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刻,自怀中取出那本手札来:“我从另外四位**师那里得到了几个挺不错的传奇法术,我想你用得上。144书!院无。,弹窗 .144.....据你估计……米伦还得多久才能闯进来?”
    他接过去,笑了笑:“时间自然绰绰有余。况且她现在认定我已经背叛了她——也许还会觉得我正在独吞你那一份的魔力,起先的计划就统统没用了。以暗精灵的那种个性……她应当正打开摆开阵势强攻吧。所以……我有了一个主意。”
    与“自己”密谋这种事情的确舒心——用“一拍即合”或者“心有灵犀”这类词儿已经不足以形容我们的默契程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在语言、手势、眼神的帮助下,我们就大致拟定好了一个计划。我再三思量,确定这家伙没有请我入瓮的意图,欣然同意。
    米伦尼恩可一直是我的心病,虽然现在又知道从前并非她一个人在兴风作浪,然而能够先把她除掉,我也是相当愉快的。
    一个小时之后,一切准备妥当。
    我动了高塔的枢纽法阵,整片空间微微波动,然后感到有寒风吹了进来。
    数百年之后,这片区域第一次完全对外界敞开。
    实际上这里的地形并非我一人建造,它原本就是灰色地带的一部分。在我将它隐去之后,原来的位置只留一片空空荡荡的平原。现在魔法之力消弥,一整片区域瞬间出现在平原上,而米伦一行人也就刹那间置身于如茵的草坪之中。
    他们显然对于这一变化相当敏感,我远远地看到他们周围立即浮现一个半圆形的护罩——这应当是由十位以上的操法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这一行人的数量大约在四十左右。除去操法者,还有手持长剑的精锐武士——大概就是曾经被我俘获的那个侍卫长口中的、以东大6的训练方式批量产出的武者。有四个武者抬着一口箱子。不消说,那定然是撒尔坦口中的“帕拉丁的右手”。
    最能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当然是居于正中的暗精灵**师。她现在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法师长袍,还戴上了兜帽。我正站在长桥的这一头,即便有“真实之眼”的效果,也没法清晰地看到她的容貌。
    于是我现出身形走到长桥正中,扬声道:“何必如此呢,米伦。难道我像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兜帽自然滑落下去,露出一头光亮的银。
    这个女人……竟比我在书房中见到的还要美丽一些。即便我清楚,她在暗精灵族群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老人”了,但那种视觉的冲击力却仍旧让我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她定然是为自己加持了“魅惑术”。
    她在略微疑惑地打量我。一双淡蓝的眼眸、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双唇。无一不透着神秘的诱惑。这位女士还真是舍得对自己下本钱……这应该不仅仅是一个“魅惑术”,而是一个“大师级魅惑术”了吧。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撒尔坦?”
    我微笑道:“我想,你应该问的是——哪一个撒尔坦。”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立即补充:“我自然是你的忠实伙伴。来吧,用不着做出如此如临大敌的姿态——他已经被我制伏了。”
    但她相当谨慎地一扬头。眼神迷离:“证据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将怀中的手札取了出来,远远抛过去:“我想这东西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了。”
    她对身边的一个魔法傀儡使了个颜色。于是那暗精灵一边警惕地看着我,一边走过去拾起了那本书,然后打开、轻轻翻了一页。
    下一刻,他立即出痛苦的嚎叫声,眼睛和鼻孔里都渗出血水来。
    看到这一幕,米伦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货真价值的手札,其中蕴含着强大魔力。更何况我新近又添加了几个传奇魔法。不自量力的魔法傀儡想要试读其中一页,当真是取死有道。
    她在手札从那傀儡的手中脱落的刹那接了过去,然后微微一顿,翻开了它。
    又快地阅读了其中几页,她的眼中终于浮现出喜悦的神色来,随后示意其他几个魔法傀儡撤去了那个法术防御。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眼见她带着侍卫走上了桥。
    于是像那位曾经跟我说过的那样,对米伦伸出了一只手。她轻轻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上面,我则像一为引路者一样,一边侧身领她前行,一边微笑道:“之前出了点儿麻烦——那家伙比我想象得还要难缠。另外他还带来了四个人,一只半人马、一个铁锤矮人、一个死灵骑士,外加……他的那位妻子。你想要打开这结界的时候,我正和他生死难分。不过也多亏了你制造的声势,那家伙一分神,然后……”
    但她打断了我,将视线移到我的手上:“今天的你有点儿奇怪。”随后又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刚刚把手札交给了我,我还以为你是另外一个。”
    我当即微微皱眉:“嗯?这话怎么说?”
    “往常这时候你的手可不老实。怎么如今这样规矩?”她的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来。
    “唔……米伦,这对我可没用。”我苦笑起来,“你还在试探我?假如我现在赶紧将你的手握在掌中,你就会用你袖子里那枚红宝石当中的‘彩虹法球’将我禁锢起来吧?”
    那一位所料分毫不差——这女人果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所幸我们早有准备。
    米伦的脸上微微变色:“彩虹法球?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本我想把这事儿当成一个秘密藏在心里——一旦哪一天你真的对我这样做了,我也好给你个惊喜。但如今这种情势……我也就只好说出来了——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我耸了耸肩,带她走下了桥,然后轻声道:“小心——这一带都是我从前布置的魔法陷阱。如今虽然都被我禁制了,但难免‘年久失修’……”
    这时候她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这令我有点儿心虚。
    “当真是你?”她问道。
    我只得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成功了。米伦。”说实话,我一直对于那位与这位暗精灵**师之间的称呼感到有点儿奇怪。我也会直呼她的名,然而我的口气与那位的口气是截然不同的。此时我以如此郑重的口气说出“米伦”这个词儿,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她的眼中闪过某种莫名的情绪,再三打量我:“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做。抱歉。”
    我差一点就愣住了。
    米伦尼恩,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女人?她难道不应该一直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撒尔坦,从心里将他当做未来的敌人、现在的奴仆么?
    但这种眼神是怎么回事?
    这句“抱歉”……又是怎么回事?
    要是按照我的理解,她应当是在为自己之前的作法——用“帕拉丁的右手”轰击这结界而感到抱歉。然而……
    这难道是另一个考验?
    就在我打算哈哈一笑含糊过去,问她究竟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那位对我说出的一句话来——
    “你要对她……嗯……适当地友善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我当时只认为他是想起了曾经屈辱的过往。心中耿耿于怀。随后就将注意力投到了下一步的计划之中。
    但如今看到她的神态、听到她的话语,我忽然弄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同时想要在心里放声大笑。
    果然么?无论是前世的我,还是今世的我……甚至哪怕是号称“理性”的另一个分身,都逃不过情感的纠缠么!
    或者是我之前想错了——无论这位暗精灵女王的心灵多么强大、目标多么宏伟,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还没有脱离地上界生物范畴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心中最理想的另一半应该是什么样子?定然不会是她的地下王国之中,那位仍旧处于从属地位的男性“伪王”——实际上关于他的传闻少得可怜,以至于从未有人将其放在心上。
    于是说……神秘而强大的前死灵君王、曾经暗精灵们衷心拥戴的主宰、她一部分魔力的源泉、今生的合作伙伴,那一位撒尔坦迪格斯,才应该是那个“配得上”她的人吧?
    我不由得为自己的推断大声喝彩起来。
    原来这两个家伙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也难怪当时他支支吾吾,不肯对我说个清清楚楚。
    我看着眼前这美丽的暗精灵女王,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些怜悯。
    她对撒尔坦的情感。似乎是真诚的——即便之前仍有提防,然而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放弃警惕之心了。而撒尔坦对于她的感情呢?
    也许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但在此时,在面对这样巨大的利益诱惑时候,他舍弃了那东西。
    我心中五味陈杂,可脸上仍旧做出应有的神态来,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应当明白。我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米伦。我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好让我们之间的信任更进一步。”
    然后我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暗精灵女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我意识到我的自由挥收到了相当好的效果。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很累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当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就在刚才……我与他殊死搏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问道。同时轻轻摆了摆手,那些暗精灵侍卫们稍微退后了一些。
    “假如我就此死去的话,你会怎样?”说出这句话,我直直地看着她。
    暗精灵的肤色要比白精灵苍白一些,这也使得他们脸上的细微反应更容易被人觉察。我敏锐地注意到,米伦的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这红潮一闪即使。显然她的内心情绪控制得相当好。
    但我明白,此时应该点到即止了。再演下去——也许就过头了。
    于是不等她回答。我立刻松了手,微笑起来:“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你不想尽快见到那个家伙么?我可是相当期待你看到他时候的表情。”
    微微的尴尬、气恼的神色从我的脸上一闪而过,之后是故作洒脱的微笑。我觉得这一切控制得天衣无缝,只等米伦配合我的演出。
    她如我所料的那样,迅恢复波澜不惊的微笑,轻轻颔:“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期待我们未来更加密切的合作关系。那么,走吧。”
    通道两侧的植被已提前被破坏殆尽,只留下少数几个隐藏极深的强力法阵,看起来一片狼藉。高塔之前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未融的冰棱、火焰烧灼的痕迹。就连我最爱的两张长椅都化成碎片。一层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门框在越来越冷的寒风里摇摆——一切看起来都是大战之后的样子。
    米伦看了看狼藉的现场,低叹一声:“真想不到……你是如何杀死他的。据我所知,那个人似乎得到了某种神圣之力……”
    我笑了起来:“要说在一片平原上对拼,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实际上我们都低估了他。他现在……几乎就是前世的那个恐怖存在了。然而就如他前世那样——他栽在了女人手上。”
    “我把那位小姐绑在一层门前。说要杀了她。他起先装作毫不在意——我险些就上了当。之后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的匕只在她脖子上刺进了一寸,他就好像了疯,所以之前留下的这些魔法陷阱——”
    我指向破败不堪的花园:“统统挥了作用。”
    “那个女人呢?”米伦急切地问道,“你没真的杀了她吧?”
    “在里面躺着——我当然不会。我们还得指望她打破世界之树的火龙封印。”我随手荡开了两片残破的门板,向大厅的尽头一指,“喏,他就在那里。”
    大厅尽头的黄金王座之上,此刻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若隐若现的魔法符文交替闪耀,在雾气的外围形成了一道强力禁制。周围三米的范围之内。空间晃动扭曲,就好像都变成了液体。
    这是一个相当强力的魔法结界——高等法术“毁灭法球”。
    它能够隔绝法球之内的人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包括那无处不在的北辰魔力。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这是最难缠的结界之一。一旦失掉了与北辰之星的联系,仅仅依靠被魔力淬炼强化过的血肉之躯,不会比寻常的精锐武士好到哪里去。
    “他……仍有意识?”米伦看着远处的那个法球。并未再上前一步。
    “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说道,“考虑到他的自爆极有可能毁灭掉这一整片的空间,我将他囚禁了起来。这样一来,即便他想要用‘麦康提尔的最后一击’与我们同归于尽,那也不可能了。”
    米伦远远地看了法球之内的那个人好一会,随后又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忽然说道:“撒尔坦,我不得不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做出“早有所料”的样子,无奈地苦笑一声:“请问吧。”
    “三年前的秋月二十一日,你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么?”她捋了捋耳后的头,“你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是什么么?”
    “告诉她,你已经记不清楚了。”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那是他的“幻音法”。
    于是我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摊开手:“我……记不起来。”
    “唔……也许你的确记不起来了。”米伦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子,又抬起头看着我,“我给你一个提示。当时我问你,如果我们最终能够打开世界之树的火龙封印,但只有一个人能够获得净化自己的机会,你会怎样选择。”
    “告诉她,我什么都没有说。”“幻音术”再次在耳边响起。
    所幸这个法术记忆的时间极端,施展起来也不费力……否则我可真要功亏一篑了。
    我想了想,然后坦然地回答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
    “嗯。没错儿。你答对了。”米伦不动声色,表情凝重。
    我本能地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我们早已想好,一旦她问到某些细节,就以“幻音术”来沟通。虽然她也会有此怀疑,然而当她见到法球里的那个“人”的时候,疑虑自然也就会减轻不少——毕竟“撒尔坦”在法球之中,不能使用魔法。
    当然,她也可能会想到法球之中的那个人是一个“镜像”——
    但即便她仍旧心存疑虑,也不会彻底地撕破脸。那位在考虑这些的时候一定把两人之间的“感情”算计了进去。在即将走到最后一步之前,想必米伦的心中会有所顾忌,不愿意看到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可是她脸上现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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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昨天末尾说的话让大家担心了阿……放心吧,这本是会写完的。不久之后将迎来大转折,然后就是一个崭新的环境……。。m(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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