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说话的人是班陆离,他扇着折扇从身后缓缓走出来,一脸淡然的看向让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兰妃:“你确定,需要解释的是我?”
    兰妃随着声音看过去,是班陆离在身后说话,她懒得多看他一眼,他能如此淡定,可能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吧。
    她本想继续开口,却发现班陆离身后的皇宫卫兵,压着自己的哥哥走了进来。
    “哥哥!”兰妃失声叫道,随即换上一脸的怒气,冲着面前的卫兵喊道:“你们不要命了吗?本宫的哥哥你们也敢动,还不放手!”虽然声势浩大,却没人理会。
    “你们!!!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兰妃气急败坏。
    “不知道活腻歪的人是谁哦?”班陆离的声音在一边幽幽响起,他装出一脸遗憾的表情,通知兰妃道:“兰妃娘娘,很遗憾的通知您,您哥哥涉嫌私通乱党,倒卖兵马,证据确凿,现在已被我们抓捕。”
    兰妃狂妄的笑着:“这怎么可能啊。”她走到班陆离面前,昂起头来也只到人家下巴那里而已。
    “我告诉你班陆离,你们打不到我的,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别说我不信,就算殿下在这儿,她也不会相信的!”
    “谁说朕不会相信的?”
    一个威严肃穆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等了片刻,才看见门口进来一个素衣长袍的男子,全身上下的贵族气质难以阻挡,他背着手走进来,站在屋子中央。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慌忙跪倒在地,向人王请安。
    “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外面,不用行此大礼。”欧阳若空抬起手,示意让大家都站起来。
    “殿下!”兰妃抢先一步跑到欧阳若空身边,娇滴滴的冲他说道:“我见晏晏今早一早便偷溜出宫,想着此事必有蹊跷,就悄悄跟在后面,谁知她竟和这衣冠禽兽的临涣道长,在这里做些苟且的事情,真是丢尽了脸面!”
    欧阳若空“哦?”了一声,走到临涣身边,开口问道:“兰妃说的,可是事实啊?”
    晏晏刚准备开口,却被临涣打断:“殿下,您去把桌子上那酒壶的盖子向左边旋转一下,闻闻里面装的什么,就知道我方才喝了什么。”
    欧阳若空狐疑这吩咐身边的小李子过去,待验证后,小李子附在人王耳边,小声汇报着什么。
    “大胆清酒楼,竟敢在酒里放迷药,怕是不想活了吧!!”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侍卫把练海棠带了上来,却不料她惊讶的张着大嘴愣了一会儿之后,马上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一副害怕的模样:“这本是旁边屋子的大人要奴婢准备的。”
    欧阳若空听及到此,来了兴趣:“你继续说下去。”
    临涣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比他想象的好玩多了。
    练海棠一副唯唯诺诺的害怕模样,跪在人王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装模作样的痕迹太明显,幸亏人王不了解从前得了练海棠是什么样子,他若是看见过以前练海棠叱咤风云称霸王城,黑道白道都靠着这丽春院来交易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练海棠嘴里的话的。
    颤颤巍巍地开口:“殿..殿下…”
    “但说无妨。”欧阳若空摆摆手,吩咐身边的小李子把练海棠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昨天,旁边房间的公子吩咐我在今日他请来的先生酒杯里下…下春药.”练海棠吞了吞口水:“可…今日吩咐丫鬟拿酒上来的时候,我没告诉她真相,只是吩咐了把那杯酒拿到旁边的房间里去,可…可这死丫头。”练海棠转眼看向身后低着头满脸害怕的丫鬟,咬牙切齿道:“竟不顾酒楼规矩,本是一个人只能服侍一桌客人,她却为了多赚小费,在这两边都斟酒赔笑,结果弄得两桌人都被…都怪我..险些让燕贵妃蒙了冤屈。”
    兰妃愣在原地,她已经做好了练海棠全盘托出的准备,也想好了这个老女人把自己的计划给说出来的准备,都想好了应对的政策,她却不按常理出牌,若自己冒冒失失的站出来否认,那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这迷药的控制者。
    她没想到练海棠如此老奸巨猾,让她防不胜防。
    欧阳若空半信半疑,本来把所有的关注度都放在晏晏身上的他,忽然听得旁边屋子的故事,忽然来了兴趣,对晏晏的怀疑也减少了大半,来不及在多怀疑,吩咐身边的侍卫,又看向一旁压着的纳兰性德,开口道:“去把和他一间房子的人带来。”
    既然是下了春药,所有人都以为可能只是某个比较难搞到手的女人,要么是贵族女子,要么公主格格,但让众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带进来的竟然是个男人。
    “罗峰!”欧阳若空看见侍卫压上来一个迷迷糊糊的男人,摇头晃脑的站不稳脚步,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勉勉强强的站直了身子。
    听见人王的声音,这罗峰马上来了精神,使劲儿把脑袋晃了晃,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开口道:“殿下!殿下您怎么来了!殿下万岁万万岁!”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行了,赶紧起来吧。”欧阳若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示意他起身:“说说你在这儿出现是为什么。”
    欧阳若空声音冷峻,不容侵犯。
    “殿下饶命啊!”罗峰颤颤巍巍起身,不敢用正眼看向人王,只得低着头犹豫着开口:“昨日纳兰老兄说清酒楼的姑娘漂亮又别致,在这王城还只此一家,这里干净,还能掩人耳目,我这心里一动,便跟着他来了。”
    朝廷命官出入牌坊歌院,是要罢免官职的,这清酒楼表面上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谁能想到改邪归正的清酒楼骨子里还流淌着丽春院的血呢。
    “说重点。”欧阳若空懒得听他在这里说这些没有用的,朝廷官员挥霍国家钱财来这种地方找乐子的事情,他早有耳闻,只是碍于他们的面子不挑破而已,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个一个男人会被另一个男人下春药。难不成是断袖之嫌?
    “纳兰性德那个小人,臣迷迷糊糊睡着以后便没了知觉,方才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子下面压了一张纸。”罗峰从袖口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还按了一个红色手印。
    小李子接过来递给欧阳若空,他皱着眉头大概读了一番,发现不对。这竟然是一份粮草运送的地图!描写之详细,连天气都预测了。
    最近边关战士吃紧,这些粮草都是欧阳若空挤破了头才勉强积来的,积攒满了就赶紧准备送去边关,为了防止强盗草寇的袭击,粮草运送的路途都是绝对保密,透漏半分都是诛九族的下场啊。
    而此刻却忽然出现这么一封粮草运送的地图来,竟还印着罗峰的手印!
    欧阳若空大怒:“大胆!”
    罗峰吓得赶忙跪倒在地,他就是负责此次粮草押运的总指挥官,他吓得不停地颤抖,结结巴巴地开口:“殿下…殿下…明鉴啊,您看这字体不是我的啊,我能做这卖国贼吗,王城生我养我,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啊!”罗峰说得激动,口水乱飞。
    “那这封地图是谁画的?”站在一旁被压着的纳兰性德觉察到不好,终于知道这老家伙要做什么了,想陷害自己,哪里那么容易,他慌忙着准备开口反驳,却又被罗峰打断了。
    “依臣所见,这地图定是纳兰性德趁着臣被下了药,迷糊之际,从臣嘴里套出来的。”罗峰阴冷的转脸看向纳兰性德,接着大声的冲他喊道:“纳兰性德,你这个叛徒,竟想偷运粮草!你该当何罪!”
    罗峰说得激动,欧阳若空只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阻止,班陆离也在一旁揪着心,这全盘的计划他也是方才出去才知晓,按照他们的指示慌乱之中演了场戏,指示计划仓促,不知欧阳若空能不能相信。
    “你可有话说?纳兰卿?”良久,待到罗峰激动结束之后,欧阳若空才缓缓地开口,没有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
    方才被罗峰骂的时候,纳兰性德脑子里全是反驳的话,可现在人王给自己机会,让自己说的时候,却一下子脑袋空白,张着大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殿下,我想哥哥…”站在一旁的兰妃按捺不住,站出来想为纳兰性德辩解一番,谁都知道兰妃伶牙俐齿,让她开口,能把死人说活了。
    “闭嘴!”欧阳若空冷冷的吼他:“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插嘴的?”
    兰妃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悻悻退下,余光狠狠地瞪了一眼罗峰,想要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殿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清冷的声响,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低着头,面上被蒙住,眼神冷淡狠毒。
    “说吧。”欧阳若空缓缓开口,他并未回头。也知道门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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