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翊纮躺在简易的木床上,思考着。
    先知,城门上的古文字,传送阵,白色米粒能量珠,以及地球上的神殿,祭坛,黑袍大祭司,联系起来的话,就不难发现,那个先知有可能知道了自己天外来客的来历。
    找个事由囚禁自己,不让辛达部落的阿巴告诉其他人。这巴塔部以及他们的先知,是敌是友,扑朔迷离,安能辨其是否别有用心。
    只是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能够让巴旦木这样的强者看上的。
    接连几天,阿曼都没有来喊打喊杀。
    姜翊纮也发现了,这里的白天黑夜,竟然和手表的时辰相差无几,基本都能对上。这里的吃喝,也和想象的没区别,基本也是宰杀小动物或者吃蕴含能量的果蔬谷种。区别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灵气似乎比地球的强大很多倍,甚至是无穷倍。别的不敢说,地球上自己丝毫不知道何为灵气,而这个世界却能真实感受灵气的存在,自己甚至还隐约觉得突破兵王也是迟早的事。
    “唉,看来今年科帕部落又要夺魁了。”
    “可不是吗,咱们巴塔部这十二年来就从来没有赢过了。”
    “再这么下去,咱们巴塔部就真的越来越不如科帕部了。”
    不远处一群巴塔部族人边走边叽里咕噜地讨论着。
    原先巴塔部落和科帕部落相邻,科帕部与巴塔部均位列图腾部落九十九上部之一,因为交界处的资源问题时有爆发冲突,死伤是常态。十三年前,两个部落决定每年举行一次比武,赢的一方就享有当年该处资源的管辖权。
    而巴塔部一次都没赢过。
    姜翊纮竖起了耳朵,跟了上去,这才明白,原来那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叫做者匿珠,是日常的能量来源。至于者匿珠的来源,则是由一种叫做者匿虫的虫子,通过吃灵石而产生,而且神奇的是产生的者匿珠居然没有色泽、能量、质量的差别。
    姜翊纮心道,以前看过小说,里面的设定都是灵石是直接的能量来源,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是灵石并不能直接被吸收能量,而是由者匿虫孕育的者匿珠来提供修炼能量。
    而交界处的资源便是一座小型灵石矿脉。
    不知不觉来到他们比武的地方。
    “噗,科帕。名字有点怪?”姜翊纮听了多次科帕部落,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正巧一个科帕部的人路过,见姜翊纮不伦不类的穿着,仰头道:“小子你说什么?”
    姜翊纮忍住笑,回道:“没说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部落是不是有叫科鲁、克尔之类的。”
    那人愣了一下,说道:“小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装傻充愣可不好。科鲁和克尔正是这次比武夺冠的种子选手。白痴,神经病。”
    “久仰久仰!”姜翊纮心道,卧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加多一个字,科帕部落就成了汽车生产商了。
    主台上,巴塔部的族长诺底一脸阴沉,明天就要决出各自的前三名,以三局两胜的方式决定今年的灵石矿脉管辖权。
    双方只能在部落里二十五岁以内,挑选出白、黄、红三个品阶的人,决出每个品阶的各自头名来决胜负。而且没有平局之说,如果是打平的话,就算上一年拥有管辖权的一方胜出。
    当初设定这个规矩的时候,也是想锻炼自己部落里的年轻人。同时双方都对自己有信心,都想靠着这个漏洞每次都胜出。最终谁也没想到,巴塔部一次都没赢过,坑到姥姥家去了。
    科帕上部明显是有备而来,最终决出的必然都是各自品阶的九转高手。
    而己方符合年龄的除了白阶九转倒是不少,另外两个境界今年最优秀的分别只有黄阶八转,红阶七转。这已经是在巴塔上部符合条件的年龄段里选出的最优秀的了。
    随着阿姆赤着胳膊,气喘吁吁,浮于胸前的巴塔部兵器图腾及以图腾为中心由里向外的八个无规则转动的黄色光圈隐没,将由他代表巴塔部的黄阶境界人选出战。
    晌午过后,科帕部选出的是科鲁白阶九转,克尔黄阶九转,科沃红阶九转。
    巴塔部选出的是阿曼白阶九转,阿姆黄阶八转,卡特红阶七转。
    其实科帕部他们带来的几十个人选都是在为这三人走过场罢了,哪里需要像巴塔部一样,自己内部争得那么辛苦。
    “看来除了阿曼能胜出之外,阿姆和卡特将会很艰难。”比武台周围巴塔部的人恨痒痒的,都在说克尔几年前就已经是黄阶九转,硬生生压制着境界不突破红阶,简直是卑鄙无耻。
    “哼,看来科帕部的人已经失去了向武之心。阿姆两年前突破黄阶,明年要是能突破红阶,就一定不会为了这个而放弃向武之心。”阿曼比武完,边走边对旁边的女性族人训诫道。
    看到姜翊纮,阿曼眼里闪过冷光,毕竟那事情并不光彩,巴旦木又下了令,她也没好发作。
    姜翊纮一声冷笑,对阿曼嘲讽道:“匹夫之勇,难怪巴塔部每况愈下,连个矿脉都夺不回。”
    巴塔部人一听,恼火了,纷纷指责姜翊纮为何出言不逊。
    姜翊纮指着阿曼,说道:“我赌她明天必输。”
    “无耻小人,跳梁小丑。”阿曼怒极而笑,冷哼道。
    “哎呀,有些人呢,胸大无脑。输不起啊输不起。”姜翊纮故意激将道。
    围着阿曼的几人也不甘示弱。
    “你有种的话你去赢一场回来试一下?”
    “就是啊,修士都是狡猾之徒。小偷,无耻贼人。”
    “小偷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却原来那天回来,大家纷纷追问为什么先知带了个修士回来。毕竟同行的有二十几人,都参与了阿曼抓捕姜翊纮的事。无奈之下,为了遮羞,阿曼只能谎称是被姜翊纮偷了东西,哪里敢提被偷看洗澡的事。
    最冤的还是姜翊纮,被人说小偷,还偏偏不能辩驳。而看在阿曼眼里,却是姜翊纮承认了偷看的事实。
    姜翊纮窝着火,暗道,贱人,等我还了十倍的红色果子给你之后,我再给你好看。
    要不是为了提升实力,早日去找老姜同志,姜翊纮才不愿意出来撞见阿曼。
    姜翊纮心想为今之计,不能坐以待毙,那就只能主动出击。韩信都能受胯下之辱,自己这点言语污蔑岂能受不了?
    眼见一群人距离巴塔部族长诺底只有二十多米了,姜翊纮扯大了声音:“我愿以项上人头赌巴塔部能赢下今年的比武,但是你,阿曼,却必输无疑。”
    本就一脸黑的诺底皱了一下眉头,依稀知道口出不逊的人正是先知巴旦木带回来的修士。
    事关巴塔部争夺资源的问题,诺底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就大步向前而去。
    那人过来,点名姜翊纮,说族长命他到长屋里面一趟。
    阿曼闻言,冷笑道:“修士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没大伯护着你,我定要让父亲挖了你的眼珠。”
    说完还朝姜翊纮比了比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挖目状,就朝长屋方向走去。
    “那可未必。”姜翊纮回着话,心道,事成一半了,哈哈大笑也是大步向前。
    到了长屋,诺底一脸严肃,先是对着阿曼喝道:“大庭广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眼睛却盯着姜翊纮,言下之意,也是对他这个‘修士’的不满。
    “你是何人?”诺底厉声问道。
    姜翊纮也不知道要不要拱手,要他如同其他人一样表现恭敬他也做不到,只好作了一下揖:“姜翊纮。”
    哼了一声,诺底冷声道:“你一个练气期修士,口气倒是狂,竟敢以项上人头断言我女儿必输无疑。我女儿可是白阶九转,对上科帕部的白阶九转,也是稳操胜券的。”
    姜翊纮纠正道:“我愿以项上人头赌巴塔部能赢下今年的比武,而不是以项上人头赌令爱输。”这是两种概念,诺底明显是在混淆命题。
    阿曼嘲笑道:“如果连我的这局都输了,巴塔部又何来的胜出可言?”
    “那你的意思就是诅咒巴塔部输咯?”姜翊纮笑着反将一军,说道。
    阿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翊纮反问:“那你是哪个意思?”
    “够了,我可不是来听你一个小小修士胡言乱语的。”诺底沉声打断。
    姜翊纮耻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年的比武,只要阿曼输,则巴塔部必赢。如果我输了,人头留下;如果我赢了,我需要在贵部拥有人权;还有,令爱输了之后,必须拜我为师。”
    姜翊纮看出来了,图腾文化对于师道很是尊敬,自己想要解决阿曼这个麻烦,就只能名正言顺地断了后患。
    说到底眼前这人就是疯子一个,正要让人赶姜翊纮出去,姜翊纮冷声问道:“敢问十二年来,巴塔部胜率如何?”
    巴旦木和阿曼都没有向诺底提及事情的原委。诺底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修士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亏自己以为先知带回来的人有何出众之处。
    趁着诺底还没发作,姜翊纮自己接了下去:“十二战,皆输。”
    “但是,输得不得其所,输得巴塔部儿女心不服口不服。我巴塔部儿女,个个有向武之心,一腔热血只为追求武道之巅。我听闻,十二战有一战是一胜二负,二战是一胜一平一负,七战是一胜两平,一战是三平零负。若我巴塔部但凡有一战两胜一平或两胜一负,则可以摆脱十二年来之困境。”
    “然规则是平局则是上一年的胜出者为胜方。我听闻,当年科帕部蓄谋已久,白黄红三个境界均是压制境界多年的人选,简直卑鄙之极。反观我巴塔部,十二年前之战,符合年龄条件的没有九转人选,每个境界在输对方一到二转的情况下,虽然一胜两负,但是场面之激烈,之悲壮,战出我巴塔部的英雄气概,战出我巴塔部的无畏精神。”
    什么九转啊,白黄红境界啊,场面到底壮不壮烈啊,姜翊纮哪里知道,反正都是不懂,都是胡诌。一口一个‘我巴塔部’,简直不要脸。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见没人出声反对,姜翊纮慷慨激昂地继续陈词道:“正因为第一战,科帕部胜之不武,导致后面十一年,我巴塔部接连折戟。试想一下,若我巴塔部今年能胜出,下一年即便是三平甚至两平一负,我巴塔部依旧可以稳操胜券,获得矿脉的管辖权。”
    “有了矿脉管辖权,我巴塔部的资源会丰富,则我巴塔部儿女修炼速度更快。若无矿脉管辖权,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十二年,难道大首领您愿意看着我巴塔部一天天不如科帕部吗?难道大首领您眼睁睁看着科帕部耀武扬威而无动于衷吗?”
    “自然是不愿意。”诺底长叹一口气,“若是论巴塔部的整体战力,是丝毫不逊科帕部的。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大家还是要遵循的。”
    巴塔部本身就只控制了几个矿脉而已,多一个矿脉的影响的确不可估量。
    姜翊纮又演说下去:“今年,科帕部三个人选都是各个符合要求的境界里的顶尖,甚至还有压制多年不突破的。即便令爱胜出一场,天平依旧是朝科帕部倾斜。更甚者,明日若三场全负,矿脉事小,我巴塔部士气低落事大,我巴塔部受辱事大,我巴塔部怨声载道事大!兹体事大,大首领又当如何自处?又当如何面对部落乡亲父老?又当如何夺回失去的尊严?”
    不等诺底问对策,姜翊纮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必须一连串的灵魂拷问,追问得长屋在场的人哑口无言才行。
    “明日之战,于科帕部而言境界更加巩固。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令爱输掉一场,输一赢二,便能破科帕部十二年来之阴谋,又能让他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亦能振奋我巴塔部士气信心,向武之心。还能掌握矿脉主动权,迫使从今往后科帕部不再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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