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了这个镜子村,走进幻山的墓室……要不试试耳环罢。”我说道。
    他们俩表示认可地点点头。我放心地握着耳环,悄悄地走进那个屋子里,小伙子躺床上了,或许是累了吧,至于那老人,从刚刚到现在却一直是睁着眼的。
    我走进去时,他似乎有些察觉,不过按理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当我靠近床脚,他却突然睁开眼,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我空吓了一场,又回首望望那个老人。
    他提起一打水,把抹布泡在水里,又解开了衣物,拧干布擦了几下身。
    他要是这样子没日没夜地干下去,我是一点办法呢没有,我端起他的脸盆,放在桌台上,然后坐下来,静静地说:“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先别急。”
    他似乎听得见,又貌似不想搭理我。
    我悄悄地取出耳环,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他震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表情惊恐。我这就纳闷了,随后他不知怎的踹了一下桌台,推翻了脸盆,把衣服穿好后冲了出去。
    我最后看见他的时候,已然是惶急匆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仿佛突然间变了,而且,床上的老人似乎也颤动了一下,呆滞地望着我,又盯紧我手里的耳环。
    表哥闻声而来,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我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走,出去看看”表哥赶忙跑了出去,我匆匆地跟了上来,二山胖一脸震惊地望着我们俩。
    “干什么了?”二山胖指着那些人说道。
    他们仿佛被这耳环催唤了,可是按理说,他们应该恢复正常了,但我朝村子一望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轰动了,个个嘴唇煞白,眼睛上翻,头垂得低低的,两只手向前伸着,样子就像僵尸。
    大概近一百人罢,尸变了般,纵向冲我们仨儿慢吞吞地走来,一跛一跛慢条斯理的,倒像尸瘸子。
    有的眼睛乱翻,两只手瘫软地伸垂下来,龇牙咧嘴,面部扭曲,有一种要吃了我们的感觉。且不是一两个人,是老老少少,兽一样的,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妈呀他们这是尸变呀!”二山胖害怕地叫了起来。
    我蹭了他一下“别瞎扯淡…”
    我们俩渐渐后退,表哥镇定自若地挡在我们前面,抽出枪支对着他们,我喊住他:“哥,干嘛,杀了他们呀?”
    “那不呢。”
    “……”
    这一个个白眼皮上下翻的,僵尸一样两手伸直,嘴巴歪斜地来回扯,像野兽,见了这耳环突然就变成这样,于家究竟对他们下了什么诅咒。
    一阵冷风飒飒刮来,卷起沙土,要吞噬人一样地卷起来。二山胖面如死灰,手揣在怀里,紧张地看着表哥,那群野尸似乎有些着急,竟伸出了长长的灰爪,指甲锐利似刀,眼皮一翻,只剩得眼白,黑眼珠好像被吃了。
    当他们慢慢逼近的时候,表哥已经拉动了套筒,准备射击这些人,不过我们三个想要对付这么多人,怕是没多大的胜算。
    表哥突然扣动扳机,“嘣”的一声正中一个尸人的喉咙,另一枪打得够响,直接给那些尸人趴倒在地。
    但是即使枪声没有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这些顽强的尸人却能够在打倒后慢慢地站起来,就好像是打不死的。
    而且渐渐的,我们仨儿就被包围了,一群又一群尸人,龇牙咧嘴地摆在我们面前,有的吐牙有的挖眼,不过他们似乎认得其他人是自己人,所以不吃自己人。
    “现在怎么办?”我轻问了声。
    表哥没有应答,也渐渐放下枪支,似乎有什么打算。我却只顾掏枪打着他们,忽然一群尸人蜂拥而上,我只顾开枪,二山胖那厮却是拿刀砍杀的。
    蓦然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人奔向我来,长长的指爪也朝我抓来,我赶忙一脚踹开他,随后拿枪打他的脚,让他无法走动。
    我们几个就这样在沙漠混战,至始至终我都搞不明白,为何于家人要安排这一场镜子村,既然一切是虚构的,又这样逼真得让人匪夷所思,动机究竟是什么?
    我冲出一片纷乱的混战重围,跳到这屋檐上,高高举起枪一阵扫击,火红的枪光,一阵阵厮杀,刀光剑影,划破天际。
    表哥突然也跃到屋檐上,二山胖几刀飞起,看见我们站屋檐上,随手扎死几个尸人,纵身跳到屋檐上来。
    “白四爷,火烧吧。”二山胖郑重其事地说。
    表哥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我沉沉地望了地上这些尸人,虽然有点不舍,但也向表哥点了点头。表哥在包裹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在屋檐上抱起一包干草,轻轻点燃。
    熊熊的火光燃起,他把一摞摞干草都推到地上去了。火红的光,就好像天穹的太阳,炽热血红,我们的脸庞热乎乎的,看着一片烈烈红光掩盖着这片沙漠。
    但更是由于有沙,火才燃不得旺,其实我们并非要活活烧死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安息,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苟活。
    眼前一切,忽然犹如画卷一样消逝,原来烧掉的并不是尸人,而是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我茫然回眸,看见刚刚的洞口恢复如初,而我们却是到了一个黑暗的悬洞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找到手电筒,照了照。
    “原来刚刚那村子,只是幻山的一角。村子是用来迷惑我们心智的。”表哥的声音传过来。
    我看不清他们俩在哪里,摸着黑缓缓地站起身来,手电筒转来转去地照着,忽然一道白光洒进来,我隐隐约约看见二山胖那张白皙而圆大的脸,还冲我呵呵一笑,我一怔,抚抚胸口“噢!你吓到我了!”
    “小尺,几点?”
    “三点了,”我望了下手表说道,又问,“表哥,我们现在还在村子里?这是什么地方?”
    表哥轻轻答道:“不。刚刚的村子是考验我们的一个楔子,我们应该还在墓里。”
    土地湿润,岩壁山石遍布。表哥和二山胖就站在我的两旁,看到这一片景象,我们都惶恐地面面相觑了一阵。
    眼前的一片,地上都是用紫黑色的煤炭块的东西铺成,我猜是陨铁之类的碱石炸开的。天空是一片妖异,空气中弥漫着浅紫色的狼烟;还有几块墓碑立在那里,这就好像地界,火界。
    原来这螺旋堡毁开之后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或许真正的大墓还没有到达,这样紫色的世界,除了地球外的宇宙力量,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制造出来的了。
    幻山的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它是一座古墓,但给人的感觉是玄幻神秘,却没有丝毫古墓的诡谲和阴森。
    “这不会又是幻山布的局吧。”二山胖惊叹道。我也生怕眼前的这个景象会像刚刚的村子一样。
    表哥取出一根火柴,点燃了,但火很小很小,小得几乎只有些火苗。火柴随即便熄灭了,表哥说道:“这个不会是镜子了。”
    我才安心地看看这怪异地四周围,但又觉得不大可信,幻山的世界是这样离奇,原来于家人不仅利用自家的技术,还利用了外来资源,构造了这一个奇怪的幻山。
    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瓦砾,形状奇怪,沙土上还覆盖着一排排奇特的脚印,墓碑上镌刻着旧时古楼兰的语言,但我猜这应该是藏文的一种,虽说我也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据我推测,这应该是某种的经书术语。
    墓碑不大,刚好有三座,挡在我们面前。附近的墙都给刮得熏黑,总而言之这景象,就仿佛是被什么给炸毁了后,才立的墓碑。我猜这墓碑后的秘密,必定不简单。你看这墓碑的旁边,还是残骸尸骨,多少孤魂野鬼,我想这应该是筑墓的工匠师或是先辈摸金人,要么就是找不着出路,要么就是被机关打死,再不是,就是被于家的人给安排了。
    这程度,怎么个也得一两百年没人来过了吧,这愈是古老荒废,藏的秘密其实就愈多,虽说这新疆一带,不如长沙城昆明城那么多的名胜古迹,但凡是于祖师爷找的地方,肯定就有悬处,这附近给炸个大窟窿来,任谁也没有这个本事,于祖师爷也不例外。
    我们便分头找线索,这要搁往常,二山胖可又得拿书瞧上几眼,掐指算算,倒不知怎的,是书看完了还是,直接壮胆子到那一堵横着的大墙边观察。表哥不说话,其实属他挺细心的,但就是一知道点什么就喜欢冲动,坏了大事;而我,还是拿着个手电筒,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来和照去,倒见不得有什么稀奇。
    只见得跟煤炭黑似的墙上,有几个模糊的字迹,我靠近那堵墙,把手电筒照了过去。
    上面写着几个吐火罗的字,有些像梵文,有些像箭头,有些像数字,有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形状画成。总而言之,这粗看向印欧语言,但却也有点像是那墓碑上的藏文,可必须是吐火罗语。古楼兰以前的文字,也是用这个的,起码我还认得出来。
    二山胖说是这里头讲的是关于墓碑后的那堵墙——也就是他方才观察的那堵横墙后的事情,但我要他整篇翻译出来,他却说不上来了,估计是蒙的;表哥以前对这方面是很有学问,精通各族语言,但吐火罗毕竟失传的时间太久了,学是铁定学不会的,看,这个便不懂罢。
    “金祭司三年,时病亡,葬与骨宗遗门,遂愿三界安平,不复外宙访。”我盯着墙上的每一个字,轻轻地念了上来。
    在我看这个时,其实粗看我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但是其实很多东西,不仅要用脑去联想与推敲,还要用心去仔细观察。这些字看上去有大有小歪歪斜斜的,其实是有用意的,例如,这上面个“时”字,他们则画成了一寸大的太阳,太阳即是日,那么一寸大的太阳就是日寸,也就是“时”了。
    二山胖茅塞顿开,惊恐地看着我:“爷,您这是开挂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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