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不把故事写的太难懂,但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字一句可以解释的通。
    记得俗话说:一个人学好要三年,学坏只需要三天。
    但一个坏的离谱的人如何才能学好?
    我的答案是七个朋友,七个叫不上名字的朋友。
    他们一个个走在我的前面,替我掉入万丈深渊。
    才换回了我迷途知返,懂得珍惜眼前。
    如果没有这七个朋友,现在的我可能是个十足的大坏蛋吧。
    。。。
    问我是如何遇到老四的?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初中那年成绩很差的我被分入了一个更差的学校。
    横读三中,俗称横三。
    三中是市重点,加一个横嘛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的初中算得上名校,各地的实验中学应该都不会太过差劲吧?
    谁能料到初中全班的倒数第二,校年级的垫底。
    第一次横三摸底考试,英语交了白卷的我居然考了全校第三。
    还记得考试那天,我还想转身看看数学最后一大题怎么做。
    当我看见后排女生的试卷,一个二元一次方程。她硬生生的只用“X”就解出来了,我看了一眼就转过身打算这辈子再也不理她了。真的是学不来,操作要求太高。
    很神奇全校前三都在我们一班,第一名当班长是一个女孩。
    第二名当文化委员一个糙汉子。
    第三名的我就成了卫生委员。。。
    结果入校当天,分发寝室。
    就因为我卫生委员的光环,礼让同学成了本分。导致全部同学安排完毕,到我的时候没了位置。
    这也只这个事件的开始,也是我见到老四的开始。
    很神奇的高一刚好还多出了三个不同班的学生,无奈四人组成了一个寝室。
    这个寝室在一楼保安宿舍的隔壁,与学生房稍微有些不同。
    其实更像是闲置的保安房,入住的三人加我几乎都不乐意。
    但一切早已无法改变,学校也没有再多一个位子可以容许我们住下。
    四人一见面自然是按资排辈。
    老大九二年当之无愧成了老大。
    老二九三年四月成了老二。
    而我九四的成了老三。
    至于老四,我们还没询问他自己笑着说道:“不用问了,都比你们小。”
    那年头谁还会往小的去争呀,但后来我才知道老四比我们都大。至少比我大,我可以肯定。
    当然当时大家就不再询问,从最小的开始一人轮一个月寝室的值日。
    自然第一轮就压倒了老四身上,老四居然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之前说了这是保安房,面积可能只有学生房的一半。
    学生房可以做到四张床平铺四个角,而保安房却只能放下两张上下铺。
    老大老二上下铺,我和老四上下铺。
    老大几乎第一时间躺在了下铺,指着上方说道:“我不喜欢高的地方。”
    老二也无奈的爬上了上铺没有怨言。
    而我看向了老四,这就是我和老四第一次面对面。
    第一眼,老四是个很文静的人。
    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显得特别沉稳。
    放在人堆里就是那种最平凡的样子,几乎不可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而他又不是我班级的同学,我几乎只知道他叫什么云焕。
    但是全名根本不曾记得,就连云焕两个字是不是姓名中的字我都不敢确定。
    所以后来我几乎都是一口一个老四,他也一口一个老三。
    老四笑着伸出手,当时我愣住了。
    我和老四就在寝室里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我才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
    他再度笑着说道:“同志,以后多多关照。你先选吧,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我听到了他的话有点发蒙,同志这个词让我回到了改革开放前的感觉。
    我笑着说道:“叫我老三就好了,同志听起来蛮奇怪的。”
    老四笑了笑说道:“家里长辈教的,说出来多交朋友多认路。”
    这个家里的长辈起初我没在意。
    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长辈的分量,真的不一般。
    “我睡上面吧,下面给你方便一点。我东西没你的多,你看如何?”我说道。
    老四也没客气坐上了下铺的床。
    而我心里有数,下铺的床俗称:万人躺。
    只要有什么同学来了,没地方坐就是下铺的床。裤子衣服磨呀磨,别想干净到哪里去。
    当然我说的借口也没什么问题,我是本市区的没什么行李。
    但因为家里离学校也有三十多公里,无奈选择了住校。
    而老四是隔壁市区的,龙湾区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太平。
    。。。。。。
    四个不同班的寝室很容易遇到问题。
    再加上这是一所人尽皆知的差学校,隔壁是二十一和二十三中。
    学校之间打群架很常见,但是横三不一样。
    外面有的打就打外面,外面没的打了就自己打自己人。
    学校一共九个班几乎每个班都有摩擦。
    你们肯定问校长和老师为什么不管这件事,老师和校长说白了只在乎升学率。
    只要不闹出人命几乎没办法管这些事情,因为就算是打架。两边各执一词,最多双方记过。等着下次直接开除,也无法做到别的更多。
    很常见的就是一个人寝室的冲进另一个寝室拉人,那是几乎每个寝室床底下都少不了钢管木棒。
    不过刀具倒是真的没有,但在外面那就是另一个风格了。
    反而木棒和铁管倒是没几根。
    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有被打到退学的。
    而我们寝室天时地利人和,一是保安房就在隔壁。
    真出了点事情跑去找保安非常方便。
    其次是因为四个班级几乎能收集到全校一半的消息。
    哪个班和哪个班有些风吹草动,几乎都可以互相提醒。
    我们四个人几乎很快就抱成了团。
    当然,我们里面老大所在的二班最跳。
    而老大几乎也是煽风点火的那一个。
    在自己的床底下给我们每人藏了一根钢管,美其名曰外人来了好招呼。
    不然人家找上门了,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
    老二是个书呆子,沉迷修仙小说无法自拔。
    学校门口有个旧书摊,压十块钱押金就可以借书。
    老二几乎压了一百多,每次都是借上一整套。
    记得我无聊的时候,他就爱给我推书。
    而我属于中立,尽量不去凑热闹。
    我认为能造成打架的大部分原因都发生在外地这两个字上。
    哪怕一个市的两个面,东面来西面在我们这些未成年眼里就算是外地。
    而底盘意识一旦形成,打架就变得在所难免。
    然后我的性格真的要是动到自己头上了,那么甩开膀子也要上。
    老四则是不问世事那种,成天抱着个手机。
    iPhone第一代估计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吧。
    在那个电视台金苹果、星苹果广告满天飞的年代。
    我一度认为老四拿着的是电视上的山寨机,而真正的iPhone我这个土鳖直到大学以后才认识iPhone4。
    我高一没有手机,高三才打工买了一台诺基亚。
    而我记得我刚买完诺基亚的两个月后,诺基亚就被安卓干倒闭了。
    当然这些也是题外话,也正因为我没有手机。
    等我有手机的时候老四在高二就辍学了,而这个辍学的原因正是我最佩服老四的地方。
    也是他能被我称为七友之一的原因。
    我们住在一层,四个人除了老大会间接性挑事基本不可能遇到什么大危机。
    但高二第二学期,那天我们四人正在食堂吃饭。
    对面坐着的是三个女同学,长相只能说是一般。
    但似乎此时正在被另一个班的长毛调戏,叫他长毛是因为他有一头长发盖住了眼。
    那个年代这个发型似乎很流行,就是用刘海盖住自己的半张脸。
    姑且算是杀马特吧,但其实也没有杀马特那么夸张。
    我们四个看在眼里,都没怎么在意。
    老二倒是先说道:“大哥要不要去英雄救美?”
    老大只是憨笑着说道:“这个人我们惹不起,榜上有名人家床板下面有刀。”
    我对着老四说道:“那个长毛,调戏的女的是你们班的?”
    老四看了一眼摇着脑袋说道:“自己班的我自己都认不全。”
    事情我们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但随后一声清脆的巴掌和女生的惨叫从我们面前传来。
    巴掌是长毛甩的,女生上衣的拉链似乎也是长毛扯开的。
    食堂里众人没有一个制止,但我却看见了老四端着铁质餐盘上去对着长毛的脑袋就是一下。
    长毛也是有所反应,用手臂接了下来。身上被甩了一声汤汁,开始爆粗口。
    骂了几句,长毛冷静下来说道:“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大倒是摇着脑袋说道:“老四完蛋了,这个长毛在学校来头真的不小。”
    “道歉。”老四淡淡的两个字。
    长毛站起了身,却发现自己比老四矮了半个头。
    长毛解开了自己被酱汁弄脏的上衣扔在地上,似乎打算动手。
    我站在了老四身后。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估计是觉得对方惹到自己人了。
    但老二和老大并没有站过来。
    长毛再度说道:“我记住你了,今天晚上你们寝室的别给我睡觉。我们二楼四个寝室都会下去找你的,给我小心点。”
    “先给我道歉。”老四继续说道。
    但长毛抓起了地上的衣服走出了食堂。
    老四打算追,被我拦了下来。
    而女同学也早被另外两个女同学带走了。
    我们坐回了位子,老四无奈的再度打了饭。
    老大摇着脑袋说道:“那个长毛晚上真的会来的。”
    老四问道:“你知道这个长毛的几楼嘛?”
    “二楼最里面的寝室,你打算去请罪?三百块说不定能解决,但是估计接下来要给到毕业了。”老大说道。
    我下意识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先下手为强呗。”老四说道。
    当天下午放学,老四从老大的床底下抽出了两根铁棍。
    将一根递给了我说道:“当时你也有份,这次你来不来?”
    我摇着脑袋。
    “全都算我的,我能应付的。”老四笑着说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抽了一根筋的就握住了老四递来铁棍。
    刚刚放学,几乎所有学生都回了自己的寝室。
    老四带着我,两人握着铁棍上了二楼。
    当着所有人的面进了最里面的寝室,一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拦住我们。
    老四进门,我进门。
    老四举起了棍子将四个角里靠门的左边的长毛围住了。
    “道歉。”就是一棍子。
    “跟我去道歉。”又是一棍子。
    我拿着铁棍反锁了寝室的门。
    长毛哭喊着根本没办法还手,而跟长毛一个寝室的其他三人几乎都看傻了。
    其他三人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老四几乎大喊道:“就找他一个人,你们谁帮忙就一起打。”
    不知道是老四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哭喊的长毛有足够的威慑力。
    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动作,但是门外长毛的同班同学都来了。
    在门外大喊着一套说辞,大概就是开了门一切好说。
    但是老四摇了摇脑袋说:“不能开门。”
    事情也是老四起的头,我也不敢擅自动手。
    老四几乎也是重复这一句话:“道歉。”
    一句道歉一棍子。
    我不记得打了多少下,门口开始熙熙攘攘的喊着要报警了。
    下一刻老四做的事情让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
    老四打开了门,无比的镇定。
    长毛的几个同班同学拿着棍子走了进来,但没一个敢动手。
    因为明白老四现在红眼了,当然接下来老四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老四掏出了iPhone对着长毛说道:“你有人吧?我叔叔在龙湾开阀门厂的,这样我叫人你也叫人。我们看看谁来的多好不好?”
    老四打了电话,说了几句。
    大概就是在学校又闹事了,需要来一些人摆平。
    当时我听到又字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四说完将iPhone扔到了长毛的床上说道:“有号码吧?你也可以叫人了。”
    长毛似乎打给了自己的哥哥。
    随后老四对着进来的人说道:“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出去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不关己,但是长毛的同学几乎都默默的走了出去。
    连同寝室的三个人也走了出去。
    老四关上了房门,留下了我站在房门口。
    老四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又是一句道歉一棍子。
    我也奇怪长毛嘴巴是不是真的那么硬,还是已经被打蒙了。
    老四陆陆续续又敲了几下坐在了旁边的床上休息,而长毛之后躺着几乎一动都不敢动。
    一个小时后,十几辆面包车。
    足足六七十个阀门厂的员工和老四的叔叔就过来了。
    学校的老师和保安才知道这个事情通知了校长。
    阀门厂的员工将寝室围的水泄不通。
    开门的时候老四像个英雄。
    又半个小时之后,长毛的哥哥还有爸妈来到了学校。
    但长毛的爸妈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老四的叔叔抽着烟,说话的语调几乎和老四一模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名片递给了长毛的爸妈说道:“我在这个地方混的,如果要打架按这个地址过来。来多少我们都不怕,今天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侄子比我知道的多,要不你们和他聊。”
    老四喊我回寝室,说下面的事情我不要掺和因为可能要记过了。
    我几乎被老四征服了,离开后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似乎因为我的离开,老四拦下了所有的事情。
    又因为老四几乎都打在一个点上,长毛被打断了一条腿辍学了。
    老四也因为这件事情辍学了。
    女同学似乎到最后都没有得到一声道歉。
    而这件事情之后,我几乎学会了老四的为人处事。
    但我比他更加内敛。
    剩下的一年我几乎勤奋读书。
    高三毕业,我考上了温州大学。
    但自此之后我从未见过老四。
    。。。。。。
    (这是一个小长篇,大概七章。也是一卷只写一章的节奏,很早以前我就应该写了。跟着《山,海》一起写。要说的只是人和事,这种叙述方式我第一次写。我尽量保证真实,当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大家也不用乱猜了,这个七个故事取自七个不同的人对我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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