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赏赐吗?”
    裴澧夜摇摇头:“臣只想为娘娘分忧,若是为了赏赐,何苦来这御世堡?”
    宛若卿一愣,这男人似乎话中有话啊,和刚才谦卑的态度似有了些差距?
    刚才只是他对着众位大臣演的一出好戏吗?
    不过想想也对,人家都已经做到一国之君,有什么赏赐比一国之君多的?
    他连整个国家都拱手送给了自己,那么,又有什么赏赐是能让他看得上眼的?
    “也是。”想到这里,宛若卿到对他有些不敬的言辞释然了,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若娘娘真要赏,臣确实有一样东西想要。”裴澧夜忽然转了话锋。
    嗯?
    “这样东西,只有娘娘可以给微臣。”
    宛若卿心中“咯噔”一下:“裴大人要什么?”
    裴澧夜忽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信任!”
    “信任?”宛若卿一愣,有些不解,“裴大人什么意思,我已经将御世堡全权交给你打理,难道还不够信任你?”
    裴澧夜苦笑一声:“可娘娘在收到微臣的奏折的时候,同时也会收到一份卿一楼的密函吧?”
    宛若卿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娘娘的手段和为人,臣又怎么会不清楚?”
    宛若卿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这个裴澧夜,果然是了解她,当初选他做对手,没有选错人。
    “卿一楼是在御世堡有分舵,可也是为了帮我探查民情。”宛若卿叹口气,反正人家都已经知道了,索性大方承认,“我不否认同时他们也在监视裴大人的一举一动,看若是裴大人正大光明,又何惧被人监视呢?再说了,我若是真要专门监视裴大人,一个锦绣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
    “你谁都不信罢了。”裴澧夜苦笑。
    这就是症结所在!
    宛若卿抿了一下唇,这个世上,要让她相信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况且她有卿一楼,那何不利用之呢?
    被戳穿了,宛若卿无言以对。
    “臣知道先帝在世时,曾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娘娘您又实行了多少呢?”
    宛若卿抿了一下唇,阿图在世的时候,她确实遵循了他提出的原则,可自他去世以后,她太在意西凉,太想把它治理好,太怕出差错,所以她希望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臣知道娘娘和先帝伉俪情深,所以娘娘生怕治理不好先帝留下的基业,因此才会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裴澧夜继续道,“臣记得娘娘以前是个杀伐决断的女子,做事大气不输男子,治理西凉到如今人人称颂太后娘娘的英明。可如今,怎么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了呢?”
    宛若卿低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一旁的沈青青看不下去了:“我说姓裴的,你现在是大臣就做好大臣的本分,治理国家是一国之君干的事,你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了,多什么嘴啊?!”
    宛若卿赶紧拉住她:“青青,别多嘴!”
    沈青青这才低头有些愤愤不平地站在她身后,却还是忍不住瞥了裴澧夜一眼。
    宛若卿想了想,忽地起身走到裴澧夜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裴大人提点,若不是大人提点,我还没有想到这么做给各位大臣带来的伤害呢。阿图在世时,让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没想到他才走了没多久,我因为太害怕他留下的基业有损失而动用了非常之法,多亏大人提点,但愿此刻亡羊补牢,还为时不晚。”
    裴澧夜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一步:“娘娘这大礼,臣受不起。”
    宛若卿笑道:“你可受得的,古时明君对贤臣一直都是如此。”
    明君贤臣?
    裴澧夜眼中似闪过一丝受伤的眼神,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臣只是直谏而已,娘娘不怪罪微臣便好,贤臣之名,远远还称不上。”
    “裴大人谦虚了。”宛若卿笑笑,“我保证,不会再派人监视裴大人,也不会再监视其他大臣。”
    “多谢娘娘体恤。”
    宛若卿看看桌上的案宗:“看起来,案宗也不用看了,我接受你的建议,去寝室休息吧。”
    裴澧夜点点头:“如此,臣找丫鬟带娘娘过去。”
    宛若卿知道他的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她去寝室总是不好,为了避嫌,也需要找个丫头带她去。
    “有劳!”宛若卿点点头,一旁的沈青青脸色却不大好,看看他们两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首先往门外走去。
    宛若卿有些歉然地看着裴澧夜:“青青是小孩子脾气,裴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裴澧夜笑道:“臣又怎么会跟个女子斤斤计较。”
    走到门口的沈青青一下停了脚步,差点滑倒。
    宛若卿也忍不住愕然:“你……”
    “也许是臣看走眼了而已。”裴澧夜立刻改口。
    宛若卿知道他不会看走眼,他也就是在看燕陌的时候看走眼了一次而已,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吧?
    想到这里,宛若卿也不再去纠正他了,只是笑笑,跟在沈青青身后出了门。
    这样也好,客客气气,遵守着君臣的本分,就算是提意见,亦是用君臣来对话。
    正文 裴澧夜的英雄救美
    沈青青一路都嘟着嘴:“那家伙真讨厌,明明看出来了还假装没看出来。”
    “你装了二十几年男人,居然被他一眼看穿了。”宛若卿笑道,“也许他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在我这里吃了亏,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罢了。”
    “哼!”沈青青冷笑一声,扁嘴,走人。
    “好了,大过年的就不要置气了,好好开心依稀。”宛若卿搂一下她的肩,“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沈青青没好气地跺脚:“就小孩!”
    “好好好,小孩,要不要去换套衣服好好过除夕?”宛若卿有些无奈,沈青青有时候脾气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以后再说吧。
    “我是男人,用得着换什么好看衣服啊,你是女人才需要好好打扮。”沈青青拒绝。
    宛若卿瞪她一眼:“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我一直都是男人!”沈青青再次强调。
    宛若卿没好气地道:“就算是男人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完全不需要打扮的,男人喜欢打扮的多了去了。不管怎么样,几天是除夕,这么多人在,穿得干净一些总是应该吧?”
    “遵命,太后娘娘。”沈青青做了个鬼脸,这才听话回去换衣服去了。
    晚上的除夕晚宴确实很丰盛,原先的御世国在裴澧夜的治理下,确实物产丰富,国泰民安。
    即使在这动荡的时刻,百姓们依然可以保持平稳的心态,因为他们曾经的王还在,裴澧夜还在,霍格将军也在,所以他们有足够的信心等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
    如今听说西凉太后亲自到了,此前还打了两场胜仗,加上之前东陵***扰御世堡从未得过便宜,百姓们更是欢欣鼓舞。
    “没想到这里的葡萄也这么好吃。”宛若卿笑起来,“当初我还特地让人赏赐裴大人葡萄,看来多此一举了。”
    裴澧夜忙谦虚地道:“白水城一带盛产紫葡萄,而御世堡一带盛产的是白葡萄,品种不同,口味自也是不同的。”
    宛若卿这才点点头:“白水城的红葡萄酒确实举世无双。”
    “御世堡还有白葡萄酒味道也不错,娘娘是否一试?”裴澧夜说完这句话又忙改口,“臣记得娘娘说过不再碰酒,是微臣愚钝鲁莽了!”
    宛若卿笑道:“今日难得大家高兴,我陪大家饮两杯也可以,不过说好了,只是两杯。”
    “是,微臣这就命人去拿御世堡最好的白葡萄酒。”
    宛若卿见此,笑起来,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大臣们都拍起手来,“太后娘娘不亏为女中豪杰,连诗作都这般豪气万丈。”
    宛若卿顿时感觉有些汗颜:“忽然想到而已,随口念一下。”
    别人的著作权暂时就别更正了吧,反正他们也不认识。
    “酒来了。”有小厮端着托盘过来,上面已经倒好了两杯白葡萄酒,而且是用水晶杯装的。
    宛若卿大喜,笑道:“谁这么有心思用水晶杯来装葡萄酒?”
    裴澧夜起身道:“应该是酒窖的总管,他是微臣早年请来管酒的,有天下第一舌之称,所有的酒,只要他尝一口,就立刻可以说出酿造的成分,年代,连是哪个地方的水酿造的都可以说出来。”
    “哦,还有这等人才,那我得见上一见了。”宛若卿顿时来了兴致,“裴大人,可否让他上来一见啊,我要考考他,要是考得出,有赏。”
    裴澧夜赶紧道:“是,臣这就让他上来,就当是除夕夜的即兴节目。”
    “也好!”宛若卿转头又让人准备了各年份各成份的酒,那位总管也很快到来。
    这位总管姓催,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
    据说常喝酒的人身体不会太好,不过这个催总管却是面露红光,精干得很,一看就是身体倍儿棒的那种类型。
    “听说你有绝招,今日除夕,使出来让大家看看可好?”宛若卿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酒拿了出来。
    每个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坛和一碗酒,一个人负责一个托盘。
    “我让人把酒的成分和年份贴在酒坛子下面了,你喝一口碗里的酒,告诉我们成分名称和年份,然后我们来看答案是否正确,要是都答对了,就赐你百两白银,如何?”
    “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崔总管大喜,赶紧磕头谢恩。
    宛若卿笑道:“看看,都还没过关呢,就认定银子是他的了,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一定有一场好表演。”
    崔总管上前,喝了第一碗,笑道:“二十年陈,女儿红!”
    第二碗:“三十年陈,老白干!”
    第三碗:“呸……这酒坏了,是陈了十年的茅台,可惜已经算了,不然再过二十年,肯定也是好酒。”
    ……
    第十碗:“嗯,娘娘,这酒是最好的,六十年的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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