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重新恢复平静后,姜异便开始梳理这一战的战利品,扶桑木桌子上摆得满满的,看得他眼花缭乱。
    龙门擂一战,收获颇丰!
    原本很高兴的一件事,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趴在扶桑木桌沿上的姜钟驰,头痛道:
    “二哥,你难不成一辈子都形影不离地跟着我?”
    “没事,你忙你的,就当我不存在……”姜二爷趴在桌子上,说得有气无力。
    我真是日了狗了,当你不存在?
    自从对方从癔症中清醒过来后,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跟在他身边,就连晚上睡觉都要一个被窝,最后在姜异杀气腾腾的逼视下,这才委委屈屈地打了个地铺。
    姜异怎么劝都没用,甚至告诉他福伯是绝顶强者,让其跟在福伯身边,但姜二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福伯哪怕真的是绝顶强者,一旦真遇上事了,能镇得住场面的只有你,况且福伯本来就是你的影子,呆在你身边等于是双保险。
    “放心,皇祖母不会跟你计较的。”姜异再次劝道。
    “不好说,再等等。”
    姜异拍了拍额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姜二爷竟是个这么个货呢……
    索性不再去管他,一边摆弄着桌上的战利品,一边问道:
    “大哥大嫂回娘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批准他去的,什么时候回来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姜二爷摆弄着桌上的一枚符箓,张嘴回了一句。
    接着又道:“约摸这脚程,现在应该快到家了吧。”
    姜异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想起一件事,又问道:
    “听说昨个我陪十三叔说话的功夫,你带着福伯杖毙了府里的一个婆婆?”
    “是啊,我娘身边的,以前就多嘴多舌的,刚消停几天又到处煽风点火,咱兄弟几个,哪容她一个下人挑拨离间……”
    “你这么做,你娘愿意你?”
    姜二爷依旧趴在那里,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动弹,有气无力道:
    “哪能,跟我又哭又闹,我跟我娘说了,要么安心在府里做她的祖奶奶生活,要么就去北疆别府,正好父王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嘿,你还真别说,这话还真管用,一下子就不哭不闹了,听说我走了后,就将身边的婆子遣散了大半。”
    姜异笑笑,道:“看来你说话挺好使。”
    姜钟舒撇了撇嘴,道:“哪能,怕是跟我一个想法吧,也觉得王府现在这个氛围挺好……”
    “我娘其实心挺大的,轻易就被下人糊弄住,身边没了这些婆子也好。”
    姜异看了他一眼,道:“你告诉姨娘,以后如果谁给她气受了,就来找我。”
    姜二爷趴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支起右手回了一下,道:“知道了,唉,你说我那天嘴怎么就那么欠呢?”
    “现在好了,哪都不能去,老三、老五那俩家伙倒好,整日勾肩搭背出去喝花酒……”
    说到这里,姜二爷总算有了点兴致,两眼放光:
    “你是不知道,我这才几年没回来,几个花魁都换了一茬,那个水灵……”
    姜异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专心研究桌上的战利品。
    河朔,皇都西北两日多行程,距离西部边陲一日行程,乃是隶属直隶州府一座军事重镇,扼守进出皇都的要道。
    今日是河朔城车水马龙,比平时热闹了许多,进城的马车比平时多了一倍,进城之后,这些马车基本都朝同一个方向而去。
    看样子,相互之间还认识,里面的人不时打开窗帘,寒暄招呼几句。
    “丁掌柜,这次怎么亲自来了?”
    一辆外表布置的极其奢华的马车,窗帘被人挑起,一名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打招呼道。
    “呵呵,孙掌柜,你这不是也亲自来了?”
    另一辆马车内的窗户上也露出一张面孔,只过年纪较大。
    两人相互笑笑,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感。
    “唉,舅爷这次怕是有麻烦了。”另一辆马车内,一名员外装打扮的中年男子叹了一声。
    其身边一名贵妇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可告诉你,这是你莫要插手。”似是在警告。
    员外装男子闻言,胖乎乎的脸上一沉,不悦道:“这事我自有打算。”
    “哼,什么打算?散尽家财帮你这个舅爷?以后靠什么养活你几个儿子?”贵妇并不怕他,讥讽一句。
    胖员外闻言一滞,几欲开口,最后长叹一声,是啊,怎么帮,哪怕就是自己散尽家财,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转头看了一眼趴在窗口上的两个男孩,佟朗没有再吭声。
    河朔作为军事重镇,占地并不大,驾车从这头到另一头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这些前后进城的马车最后都停在一座府邸前,门前一对石兽,此时热闹非凡,门口立着一对中年夫妇拱手迎客,脸上挂着笑容。
    “丁掌柜,这次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
    “孙掌柜也来了,多谢捧场。”
    云岗站在门口,招呼着陆续赶来的客人,看到先后下车的两人,敦厚的脸上笑容有些不自然。
    “云岗啊,今年怎么是你们在这迎客?”丁掌柜下车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拿着贺礼的随从。
    “呵呵,往年可轮不到你们……”孙掌柜也走了过来,边走边继续道:
    “你们呐,脾气太好,现在还有心情在这强颜欢笑……”
    云岗面上笑容更加僵硬,甚至比哭还难看,而其身旁一样强颜欢笑的妻子,似乎是被这话戳中了什么心事,笑容顿失,低头轻泣拭泪。
    “哭什么哭,这种时候哭个什么劲。”云岗拉了一下妻子,强忍悲伤。
    是啊,往年都轮不到他们夫妇在这里迎客的,云家作为河朔城的有名富商,迎来客往是一个积攒人脉的机会,怎么会轮得到自己。
    但是今年,自己那几个兄弟一个个都各种推脱,眼看着作为寿星的父亲越来越面色无光,自己只能站出来撑起这个门面。
    “你父亲可在府中?”当先的丁掌柜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复后点了点头,道:“没躲起来就好。”
    说完便甩手进了大门,身后的孙掌柜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云岗的肩膀,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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