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天被林雪脚不沾地的拖出训练场地,来到外面的草坪边。
    “死农民,你说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打苏小丹的主意了?看你们唱歌时那眉来眼去的样子,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林雪可能是有点醉意了,在松开冷笑天的手以后,匕斜着桃花眼对冷笑天说道。
    冷笑天揉揉被她捏得有点生痛的手腕,苦笑一下,说:“小姑奶奶,我跟她眉来眼去关你什么事?那是唱歌啊,唱歌就要带着感情唱,这才能唱出韵味来。你是学这个专业的,难道不懂?”
    “哟哟哟,你别让我恶心了!我看你们不是带着感情唱,而是唱着唱着唱出感情了。我说得对不对?死农民?”
    冷笑天不由得对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敏感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和苏小丹刚刚只不过唱了一首歌,对视了几下复杂的目光,林雪就一眼看出来了,自己却还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呢!
    林雪见他沉吟不答,神情有点不自然,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心中酸意更浓,转身就往校门口走去。
    在路上,林雪被林荫道两边树林里面拂过来的凉风一吹,酒意去了几分,猛然发现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冷笑天和苏小丹一起唱歌?为什么苏小丹一向自己打探冷笑天的情况,她拖着冷笑天就走?为什么在想到冷笑天可能喜欢上了苏小丹之后,自己心中会有这种酸溜溜的感觉?
    还有,自己一直以为冷笑天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民工,为什么他刚才唱歌时如此落落大方、声情并茂?为什么像苏小丹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孩,会对冷笑天如此感兴趣?冷笑天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她的脑海中缠绕,知道冷笑天快步追上来,问道:“小雪,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你下午不是要排节目吗?”
    林雪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有点头痛,不排练了。对了,你是不是真的在810医院当护工?”
    “不是,我只是偶尔抽几天时间去那里赚点钱,其余时间都在学习。”
    林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他,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说:“你在参加自学考试是吗?嗯,这是个好办法。像你这样农村来城市打工的人,如果拿到一个过硬的文凭,找个好工作还是挺容易的。”
    说完她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对了,我爷爷就在810医院住院,要不你就每个月抽几天时间去护理一下我爷爷,我要我母亲多付点护理费给你,怎么样?”
    冷笑天正担心自己在给老首长治病时,难免碰到林雪,难以解释,听她这样说,正中下怀,很爽快地应道:“好呀,谢谢小雪,我正想找一个比较熟悉的主顾呢,那样什么都方便一些。”
    林雪见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心里很高兴,开始时心里的那点不愉快也顷刻间烟消云散,把手招了招,示意冷笑天过去,然后伏在他耳边,很神秘地说:“有一件事我要特别交代你:我爷爷本来已经生命垂危了的,我们家里都已经准备好给他老人家办理后事了。后来,有一个神秘的医生将他救活了。听我妈说,这个医生本事大得不得了,能够起死回生、医治百病。我爸爸妈妈对那个神秘的医生感激的不得了,几次在家里秘密商议要请他去我家玩,结果被我把他们的话偷听到了。所以,你在护理我爷爷时,注意一下看那个神秘的医生是个什么样子,下次偷偷告诉我。他救活了我的爷爷,我好感激他的。如果哪天能够见他一面,那就好了。”
    冷笑天见她一幅神秘的不得了的样子,心里好笑,嘴里却应道:“好的,我一定注意。不过,那个医生既然很神秘,连你都见不到,肯怕我这个外人就更难以跟他照面了。”
    林雪想想也是,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忽然看见苏程的车就停在校门口的左边,他坐在车里面,打开车窗玻璃,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校门口来来去去的人流发呆。
    林雪知道他肯定是没有走,一直在这里等她排练完再接她回去,心里有点歉然,走过去说:“看什么看?又想打哪个美女的主意是不是?”
    苏程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林雪,喜上眉梢,说:“你又诬陷我。小雪,告诉你:在我眼里,没有谁比你更美!对了,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练完了?我还准备在这里做长时间蹲守的打算呢!”
    林雪不理会他的贫嘴,向冷笑天招招手,两个人一起上车,向810医院开去。
    在医院门口,冷笑天怕林雪怀疑自己说假话,不敢即刻就回学校去,而是跟她一起上到三楼,然后说自己还要到四楼的主顾那里去看看,便跟林雪挥手告别。
    走到四楼,冷笑天忽然想起早晨自己搀扶过的那个豁达乐观的癌症病人,正住在四楼的408房,何不趁现在有空,去看他一下?
    想至此,他便往楼道里面走去,在408病房门口敲了一下门,里面一个女声应道:“请进!”
    推开门进去,只见早晨的那个五十来岁的病人正靠在病床上看书。床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应该是他的妻子,正在给他削苹果,见冷笑天进来,有点疑惑地问:“小伙子,请问你找谁?”
    那个病人一眼就认出了冷笑天,一边翻身起床,一边呵呵笑着说:“这是我的朋友,快去倒茶!”
    冷笑天也笑着说:“叔叔,我看您来了。大婶你不要倒茶,我坐一下就走。”
    病人拉着冷笑天的手,说:“你真是个守信用的孩子。对了,我姓谷,叫谷黎明。你以后可以叫我老谷!”
    冷笑天大吃一惊:谷黎明?那不是赫赫有名的国际著名导演吗?他的多部电影在国际上获得过大奖,还培养出了十几位国际级的著名影星。怎么他现在的样子和电视报纸上看到的相片一点都不像?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长相,这才发现:他的五官轮廓确实似曾相识,只是削瘦得太厉害,几乎失去了原来的气质和神采,怪不得自己认不出来。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谷黎明见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便问道。
    冷笑天点点头,说:“您在电影节这样有名,我怎么能不知道?不瞒您说:您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
    “哦?真的吗?”
    “真的,我们学校电影院经常展播国内经典电影,您拍的电影被展播过多次了。”
    谷黎明点点头,欣慰地说:“我每次听到我的观众赞扬我拍的电影,心里就特别高兴,特别满足,觉得自己总算为国人做出了一点贡献,死亦瞑目了!”
    他的妻子在旁边嗔道:“老谷,你能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吗?每次有客人来,你就跟别人谈生死问题,你自己不忌讳,就不怕客人觉得晦气吗?”
    谷黎明再次哈哈大笑,说:“大丈夫立于世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拍电影,看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得多了,生死也就了然了!”
    冷笑天钦佩地看着他,说:“谷导,你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可以拍很多高质量的电影出来,满足你那些影迷的观赏愿望。我就是你的影迷之一!”
    “就是,老谷你要振作,不要老是认为自己就会死了。你还有很多是要做呢!”
    谷黎明的妻子顺着冷笑天的话劝他。
    谷黎明脸色黯了黯,摇摇头说:“看破生死是一回事,可要真正淡然面对死亡,又是另一回事!我何尝不想振作,可我这病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回天无术啊!”
    冷笑天忽然说:“谷导,您别灰心。我略懂一点气功和医术,可以试着给您治治看。如果有效果,我再专门抽时间给您治。”
    “你?”
    谷黎明怀疑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开玩笑。
    冷笑天点点头,说:“您相信我,应该有点效果的,我在别人身上试过。”
    谷黎明的妻子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治好他丈夫病的机会,见冷笑天说能治他的病,忙说:“老谷,你就听这个小伙子的,让他治一治,反正又不会坏到哪里去。”
    谷黎明点点头,说:“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相信你。你要怎么治疗?”
    冷笑天让他躺倒在床上,像给杜部长治病一样,从他的腿部的几个穴位往里面灌注真气。但是,这次因为谷黎明得的是骨髓癌,他搞不清自己的真气对癌细胞有没有杀灭效果,所以在灌注真气时,加了几分意念力,争取尽量多地将真气灌注进去。
    于杜部长他们的感觉一样,谷黎明在冷笑天向自己腿部灌注真气时,只感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经脉之间流动,同时病灶处被那股真气冲得又麻又痒,但又没有疼痛的感觉。
    谷黎明的妻子见冷笑天运气时手掌之间热气腾腾,惊异之余,眼睛里闪出了希望之光: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这种功夫,说不定真能治愈丈夫的病!
    一个小时以后,冷笑天停止来治疗,对谷黎明说:“谷导,您试着站起来走走看,有没有一点效果?”
    谷黎明依言下床,抬腿走了两步,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说:“小伙子,不错,现在我走路觉得轻松很远,而且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减轻很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冷笑天,您叫我小冷就是。谷导,如果您觉得有效果,以后有时间我就来为你治疗,即使不能根除您的病,但应该也可以减轻一下病痛!”
    谷黎明两口子感激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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