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莫然在阁中修养,参悟大道,推演九宫道舟。
    不得不说,姬瑶给他的灵神法很有用,他将此法钻研,与太一经中的塑胎篇相互借鉴。
    此刻,他眉心澄亮,有一轮白色的漩涡,若混沌,有大道符号飞旋,更深处盘坐了一尊原始真胎,宛如神祗,熠熠生辉。
    九宫道舟体系,绝对是上古纪元中的翘楚,号称仙元所遗。
    真胎塑成后,将于体内开辟九处神宫,一宫为殿,用以承载道泽,锤锻己身,直至最后九宫圆满,渡道舟而为圣。
    “经文不再冲突,若道两极,各持一端”
    莫然观看自身体内,太一经与十荒经原本时有碰撞,但现在两团光芒环绕,皆浮在神胎旁边,十分平和。
    这跟他当初在第一神藏内所观的天地相仿,夜渊之暗,天地之明,形成黑白两色的穹宇,构筑成一个小世界雏形。
    三日后,他参悟古道的期间,一位佳人来访。
    雪薇,一裘淡粉色的纱衣,玉肌晶润,身姿袅袅,她依旧没变,倾国倾城,宛若仙子般让人瞩目。
    这一日,剑阁的很多子弟出来,天水雪薇之名在南天城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仙子如仙,高雅出尘,无暇完美,不染凡尘埃。
    只不过平日里,雪薇隐在天水轩中,很难让人一窥仙貌。
    而今,她款款而来,没有遮掩,微笑平静地看向众人。
    这绝对是捅破天的事情,要知雪薇仙子来此早已非首次,能让如此娇女不惜再三亲临,整座剑阁中怕没多少人有这能量。
    “他可在?”女子轻语,音若酥风,让人入醉。
    这个他,剑阁的弟子都明白,也唯有那一位能让仙子挂心。
    “莫师兄在寂剑阁”朱红走出,英姿凛然。
    “莫师兄?”雪薇一愣,神情有一丝吃惊。
    “不错,他如今为剑阁的少阁主”朱红说道,不卑不亢。
    她一直在剑阁中,不曾出去,但听闻过南天城的一些事情。
    此刻,对面前的女子,她没有好感,甚至为莫师兄抱不平。
    云岚宴,月嫣,雪薇,善女,三女联合算计过他们的少阁主,还污蔑他与妖族私通,坑杀人族修士。
    而今,这位雪薇仙子又来这里做什么?
    “寂剑阁吗,多谢”
    雪薇微笑,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朱红的心思,此女怕是承受了莫然恩情,故而这般敌视他。
    可这终归不是当事人,她去解释又如何?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寂剑阁,阁如其名,出奇的安静,很少有人来,这是专门为莫然开辟出来的,能让他尽情悟法,不受打扰。
    “见你一回还真难”雪薇踩着玉足,莲步轻来。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莫然微笑。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屋外有一道倩影,想来是雪薇为了不打扰他,没有贸然进来。
    “无妨,才几日,你的精气神都跟以往不同了”雪薇美眸闪动。
    而今这般面对面,更觉得眼前之人不同。
    这种感觉很难言,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都仿佛变了许多,且惊奇的是还给人一种宁静悠远的感觉。
    “沉淀下自身,你也知晓,我本就是一个散人,机缘巧合的跟天剑宗扯上,不过也好,有一些正统的东西能好好研究”
    莫然取出灵叶,亲自泡了一杯香醇淡雅的灵茶,递给雪薇。
    剑阁不愧是剑阁,每一个屋中都放有珍物,不乏这些灵花灵草。
    不过他可不敢拿这些来孝敬眼前人。
    “好茶”雪薇轻沾一口,唇吐芳香。
    “这是什么灵叶?”她问道,眼露好奇。
    没想到世间会有如此好茶,且这里面所泡的灵叶连她也未曾识出。
    天宝阁搜罗诸域,身为少东家的她不说识遍天下奇珍,但至少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的。
    “种养在成仙地中的一种神叶,具体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不过效果很好”莫然摇头,随手为自己也泡一杯轻尝。
    当日,成仙地,钺村外,他在小兮的指引下,收获不少灵珍。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连那小女孩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心中留有几分遗憾。
    “古之禁区吗,真是命大”雪薇浅笑,品茗着灵茶。
    而后,她看向莫然,红唇微道:“帝兵塔,你可知?”
    “三城战典?”
    莫然想起剑阁长老的话,人族与妖族的战典,有可能涉及镇守南域的一座神塔。
    传言,此塔悬浮九霄,为当世仅有的帝兵之一。
    “不错,战典胜者能够进入帝塔,观摩上古年间的一角景,或许有幸能从中得悉一些古功法等”
    雪薇说道,这是她此行前来的目的之一,为眼前之人送上最后的名额。
    “你不参加吗?”
    莫然一惊,他没想到雪薇前来是特地送这个的。
    战典,绝对是南域盛事之一,争夺天地气运,最后的胜者更能一窥帝塔,得见古秘。
    来这里天骄,谁不馋涎?
    “我要走了”雪薇顿了顿,“明日”
    屋间的气氛沉闷,两人都没有说话。
    “离开南域?”莫然问道。
    “嗯,碧阳圣地,先古遗留的一处洞天,传承很悠久”雪薇浅笑,只不过她不善隐瞒,神情早已出卖了自己。
    南域虽说是她修路上的一个小站,但终归投入了许多心血,亦是一切的开始。
    即便她自负才情无双,但依旧是一个女子,有血有肉,有着感情。
    “你可以不去,我听闻东府不是要开了吗,群英汇聚,诸雄争霸,那边才是圣地”莫然蹙眉道。
    他与雪薇为知音,不希望面前的女子被迫去一个不愿去的地方。
    碧阳圣地,他不熟悉,但听名字来看,或许不亚于东域的三大学府,可既然雪薇心中不愿,再好的地方又如何?
    为了修行一路吗?但这对自己太过残忍。
    “家中的要求,身在当世,不至最强,谁人可以真正自由?”雪薇苦笑,精致无暇的玉脸有一丝黯淡。
    别看他们身为天骄子,可如今的实力在真正的人物眼中真的太过弱小,所谓的潜力,归根到底是虚无缥缈的。
    古往今来,多少盖代人物在半途夭折?
    一场大世,凋落数不尽的花,埋骨他乡,或许连回首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明知,却不可改变。
    屋内,空旷,唯留莫然一人。
    雪薇离去,这一别不知岁月几何,他有一种预感,或许再相见要过数年,甚至更远。
    碧阳圣地,为诸天万域中的一处,不在东灵域,亦不在元域。
    “未来吗”少年轻喃,握拳。
    他有点不甘,被触动,感觉时间真的很紧迫,有许多事情要做。
    几日后,他出关,如今的三城鱼龙混杂,附近随意可见一些气息强大的修士。
    且在其中,他看到了几个熟人,曾在云岚宴和紫桓山中见过面。
    不过此刻的他,以古神法改换了容貌,除却境界修为高过他数境,不然无人可以真正看出。
    这算是减少一些麻烦,毕竟他现在算的上香饽饽,虽有天剑宗的威名在,可保不准有一些凶人铤而走险。
    出来之前,剑阁的长老还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现差池。
    可修之一路,本就坎坷,若他连这点自信和底气都无,还真枉费一路苦修征战了。
    墓城,一道身影悄然入内。
    莫然打算寻访,做完当初未完之事,这些都是上几代将士的英灵墓,其中或许存留了当初之人的道与法。
    借鉴古今,探寻万法之源,了解不同修者的路,这是他的目标之一,若能融汇诸力,或许可以靠自己慢慢地摸索出九宫道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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