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牛婆婆的身体开始抖动,声音也开始颤抖。
    “小田,俺觉得,身上好像有电流乱窜,哪里都是麻的。”
    “正常现象,您老忍耐下哈!”牛小田道。
    “俺能忍住疼,但俺忍不住心跳得厉害啊。”牛婆婆激动无比,眼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色彩。
    “妈,你的脸?”
    勾彩凤惊讶地张大嘴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凤啊,俺的脸咋了?”牛婆婆伸手去摸,也愣住了,喊道:“快,快给俺拿镜子来!”
    勾彩凤拿来镜子,牛婆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就成串落了下来。
    五官归位了,看上去很舒服,倒也是蛮慈祥的老人。
    “小田,这是啥药丸,太神了吧!”勾彩凤又惊又喜。
    “以前说过,治这种病,缺一味非常稀罕的药材。这不,前几天刚找到,也是老人家有这个运气。”牛小田解释道。
    “这药材,一定很贵吧!”勾彩凤又问。
    “用途特殊,不能用金钱去衡量。”
    牛小田说的是实情,通脉草最合适牛婆婆这种病,轻易找不到,但也不常用。
    惊喜还在继续。
    身上的电流持续不断,牛婆婆的手指能动了,脚趾也能动了。
    她试探着下炕,稍稍搀扶,已经能正常迈步。
    婆媳二人都是泪光盈盈,为了这一天,等待的实在太久太久了!
    “彩凤嫂子,婆婆的运动机能,还需要锻炼,就像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得拿出点耐心来。”牛小田道。
    勾彩凤喜不自胜,多少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忙不迭点头,“俺懂,一定会注意,不会让她磕到碰到。”
    “婆婆,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健步如飞了。”牛小田鼓励道。
    “哪敢飞啊,只要能活动不给孩子添负担就行了。”牛婆婆止不住流泪,“小田,大恩大德啊,你让俺咋报答你!”
    “嘿嘿,跟我千万别客气。”
    勾彩凤扶着婆婆坐下,又去炕上打开木箱,翻出个碎花布包裹的东西,里面是两万块钱。
    牛小田坚决不收,一笔写不出两个牛,本就是一家人。
    把婆媳俩感动得够呛,牛婆婆想亲自把牛小田送到大门外,无奈腿使不上力气,便让勾彩凤送送。
    牛小田不收钱,心里也有考量。
    现如今,兴旺村的农家乐,正在全面铺开,凭借勾彩凤的厨艺,绝对可以跟男人办一个最大最赚钱的乡村饭店。
    或者去加工厂打工,都能赚更多钱。
    而勾彩凤一直帮着自己,处理家庭厨房那档子事儿,这份坚持的情谊,本就是无价的。
    做人不能太贪,否则没朋友的。
    这一天,安悦的内心非常忐忑,不知道给林大海打了多少个电话。
    林大海很执着,在纪律部门的会客大厅里,足足等了四个小时,连午饭都没吃。终于等到了要等的领导,成功递交了最关键的材料,还交谈了一个半小时。
    得到明确答复,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日落时分,林大海才从县里归来,一身风尘,满怀疲惫,但目光坚定又执着。
    安悦破例让工厂食堂,准备了八个硬菜,亲自陪他共进晚餐,还郑重地敬了三杯酒。
    酒意微醺的安悦,八点多才回来,躺在火炕上感慨。
    “林大海这人真不错,只可惜,老婆孩子都挺神经质的。”
    “婶子跟英子都是正常人好不好?”
    “哼,反正我没看出来。”
    “悦悦,闲谈莫论人非,有句话咋说的,婚姻就像是鞋子,合不合适,只有两口子才清楚。”
    “林大海看我的眼神,挺奇怪的。”
    “咋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看孩子,慈爱,欣赏。有点像我爸,噫,还真是不习惯。”安悦搓着鸡皮疙瘩。
    “认他做干爹吧!”牛小田坏笑。
    “去去,就不会正经说个话。”
    个人因果个人了,当事人不点破,牛小田才不管,翘着腿专心的看小说,不时还被里面的搞笑情节,逗的笑出声。
    半夜时分,刚刚入睡的牛小田,又被黑子的叫声吵醒。
    “老大,没有情况。”白狐传来准确消息。
    “那黑子叫唤什么?”
    “就是一只大老鼠想要进来,被黑子给撵走了。”
    西屋的女将们没反应,意味着她们在窗口没发现异常。
    但牛小田总觉得黑子的叫声,像是在传递信号。
    想想,牛小田还是穿好棉衣,出门来到院子里。
    看到主人,黑子先是摇了摇尾巴,随后跑到院门下方,叼来一块扁平的木片。
    接过木片,材质是杨木,很光滑,牛小田立刻从上面,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是动物才有的腥气。
    “黑子,别叫了,歇着去吧!”
    牛小田抬抬手,这才关好屋门,拿着木片回到了东屋。
    刚把木片放在炕上,白狐立刻现出了身形,在上面嗅了嗅,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老大,从哪儿弄来的?”
    “大惊小怪的,黑子从院门下发现的。”牛小田脱了衣服,重新躺进暖被窝里。
    “我懂了,这是刚才那只大老鼠送来的。”
    “上面有腥气。”
    “老大,那是鼠仙故意留下的气息。”
    牛小田顿时睡意全无,吃惊地问道:“西山的那只鼠仙?”
    “是它的气息,我不会搞错的。”
    白狐说着,用小爪子把木片翻过来,凑近了看,“呀!老大啊,我就说,得饶鼠处且饶鼠,你可捅篓子了。”
    “啥意思?”
    “鼠仙派手下给送信来了。”
    木片,居然是一封信!
    牛小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凑近了仔细看,没错,这就是一封信,是用最细的鼠毛拼成的。
    字迹七扭八歪,但还是能流畅地读下来。
    “牛,害本仙徒弟,十分无理。七日内,送你的牛血七斤,作为赔偿,否则必死!”
    牛,牛小田的简称,鼠毛拼字不易,能省则省。
    没想到,刚刚灭杀的老鼠精,居然是鼠仙的徒弟,也可能是刚拜师不久的。
    鼠仙的这封信,实际上是最后通牒。
    七天时间,让牛小田奉献七斤自己的鲜血,否则,它就要过来实施报复。
    “臭老鼠,做什么大梦,想喝老子的血,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小命。”
    牛小田鄙夷大骂,鼠仙的要求非常无理,每天一斤血,这么大的失血量,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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