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录的原创啊?有没有谱?给我看看。”
    在休息室还能东拉西扯地聊一会儿,但到了工作间后,胖大叔杜讯就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他伸出手,想要跟杨谦要伴奏。
    但杨谦哪有伴奏给他?杜讯一问,才惊讶地了解到杨谦要录的,都是他自己写的歌!
    是的,“都”!
    知道杨谦不仅有自己的原创,而且还不止一两条这么简单后,杜讯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大城市不好说,但杜讯回到羊城之后,就基本上没见过几个原创歌手!
    以前来录歌的,大多都是翻唱别人歌曲的,或者是老一辈的艺术家,写了几句文绉绉的诗,再跟会编曲的朋友一凑合,一首不知道能不能算音乐的歌曲就拿到了他的录音棚来录。
    人家都是唱着玩的,而且自己也要赚钱,所以杜讯没有说什么,耳朵再受折磨也要尽职尽责地做好服务。
    但从杨谦那里,拿到u盘,看到他制作成电子版的曲谱,杜讯光是在脑袋里过一遍,就知道他写的歌不一般了!
    再次确认一下,杜讯知道杨谦确实是这些歌的创作者,而且这些歌曲都有注册了版权之后,杜讯就知道,今天是来了一个真正有水平的歌手!
    太难得了!
    而且能够跟写得出来这么有意思的歌曲的原创歌手合作,杜讯倍感荣幸!
    “杨老师,你是打算自己来弹这些编曲,还是我帮你?”
    杜讯已经不只是尽职尽责这么“敷衍”了,他精神振奋起来,一边卷起袖子,一边指了指摆在录音棚里面的乐器,想要帮杨谦把伴奏弄出来,听听这些歌唱起来是怎么样的。
    杨诗涵没打扰他们工作,说了过来看的,她就乖乖地坐在一边观摩。
    但这会儿,她也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胖大叔,他居然称呼自己哥哥“杨老师”了?刚才不都还叫什么小兄弟,或者直呼哥哥的名字吗?
    当然,杨谦没好意思让比自己大的大叔叫自己杨老师,他连忙纠正一下,最终让杜讯同意了改口叫“杨老弟”。
    先不说杨诗涵的疑惑,杨谦现在也是第一次了解了录歌的流程,有点头大。
    之前他以为今天过来录歌,就是他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在录音棚里,从头唱到尾唱出来就行了。
    当然专业歌手会有区别,但人家毕竟是专业的,不是吗?
    自己来录音棚也只是试一试,总不能是请一个乐队来配合自己吧?
    但杜讯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得先把伴奏弄出来,然后再听着伴奏唱歌!
    做伴奏,一种办法是电脑合成,这比较简单,把曲谱导进电脑里,电脑就帮你搞定了剩下的工作。
    但电脑合成的伴奏是没有灵魂的,很多专业歌手的伴奏都是用第二种办法来制作,那就是人工弹奏录制!
    当然,前提是你得会弹,弹得够好,不然还不如用电脑合成。
    杨谦一开始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录音棚录歌的,但看到杜讯这么认真,还很耐心地教他,杨谦就觉得自己也得好好做这几首歌的音频了!
    咱们虽然是业余的,但用专业的态度去做,那就是专业的!
    “我现在也就会一个吉他,《再见》、《往事只能回味》还有这些歌的伴奏我可以录,但这首歌,我觉得用钢琴来弹伴奏会比较好听。”杨谦手指最后点在了电脑上最后一首歌上面。
    这首歌,其实杨谦也没太大把握,因为它有点高音,但也不算特别高,杨谦虽然不擅长高音,但唱是能唱得上去的。
    但之所以想要把这首歌拿出来录制,并不是因为杨谦没有别的歌可以唱了,他只是很单纯地喜欢这首歌,想要试一试,看看自己在录音棚里唱出来的是什么感觉。
    或许没那么游刃有余,或许也会差强人意,但毕竟只是录音棚,不是吗?
    杨谦把这里当成自己练歌的地方,大不了不发出去,白录了,白花了钱。
    为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不发出去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杨谦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但现在在录制伴奏阶段,杨谦犹豫了一下,依旧选择了要把这首歌的伴奏用钢琴录制出来。
    钢琴弹的才是那个味儿,自己用吉他来弹奏,多少有点毁原版……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杨谦把希望的目光投注到了杜讯身上。
    杜讯刚才不是说他在老婆的餐厅“打工”,给客人弹钢琴吗?不知道他的钢琴水平怎么样,能不能弹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钢琴没问题,我们现在过去,我弹一段你试试。要是你不满意,咱们再用电脑合成好吧?”
    杜讯看到了杨谦探询的眼神,他没有自夸自耀,还是留了一点给彼此进退的余地。
    “可以!那就麻烦杜哥了。”
    杨谦跟着对方来到录音棚,这里摆满了乐器,钢琴、电子琴、吉他、架子鼓等等,几乎涵盖了杨谦了解过的所有常用乐器!
    杨诗涵跟着过来,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不停地“哇、哇、哇”的惊叹。
    要不是怕丢老哥的脸,杨诗涵都想一屁股坐到她觉得最酷的架子鼓前面,耍上一下潇洒的转棍的动作!
    她不会架子鼓,但转笔谁不会呀!
    转笔跟转鼓槌应该也没什么区别,吧……
    “吉他、贝斯我其实也还可以,你如果需要的话,这个我也可以给你录。”
    杜讯指了指他摆在木地板上的吉他和贝斯。
    杨谦不知道杜讯的钢琴水准如何,杜讯也同样不知道杨谦的吉他水准如何,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意思是:你要是自己拿不准,就让我来!
    “谢谢杜哥,吉他还是我来弹吧!贝斯的话,现在应该还用不上。”杨谦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有每个歌曲不同版本的完整曲谱,这是完整解锁带来的好处。
    但杨谦不想太早地把完整曲谱拿出来,因为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贝斯怎么玩的,直接就告诉别人这个曲子贝斯得这么弹,那岂不是很奇怪?
    所以,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以后等自己学的乐器多了,再慢慢做一些精美制作的编曲。
    杜讯没再说什么,直接坐到了那台立式钢琴前面,拷了曲谱的平板电脑直接搁在谱架上,他要看着弹。
    “我先过一遍,第一次可能不是很熟练。”
    杜讯话是这么说,但他看都不看键盘就直接盯着平板弹奏起来,那钢琴跟随着他灵活的手指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非常悦耳、流畅地形成了杨谦已经很熟悉了的旋律。
    光是听他弹的第一遍,杨谦就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胖大叔实力不俗了!
    很少有错漏的地方!
    第二遍开始弹的时候,杨谦就已经是闭着眼睛在享受了!
    技术足够的熟练、细腻,他弹奏的音乐就如同涓涓的小溪一般,在听众的耳里舒服地流淌。
    杨谦有过类似的感受,他弹吉他也是这样娴熟,信手拈来,还游刃有余!
    这胖大叔,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么厉害!
    同样的惊讶,也在杨诗涵的双眼里流露出来。
    她不像哥哥那样听得那么仔细,杨诗涵只是单纯觉得胖大叔很厉害,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已经不是跳舞了!
    相比之下,杨谦弹的吉他,因为动作太小,给她带来的震撼反而没有杜讯的大!
    “怎么样?”
    杜讯两遍弹完,才回过头来,稍微有些自得地看向杨谦。
    你大叔还是你大叔吧?
    这实力能给你伴奏了么?
    “真的很厉害,杜哥你以前不会是专业钢琴家吧?”
    杨谦也是诚实地给出了评价。
    “不是,钢琴家能像我这样混得这么差?我以前也是做音乐的,幕后工作。京漂十几年,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后来年纪大了嘛,而且你嫂子也怀孕了,在京城没房没学位,再混下去也不是事,就一起回了咱们荷城,做点小生意。”
    杜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以前的经历不值一提。
    “杜哥是前辈啊!”
    杨谦跟他感慨完,还是回到正题。
    “杜哥,你弹得很好了,但这首歌的伴奏情绪咱们是不是需要递进一下,可能不用一下子就进入到伤感里面好一点……”
    碰到这么一位懂音乐的真正专业人士,杨谦很高兴地跟他讨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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