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世界和我当初所来的那个世界真的很不一样。是你变了么?还是你将我改变了?
    这一切谁也不知道。
    晚风凉凉,我翻身覆去没敢睡着。
    表哥说:“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辜负了外公。我很害怕,小尺,你……”
    地下组织白虎团的领袖白非寒,也有心底最害怕的事情。可能,若是他负了外公所托,他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但是,我若是不变得勇敢,我不仅负了外公,也负了我自己。
    旭日东升,暖暖的阳光栖息在这安详的树叶上,闪烁着金灿灿的耀眼的光芒。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为我轻轻拂去心中的丝丝杂念。
    一大清早的,二山胖便赶过来问候我,说是要了几坛好酒孝敬孝敬三爷,以压压昨夜的惊。可是呢,我很少喝酒,虽说喝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酒力十足,但是毕竟伤身,而且也是关乎骷髅玉这等邪事,所以就干脆不喝了。
    他呢,昨晚那样子热闹,我睡在他隔壁却还能听见他那销魂的鼾声。今一大早的,估计是有什么新消息要告诉我。
    他把酒坛子递过来:“三爷,卞家人可坐不住了,一听见那犯人出来,卞承君可谓是兴师动众,把所有卞家人都叫到一起,说是要组织他们下墓。”
    “下什么墓?”
    “自然是蜓北呀,你想呀,这方德祺也就倒过那几次斗,有些时候白虎团的事情是由不得他来的,若不是那一次情况特殊,还真不会让他做指挥员呢。所以呀,这怪病铁定就得和这蜓北有联系。你说他们这么玩命儿,动机是什么?”
    我愣愣的,一脸茫然。
    在我知道蜓北探险这件事情的后来,我就了解了为何外公等其他世家当家人要下墓的问题。之前找卞家人算账的时候我也提到过,不过是为了当初的一卷圣谕。
    那卷圣谕是当初同治帝留下的,我外公就是为了追寻它而踏入蜓北的。可是圣谕的内容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若是说尸毒是由蜓北带出来的,那这尸毒可能就与这卷圣谕有关系了。
    “一卷圣谕。”
    “不错,”二山胖娓娓谈来,“据我所知,当年各大当家下墓正是为了这卷圣谕。圣谕是同治帝留下的,同治年间,中国内忧外患,为了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同治皇帝可是有所作为的,后来蜓北这块地就成了那些为镇压运动而牺牲的下层官员的葬身之地,为纪念他们护国有功,同治皇帝就下令修建蜓北墓园。那个时候,蜓北就是一片深山,后来,历代战死的而非皇亲国戚的官员就被送去那儿埋了。日子久了,尸毒就渐渐形成了。同治帝病入膏肓,可这是否是因为尸毒造成的,众说纷坛。”
    我搁在半空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看来我猜得不错。
    “这些都是你哥告诉我的。同治帝在临死前就请过来自蒙古族的阿扎乌大师研制解药来破解这尸毒,虽说那地方有尸毒,可毕竟人迹罕至,而且后来给人隔离起来,所以呀,那时候得这怪病的人就极少了。我们总以为是当初探险队到蜓北探险后,附近的人才得了那种怪病的,其实不是这样的,在此之前,怪病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你外公等一行人下墓是有重任在身的,当时人们就猜想或许那卷圣谕上留有了阿扎乌大师破解尸毒的秘方,所以于司宸就动员考古界,组织探险队,目的就是为了取回那卷圣谕。圣谕其实是当初阿扎乌大师去世的时候落在了蜓北的,可惜那时候同治帝忙于朝政此等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加之身体欠佳,自然没有找回那卷圣谕。”
    原来是如此。方德祺为了坐上白虎团的头儿这位置挖空了心思,最终才引用尸毒来残害人们,如今,他又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
    “不行,决不能让卞家人下墓,此次前行非同小可,怎能贸然行事?是有必要同文物界的总管说几句了。”我说。
    二山胖答应着。话是传到了表哥的耳朵里,他也觉着就应该开个会,在文物界多多少少要说一下,蜓北这个地方凶险万分,一般人可去不得。
    我给倾尘发送了电报,只是他这几天忙于公务,所以也只能夫人处理了。夫人说,她会打电话给文物界的人,并按照我的意思,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天上的云犹如路上的来人,疾速流动。
    不久,文物界大厅前面就停满了汽车,厅外有保安持枪把守着,没有证件是进不去的。所以,像表哥,蓝墨和二山胖都是以信物认身份的,可就不能陪同我了。
    事不宜迟,大会开始十分钟后,各大世家当家人,或是代表也都到齐了。待总管寒暄几句,说些有的没的后,我便开始切入正题:“此次呢召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了,高危犯人方德祺已然出狱,蜓北的案例在座的多少会听说些,如今虽证据不足但却能断定这西昌怪病就是由这方家人做的,毕竟尸毒可是由方德祺从蜓北墓中带出来的。具体细节我不多说,文物界是有必要要组织考古队探险蜓北,寻回圣谕,医治秋宫。”
    卞承君冷笑:“你说由你安排就由你安排?这里可是花城,各大世家雄踞的地方,于家已经没落了,哪里还轮得着你说话?”
    我反唇相讥:“卞当家不必着急,我正想说此事。这蜓北可是在文物界早年就被列入重点保护区了,你卞家什么官职也不是,私自带人闯墓该当何罪?此次前行,名单我已想好,参加探险的,包括我于家的随从,陈家,刘家,李家和缪家。你卞家就不必了。”
    “你,”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于当家,您虽是大使,可这样子安排,可有问过总管的意见?是不是草率了些?于我们卞家而言,甚是不公。”
    我瞥了一眼总管:“公不公就由不得你说了。蜓北探险当时能活下来也就四个人,虽是遭贼人暗算,可是,这也足以证明,蜓北是这危险的地方,此次前行甚是凶险。我也是考虑到文物界内部,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能,这于家事务还要仰仗各位了。话已至此,而且,探险属于非常时期,怕遭歹人暗算,宜于明日出行。”
    总管也是在看人脸色,书冧兰这一次亲自出面儿告诫他的,他估计也是很害怕得罪人家,再加之书冧兰背后是雨倾尘,他断然不敢造次。
    所以此次会议他也就算批准了,可是按平日里可不见得他有多安分,他约摸是收了人家的不义之财,不好意思,这和贪污受贿没什么区别。不过依我看,只要是有钱有势的人在,他自然是要听人话的。
    可是又顾虑到于家人马的问题,而且这忙着地下的事情,地上的一些琐事也要处理。所以,二山胖这一次我就让他留在上面儿,也好多留意一下月夫人的动静。有表哥和陌蓝墨在,也比较妥当;其余的,每个世家最多两个人,这样一来,这支探险队就差不多有十个人了。
    一般而言,倒斗团伙人数是不宜太多的。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方德祺他们,因为,他肯定会阻止我们拿到圣谕,而且,方家和月家如今都不属于文物界的,他们下墓自然不会坏了规矩,文物界也拿他们没办法。
    阳光明媚,点点日花落在蜓北山头。探险队人马直下蜓北洞口,阴风列列,乌云密布,太阳也隐去了,灰沉沉的天色笼罩着蜓北。
    算来,这蜓北的古墓也是有一百多个年头了吧。说是埋葬着清朝的义将,我看是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才会被陪葬在这里的吧,要不然,同治帝也不会大费周章修建这古墓。
    我们这支探险队的人倒不是很看得起那块“入境者死”的石碑,都说只是个吓唬人的幌子。
    仰望着这偌大的“蜓北”二字,我们撩开这白色的烟尘,小心翼翼地随着手电筒的那束白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进去。
    李家素来是做铁器的,虽然能在文物界里混的大都是搞文玩流通,但是李家这家族就是以古墓中的兵器为主,有名的断羽剑就是他们家出土的。据说,几乎这花城里流通的铁器青铜器都是经他们李家之手筛选的。
    又来到那扇诡异的铁门下,那名唤李一庭的男人慢悠悠地穿上手套,弯了弯手指头,又轻轻推开这扇陈旧的铁门。铁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丢灰尘从里头飘出来,只闻得一股异味。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脸前扫了扫,又即刻把手半捂在鼻子上,打开手电筒,把白光轻悄悄地投进去,不过没看清楚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布置,就只听得缪彧楠平静地说道:“当年同治帝找到了阿扎乌大师,阿扎乌这个人素来不喜交谈,但是他为人却是仁慈,有着胸怀天下的气魄,他用尽毕生精力扶伤救死,他很珍爱每一条生命,他认为,这世上除了青灯厓的七尾花外,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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