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在东陆女子心中,堪堪能与褚清越齐名的,大约也就是这位景大公子了。

    容佩玖松开手,不再扶她,径自朝前走,边走边道:“褚清越天赋灵根,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身任一族之长,昆仑山在他治下如日中天,东陆哪个敢轻视?你有甚么资格这样说他?你说他见死不救,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初阶刃修,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敢闯不死城?对于一个送死的人,别人肯救你是情分,不肯救你是本分。”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景璇,笑了笑,“至于你说他比不上景攸宁,我倒觉得,景攸宁差他十万八千里。”

    清幽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内盈了满耳,如山溜何泠泠,似飞泉漱鸣玉,令人心悦。

    容佩玖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几句话说得毫不留情面,景璇一时无言以对,愣愣地望着她。没过多久,忽然睁大眼,瞪着容佩玖身后,脸上浮现一个尴尬的神情,道了声“褚宗主”。

    容佩玖转身,便看到站在她身后,去而复返的褚清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乐乐的雷~

    ☆、第28章

    “褚宗主, 你回来了。”她朝褚清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愉悦笑容, 蛾眉弯弯似天边初月,双眼熠熠若明珠生辉, “你走得太快了。”

    褚清越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但是能感觉到从他双眼之中射出的两道目光, 直白而又无所顾忌地投到她脸上。

    他就这样直扑扑地看着她, 一言不发。许久,才轻飘飘地道了句:“明明是你走得太慢。”说完,转身朝前走, 淡淡道, “好好跟紧, 我不喜欢等, 再跟丢,我不会回来。”

    容佩玖赶紧跟了上去。

    景璇脸一白。褚清越说话之时, 不仅没看她, 连他说的话,也无视了她,根本就没拿她当一回事。真不知这褚宗主到底是天生就这么傲慢还是在报复自己对他的不敬。

    她跟在容佩玖后面,不欲与其并行。她方才被容佩玖一通无故抢白,懵了一会儿,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又因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羞恼, 既担心惹怒褚清越将她丢在此地不管,又恨容佩玖的多嘴多舌。黑着脸跟在容佩玖身后,暗自一通腹诽和抱怨。

    容佩玖对此全无所谓,景璇怎么想怎么看,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褚清越怎么看。她在思量,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少落入了褚清越的耳中。她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逾越了容令怡的身份和性情。

    不知道他会如何想……

    她走在褚清越的身后,两人中间隔了约莫一丈的距离。再次见到他已有多时,却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看着看着,渐渐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这背影,仍是一如既往的颀长英岸,俊秀挺拔,却不再属于她。

    随着他的前行,迷宫壁上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那长长的影子渐渐绵延到了她的脚下。她停下脚步,不让自己踩到他的影子上。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继续往前走,等着他的影子变短,从她的脚下离开。可是,她发现,那影子不动了……

    她一停,他也停了。

    他不说话,也不转身,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她。

    她嘴角一撇,不是说不喜欢等么?

    于是,她往旁边移了一步,错开他的影子,迈脚。

    她一迈步,他也动了……

    走了一段之后,她才发现,他似乎是在迁就她。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着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一段不会让她跟丢的距离。

    眼下的一幕,像极了她从前与他相处的情形。从前,他便是如此,嘴上说得再狠,也不会真的不管她。

    容佩玖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甜意像被加热过后骤然冷却的蜜糖,拉成一根根细细的丝,缠绕着她,将她裹成厚厚的一颗蛹。她渐渐怔忪起来,迷失在这久违的甜意中,找不到方向,看不见现实,忘记了三十年的孤伶。

    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他和她,仿佛回到了从前。

    只是……

    容佩玖眯了眯眼,这人莫非后脑勺也长了双眼睛不成?他如何能把握得如此精准,正正好好始终离她一丈远。

    想起三十年前,她不论在哪里,他都能准确地找到她。容佩玩性大发,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她故意走走停停,时疾时徐。

    然而,不论她的节奏如何,他始终离她一丈之远,不多也不少。她暗自纳闷,百思不得其解,这人的想法她真是猜不透,为何偏偏就是一丈……

    容佩玖刚一回过神,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直挺挺地矗立在近前。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砰!

    毫无防备,前额和鼻梁狠狠地撞上了一堵肉墙,又硬又实,堪比石墙。

    容佩玖一下跳开,捂住鼻子,疼得泪花乱飚。

    说好的她停他也停呢!说好的一丈远呢!!一声不吭倒退到她跟前是想闹哪样!!!

    “容姑娘,你没事罢?”景璇走到容佩玖身边问道。

    容佩玖胡乱地摆了摆手,她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具没有灵力护持的身体,就是如此脆弱,随便撞一下都能疼得死去活来。

    褚清越悠悠然转过身,扫了她一眼,“捉弄本宗主,很好玩么?”

    容佩玖赶紧摇了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好玩,疼。

    “我看你玩得挺起劲,要么再来一次?”

    “不!”容佩玖的声音带了哭腔。褚清越你混蛋,混蛋透了。

    “哭了?”褚清越唇角勾了勾,“有这么疼?好歹也是个有灵力护体的初阶杀修,何时变得像豆腐一样碰不得了?”

    容佩玖一噎,自封灵力,是她自作孽。鼻梁上传来的疼痛将她从迷失拉回现实,她是容令怡,不是容佩玖。

    哭甚么,不像话。

    眨了眨眼,将险些四溢的泪花逼回眼眶,唇角轻扬,笑得没心没肺,“没哭,方才撞了一下,眼睫毛掉进眼睛里了,现在好啦。褚宗主,我们快些走罢,大师姐他们该是等得急了。”

    褚清越勾起的唇角慢慢掉落,绷成一条直线,眼中的清辉渐渐转暗转冷,一语不发转身。

    容佩玖默默地跟着他走了几步,这回规规矩矩的,再也不敢起别的心思。只不过,面部的余痛还没散去,萦绕在鼻子四周,让她很是难过,边走边悄悄用手揉一揉。没走几步,突然从前面飞过来一物在她头顶掉落,她赶紧用手接了,停下脚步一看,却是一株紫竺草。

    手捧着紫竺草,怔怔地望着依旧是以一丈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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