯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心中着急的张延龄,来之前根本没有预想到这种局面,毕竟那时候嘴角的肿胀还没有这般厉害,一般的话语,自己慢慢说来,还是能说的清楚的。
    可是哪想到进了宫中,却出现了这般情况。
    此刻的建昌候,放眼望去,见这大殿之上的众人,均是一脸疑惑望向自己,心中憋屈有苦难言的他,干脆直接站起身形,作势就要朝着一旁负责记录的太监走去。
    弘治皇上看到张延龄这般无礼的举动,脸色顿时变的不悦起来。
    而一旁的萧敬,在注意到弘治皇上的神色变化后,当即对着堂下的张延龄大声喝道。
    “大胆,建昌侯,谁让你平身的。”
    听到萧敬这般话语的张延龄,顿时感觉欲哭无泪起来,指了指对面的笔墨纸砚,又指了指自己的口舌,连说带比划的忙活了半天之后,可是看到的,依旧是萧敬那一头雾水的表情。
    到了后来,张延龄干脆也不浪费体力去解释了,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继续哭泣起来。
    若说方才的哭泣只是为了勾起弘治皇上同情心的话,那张延龄此刻的哭泣,就是真正的伤心欲绝了。
    一旁的弘治皇上旁观着这一切,看着底下哭泣的建昌侯,又朝着方才他站起来所要去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想了想后反应过来的弘治皇上,对着底下的建昌侯询问道。
    “你可是想要笔墨纸砚写出来?”
    正在哭泣的建昌侯,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赶紧快速的点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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