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饭店,豪华包厢。
    这桌宴席,陈玉楼下了本钱,鱼翅、鲍鱼、山珍,满满一大桌子。
    匆匆赶来的九叔本也在邀请之列,但他一眼看出这群人乃是土夫子,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领着秋生、文才离开。
    一点没有打交道的兴趣。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以九叔的能耐,要想发财,再简单不过,但他守着义庄,守着自己的道,从未有其他想念。
    要是没有系统安排的任务,魏平必然抱紧九叔的大腿,不学到茅山道法不罢休。
    但任务在身,收容禁忌是要下墓的,与陈玉楼结交,是条捷径。
    他必须为未来考虑。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下三座大墓,封印三个玄级的禁忌,这不是魏平的目标,他要尽可能多的一网打尽,谁知道下个世界是什么魔改背景,增强实力才是正道。
    禁忌封印物,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七年,修不成大道。
    这是魏平来到这个世界后赴的第二场宴,吃的方面没得说,陪酒的小姐姐也是隔壁怡红院的头牌。
    小姐姐自然对魏平殷勤得很,倒贴都愿意,但他没什么反应,坐怀不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酒,浅尝辄止。
    女人,不碰。
    宴席过半,陈玉楼见魏平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便都打发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读书人,终于图穷匕见,开口道:“魏老弟,今日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不如效仿桃园结义,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
    这话一出口,旁边作陪的三员心腹个个惊讶万分。
    结拜?
    这可是常胜山的总把头,天下群盗之首,卸岭力士魁首,手下几万人。
    一步登天了啊!
    魏平放下筷子,擦干净嘴上的油脂,笑道:“陈兄,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身家富有。但这结拜之事,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些。我今日破那女鬼的邪,却也是为我自己着想,不敢邀功啊!”
    “哈哈,魏老弟你是个实在人。我陈玉楼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真实身份乃是常胜山的总把头,卸岭力士的魁首,我曾结拜过一位兄长,名为鹧鸪哨,乃是搬山道人的魁首。我与魏老弟你一见如故,这才起了结拜之心。真要说起来,我就是个盗墓贼,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而你是个读书人,是我高攀你了啊!”
    “卸岭力士?搬山到人?”魏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演技惊人。
    “魏老弟你不是倒斗中人,不知道这些也正常。”陈玉楼真心实意地想结交魏平,至于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看中了他那天赋异禀的神通,自然是各有一半。
    否则,岂有什么一见如故。
    “还请陈兄指点。”
    “上溯几千年,商周之际,便有倒斗之行,至于流派,三国曹操为了弥补军饷,设立了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及至当今,盗墓共分四派,即摸金、发丘,搬山、卸岭。我这一脉,便是卸岭。”
    陈玉楼举起酒杯,仰头干尽,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魏平点了点头,说道:“从古至今,说起强盗贼寇,在世人眼中,历来都是该遭千刀杀、万刀剐的歹人,乃是极败坏的恶名。可细论起来,朝臣天子,士农工商,在那三百六十行里,从上到下,哪一处没有丧尽天良,用瞒天手段行奸使诈的贼子?大盗窃国,中盗窃候,成王败寇,窃墓中金银,在我看来,却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刚开始那句“千刀杀、万刀剐”让几人眉头一皱,说到后面,四人眼前骤亮,个个露出了浅笑来。
    说到了心坎里。
    知己啊!
    花玛拐站起身,躬身作揖,说道:“敢问一句,世人都视我等为贼寇,何以先生说盗墓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这就是自两汉以后,崇尚薄葬的原因了。将金银财富埋入地底,这于国家何用?如今正值国家危乱之际,将地底埋藏的财富取出来,增长国力,振兴民族,这难道不是大好事吗?”
    魏平一出口就是大义,不容反驳。
    “魏老弟说得在理,我辈卸岭中人,在墓里取用金银财宝,不能只想着荣华富贵,更要想到民族大义、国家兴亡。取之于墓,用之于民,这才是正道。陈玉楼,受教了。请受我一拜!”
    “不敢,不敢。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魏平几乎是立即打蛇随棍上,直接就握住了对方的手,扶他起来。
    不要觉得握手如何如何简单,在古代,握手是一种很亲近的姿态,直到民国亦是如此。
    比如,历史上大魔导师光武帝刘秀就靠着“握手言欢”这个成语拉拢了不知道多少名将,而刘皇叔更是发扬光大,不仅擅长握手言欢,还喜欢秉足长谈、抵足而眠。
    当然,对于穿越者魏平来说,这种简单易行,却又效果卓著的拉拢方式简直是居家旅行、趁火打劫的必备手段。
    一时间,两人都感觉亲近了许多。
    桃园结义,又近了一步。
    “兄弟,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欢了。可惜大哥鹧鸪哨不在,否则在此三结义,岂不是一桩美谈。”
    “陈兄,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正在那位九叔门下求学。”我不仅要陈玉楼,还要九叔,鱼和熊掌要兼得。
    陈玉楼沉吟一番,说道:“我知道他,是个淡泊名利的道门高人,你若能学到一二,必然是受益终生。我现在确实不好和你走得太近……”
    “短则三五日,长则半年,必来寻陈兄。我从西洋留学归来,一事无成,国家内乱、民不聊生,兵灾、匪灾、旱灾、水灾、火灾,这灾难可以说无时无之。若是能随陈兄盗得一些地底金银,救助一些灾民,也算是为国家、为民族尽一份力了。”
    魏平一声长叹,拱手作揖道:“我该走了,那女鬼还未除去,今晚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故。”
    “到时我和他们三个在义庄守着,若有变故,交给我便是。”
    “多谢!”
    看着魏平离去的背影,花玛拐低声道:“大哥,今日你为何……”
    “一个毛头小子,你以为满口大义就让我刮目相看吗?身怀大义的人世间不少,但克制阴邪鬼物的天赋,四万万人里可是凤毛麟角。”
    陈玉楼用手指了指双目:“我这双夜眼能暗中视物,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但他的天赋能克厉鬼,必能镇压邪祟……你不觉得他天生就是为盗墓而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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