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如此处置,已经是看在朕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康熙继续问,视线里的审视更多。
    “是。在世人眼中天九是奴才,但在儿子眼中,他是儿子的执友,他的命并不比儿子的轻贱。”
    康熙“……”
    他勾起唇笑了起来,“天九的命,和你的命一样重要?”
    “一样重要。”胤禛的回答很是干脆,毫不犹豫。
    康熙闻言长长的呼了口气,随后起身,背着手在暖阁中踱步。
    胤禛没了话,他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等着康熙的处置。
    果儿瞧着康熙皱成疙瘩的眉头,忍不住出言道,“皇阿玛,儿媳从不以出身论英雄,儿媳看的是个人能力,看的是个人品行,在儿媳眼中,天九的命一点都不低贱。”
    “总之,你们俩都认为当日的事情你们没错。”康熙听了果儿的话,停住脚步看向了她。
    “错了,老三再怎么着也是皇子,体内流着您的血,打他的脸是落您的面子,皇阿玛,儿子不孝,求您赎罪。”胤禛说着跪了下来,向康熙请罪。
    果儿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跪了下来,“儿媳不孝,求皇阿玛原谅。”
    康熙“……”
    他视线在胤禛和果儿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坐回到御案后边。
    “起来吧,朕有其他话要问你们。”
    “儿子还是跪着回答比较心安。”
    康熙闻言也不勉强,说起了莫卧儿使团的事以及朝中不少官员罢朝的事,这些政务果儿不耐烦听,但胤禛不起来,她也不好独自起身,只能一直跪着。
    这康熙东拉西扯的是要干嘛?
    快点儿说处置结果啊!
    果儿在心里呐喊着,但一直到中午康熙还在说政事,这时太后那边来人了,太后想见果儿。
    “那就一道去太后那里用膳。”康熙示意胤禛果儿起身。
    果儿起身,忍不住剜了胤禛一眼,跪什么跪,真以为跪一会儿康熙就能心软不处置了吗?
    笑面虎,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果儿心里吐槽,但胤禛并未看向她,所以也就没接到她的眼刀,他低头揉了揉膝盖,然后才看向果儿。
    果儿赏他一个白眼,然后大踏步的跟上了康熙的脚步。
    她有异能护体,若是觉得膝盖酸痛了,牵引着木元素往膝盖那里转几圈就成了,所以她跪了一上午也没什么不适。
    但胤禛嘛。
    想当孝子,那只能乖乖受着了。
    宁寿宫。
    太后昨天就把萨仁叫进宫了,瞧见萨仁那憔悴的样子,到嘴边的训斥又咽了回去。
    天九离开的那日果儿不准她出府,不管她如何闹都不准,最后她逼不得已,拿着刀架在脖子逼着诺敏的人闪开,诺敏的人自然不闪开,于是她真的往自己肩膀上捅了一刀。
    但这一刀只是让太医过来了,她没能成功出府。
    自残再加上心理上的折磨,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色蜡黄,双眼无神,明明是个二十岁的妇人,瞧着却像是四十岁的。
    她这副模样,太后有再多的愤怒也只剩下无奈了。
    糊涂啊,真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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