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山胖抖擞抖擞精神也准备好了,我把刚卸下的披风又穿上了,并且把连帽也盖上去,跟在表哥身后,一起进了这个秘密的大洞。?
    连这样的大白天进去,都要拿个手电筒什么的,古板的表哥却仍用一盏蜡烛,不听劝。自打进入这个山洞,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虽说也说不清是什么,但味道是怪得离奇。?
    我们扯开一丝一丝的白烟尘,低着头一步步沿着道走进去,山壁很坚硬,这儿也很干燥,我看地上也没有痕迹,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或许是自1901年苏联探险队起,人们闻事不敢来,而且这儿也没有传闻所谓的奇珍异宝,人可不作死来到这儿呢,就算是想死也不会来这样一个鬼地方。?
    阡陌相间,路道复杂。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入口,但路径却是不平,我猜通往里面的应该就是大墓,亦或是地宫。?
    这以前祖辈们都是精打细算的,既然想掩盖这秘密,肯定会做的天衣无缝,心机如此之重,必须得防个万一呀。?
    越走下去,这恶臭便越来越临近我们了,地上的残骸也是不少。直到我们走了约莫有二十分钟,才发现这洞的不对劲,遍地的死人,而且死状也是惨不忍睹,有的被撕破了脸,有的被割了舌头耳朵,有的眼镜还被戳瞎成血肉模糊的一堆……这些看似人为的东西,其实更有可能的是,这墓里头有古怪。?
    表哥走在前面,忽然连头也不回地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不由挺住了脚步,二山胖也发愣地看着他:“咋了?”?
    “除了死人的味道,你们还嗅到什么了吗?”表哥歪歪脖子朝前面一看。?
    从刚刚的明亮到现在,如果没有手电筒这些东西,估计现在像黑夜一般了。正前方的洞深,一片黑茫茫,像撕不破的黑夜,空中死人的味道还可以闻到;魔一般黑漆漆的。?
    我摇了摇头,但二山胖却朝头顶上环视了一圈儿说:“好像是有什么的东西,——咳嗽的味儿?”?
    “不是机关,也不是什么物体。”?
    这个味道在大气层下是很薄弱的,弱到若你没有深呼吸是一点也闻不见的,至于味道,除了恶臭外,应该是痰味,烟味……说不清的怪味。?
    “那到底是啥子东西?”二山胖这话说得我不由勾起了好奇心。?
    我也许是走路累了,身子很自然地靠到了墙边,但是奇怪的却是听见一阵咕咚咕咚的水声,汹涌澎湃。我震了一下“你们靠过来听。”?
    二山胖狐疑地看着我,把脸侧过去靠在墙边,表哥耳朵也一动一动的。顷刻,他们两个都震惊地看着我。?
    “想不到茫茫沙漠,会有如此古怪的水声。”我叹道。?
    表哥一怔,“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声,而是……”?
    他说着,可突然间静了,鸦雀无声,我看到斜对面的墙上一道白光中探出个大头来,头是粗得像个沙堆大的桃子,伸出了长长的爪子。?
    我当时就吓得头皮发麻,表哥和二山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愣了下缓缓转过头。?
    二山胖登时尖叫了一声,抱着头蹿向我这边来,表哥没怎么仔细观察就掏出枪,拉了套筒,“嘣嘣”响了好几下。?
    但是几枪令下便没有了动静,我们屏住了呼吸,悄悄地手电筒照了过去,只不过看不清它的样子,只见得依稀不清的影子,黑乎乎的,像一只大象一样的大猩猩,魁梧庞大。真的是想不到,这于家为了藏住秘密,竟养了这么个不为人知的东西。?
    可是这甚似大猩猩,又其实不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怪物??
    二山胖把脸抬了上来,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又紧紧地盯住对面墙壁。以防万一,我也慢慢地从兜子里取出枪把来,弯着腰静观其变。?
    那玩意儿却忽然没了动静,潜伏在那里,我们则慢慢挪步,表哥镇定自若地靠近对面的墙壁,我也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只见一团黑漆漆的雾下,一个影子又从手电筒的光上面伸出来,飘在这惨白的光芒上。我暂时看不清它的样子,只知道是大嘴巴,健壮的牙齿,眼睛像碧湖里倒影的绿树一样,至于眼睛有多么巨大,那大概是有一头小羊大。?
    我连连后退,紧接着表哥的枪声频频作响,但是那怪物却泰山一样的镇定,毫发无损。?
    我回头望去,二山胖却在那里嚷嚷着“跑啊”“不要吃我”之类的话,我赶忙点上许许多多的蜡烛,放在地上,像白天一样亮了。?
    表哥不知怎的,只端着个烛台,却一动也不动的,死死盯着它。?
    我酝酿了一下,把手电筒照了过去,让我震惊的是,那只怪物居然是头大虎,我仔细看了下,发觉它已经没那么恐怖了。?
    体态魁梧,眼睛偌大,水灵灵的,眼珠子周围布满棕黑色的刺,圆溜溜的,长长的睫毛更是掩饰住了绿色的眼白。嘴巴像个大笼子,锐利的牙齿一排排弯了进去,让人不寒而栗。它的肤色是纯黑,毛茸茸的,乍一看真的像只巨猩猩。?
    它像是静止了,我靠得那么静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蹲在角落里,呼出来的气真的有一股怪味,而呼吸声却如同大水一样的咕咚。?
    “小尺!”表哥忽然叫住了我。?
    我乍然回首,他有些惊恐地摇摇头。?
    我也跟着晃了几下脑袋,以示无妨,而二山胖那家伙早已躲得远远的,手里还拿着一本金经在念着。?
    当我靠近它的时候,它猛然动了一下,张开了那只比池洼还大的嘴巴,我拉了下套筒朝它开了一枪。?
    可是枪对它来说似乎是不起用的,表哥在我身后已经连连打了好几发,它却毫发无损。?
    它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瘆人,我手无寸铁地退到了地上。表哥从包里头摸出匕首,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左脚蹬了下墙壁,反弹向那只怪物,表哥手里拿着刀刺穿它的胸膛。?
    随即黑红的血横飞四溅,泼在了墙上。表哥被一下子甩在了地上。原来那怪物不怕火燎,不怕水淹,但是,它的一层皮被划开了,很快就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看见它在咆哮,痛苦地呻吟,本然欣喜它即将倒下,可令我震惊的是,它咆哮了几声后,裂口竟自动缝合了,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呢,方才它明明是受伤了,墙上的血还挂着呢,真是个怪物。据我理解,这东西虽说黑色素是遍及全身各处,但白细胞更是超脱了一切。?
    科学家研制了那么久地,使伤口在段时间内愈合的有效办法,竟在一只巨狼身上实现了。?
    这家伙实在是太顽强了,要是真的具有这种功能,那想要通过它这一关是难上加难了。?
    还好它又如同适才一样静止了,纹丝不动地靠在角落里,不出声。?
    我扶起表哥,焦灼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表哥没有答言,我们双双看向二山胖,他还在郑重其事地念经,手还掐算着,一本正经地斟酌着。?
    我过去霍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抖了一下骂道:“哎哟你吓死我了!”话罢。他连忙是抚抚胸口压压惊。?
    “是你搞得太入神了。”?
    他灵机一动:“我知道了,此兽遂为千年狪虎,想不到世间真的有这种东西。”?
    “狪虎?”我一听到这个词,便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怪物。?
    “千年狪虎,其实就是幻山的守护兽,它的力量远远超乎人的想象,不仅有神速愈合伤口的功能,而且是不怕一切物品的对其身体的摧害,至于怎么克服它……”二山胖分析道。?
    表哥提议:“不如趁现在它静止,我们继续通往洞里面,或者先出去想办法。”?
    我突然间想起了夜里的怪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昨夜里的怪叫声其实就是这个东西,我们必须现在就克服它,不然的话,幻山之墓我们就永远进不去了。”?
    二山胖正儿八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我们三个人就慌了,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我们蹲坐在地上,旁边的蜡烛渐渐地熄灭,我知道只要没有了亮光,这个狪虎就会提前洞察,我们便又要血战了。?
    我可谓是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来,随口一说:“实在不行,试试追眼通吧。”?
    二山胖霍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我:“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小尺的追眼通能行?”?
    “爷,追眼通能够从一件物品看出端倪来,是因为追眼通产生的奇怪磁场,是追寻所有来源的根本,物体没有磁场和生命,所以追眼通可以很容易的知道它的一切,而至于人和其他动物,因为是高等和有生命的生物体,故而追眼通在这个面前是无效的。至于这个狪虎的,也就只得一试了。”二山胖说得头头是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禁又瞄了那玩意儿一眼,没什么不安的,反而很想尝试。只是表哥似乎放心不下,说太危险了,得换个法子;我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再捅它一刀。?
    我再一次靠近那玩意儿,蹲在它跟前,首先是和它打了个招呼,其次,就一直观察它。?
    我知道这千年狪虎是灵兽,不像人,我用语言和它交流铁定是不成的,而只能用眼神。眼神上的交流,这不啻是因为追眼通,而且我还曾为这个而听一位专家讲过课,他授的课,很精彩,我也从中知道了眼神交流是怎么一回事;大概罢,狼孩其实与抚育自己的狼父狼母是一个例子,狼孩其实是人,但却和一群狼生活的,它不会说话,只能用心借以眼去感受。?
    而在我眼前的这个狪虎,我首先要做的是先让它冷静下来,明白我没有要伤害它,然后渐而试着让它去理解去感受我。大概要说什么,我已经差不多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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