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何须与他多说,某在这堵着,你将其拿下,一搜魂便知分晓。”鸦九没有收了神通,戒备着防止斗篷人逃跑。
    苏仲谋与计襄面和心不和,但对鸦九还是信任的。
    他颔首致意,步步逼近姜翊纮。
    鸦九在他背后突发偷袭,苏仲谋始料未及,被破了神通,那三个无规则运转的虹色光圈黯淡了下去。
    “我早就说他和计襄都是乌鸦的人了。”
    “鸦九,你……”
    姜翊纮与苏仲谋同时出声,前者如临大敌,后者不可置信。
    “苏兄,今日多有迫不得已,来日鸦九任你责罚。”
    鸦九绕过苏仲谋,趁着他气血翻腾之际,拎小鸡般拎起姜翊纮,化作长虹而去。
    方向竟然是千朵下部的方向。
    只是到了千朵下部,此处早有两个等候的蒙面人。
    其中一个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另外一个头发是白色的。
    他们中虎背熊腰的那人横抱着的,正是苏君竹。
    鸦九与他们点头示意,拿了坐标,不做停留地再次用传送阵传送。
    姜翊纮被制住,知道挣扎徒劳,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他心里奇怪,看他们传送的方向,竟然是临盘上部的方向。
    这与他一开始想去的方向是一致的。
    一阵白光闪过,一行四人传送走了后,秦宜宜的身影就地出现。
    敢情她一直都在?
    “姜教授算无遗策,他手持路引,只要他不亲自出手,便可迷惑所有人,包括天道。”秦宜宜喃喃自语,似乎看到了光。
    “几千年了,难得第一次看到了曙光,我秦宜宜势必要和天道斗一斗。”
    她拿起手中的一块玉简做成的屏幕,竟然具备察看姜翊纮定位的类似雷达探测器般的功能。
    明显又是姜伟的手笔。
    须臾,她也踏入了传送阵,跟着姜翊纮的定位,不断传送。
    到了临盘上部,连同姜翊纮在内的四人,与一位同样遮住了真容的高大武者碰了面,进入了一处隔绝外界的密处。
    姜翊纮叫天天不应,修为被制住需要时间冲击经脉,又不能太明显以防被察觉。
    本来想给陆孤发讯息求救,但现在看来,既然鸦九他们来到了临盘上城还一路无阻,说明临盘上部多多少少是知情的。
    “难道陆孤的一切做法就是为了接近我?可这样的目的何在呢?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二大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姜翊纮心里如是想。
    思虑至此,姜翊纮猛出一身冷汗:秦宜宜是顶尖的合体期高手,哪有一直不出现或者援助不及的?除非她是故意让别人抓走自己的。难道老姜同志的事情也是秦宜宜编出来的?若真如此的话,老姜同志危矣。
    姜翊纮非常懊恼为什么不要求秦宜宜带他去见老爹一面,眼见为实才能确定秦宜宜是敌是友。
    想到这里,姜翊纮打了个激灵,刚刚在千朵下部等候的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头发皆白,能不能假设这人不是有点像白须公吗?
    这一切的一切,从遭遇先知巴旦木开始,竟然是一环扣一环的阴谋?
    可贞莎她们,不似假情假意!
    这么一合算,姜翊纮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诸位辛苦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五天之后了。”
    原先横抱苏君竹的那位,闻言突然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临盘上部的那位武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看开点,那是辛巴的使命。他被封印又解封了太多次了,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几千年来,现在这时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悲伤的那人摘下面巾,遮住额头蓬松的头发被捋开的瞬间,眉心处一道没有愈合的狰狞伤痕格外显眼。
    姜翊纮猜得没错,另外一位竟然就是白须公。
    而眉心有伤痕的那位,与辛达竟然有几分相似,不正是辛达上部上一任的族长与先知——辛超。
    而同样露出真容的临盘上部的那位儒士,与陆孤竟然也有几分相似。
    姜翊纮有种进了贼窟的感觉。
    儒士感受到姜翊纮的目光,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陆瞻。犬子多番提起姜先生。”
    姜翊纮的心沉道了低谷,鸦九从头到尾没看见自己的真容,直接就知道自己是姜翊纮。
    说明自己一直处于被监视的环境里,他们简直是人形天眼,无处不在。
    陆瞻亲自解了姜翊纮的噤声禁制,没解开其他禁制,单单让姜翊纮能够自由行动。
    姜翊纮索性掀起斗篷,说道:“苏君竹受了重伤,总不能这样耽误了吧?”
    陆瞻笑道:“她已无大碍。”
    “白须公,别来无恙啊。”姜翊纮冷笑道。
    白须公却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是认真地回道:“上次一别,确实有段时日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小爷我认栽了。”姜翊纮盯着鸦九,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反正现在人是刀俎,他为鱼肉,还不如放开了来。
    鸦九沉默不言。
    陆瞻当起了和事佬,说道:“鸦九他有苦衷。再说了,不破不立,姜先生现如今不也成功成为元婴期高手了?”
    姜翊纮阴阳怪气道:“高手不敢当,你们分分钟可以捏死我,我是蝼蚁好吧?那次没弄死我,这次这么大费周章地,不会只是大家的茶话会吧?”
    白须公和蔼地解释道:“外面耳目众多,情况错综复杂,不得已只能以这种方式,还望包涵则个。”
    鸦九开口了:“和他废话作甚,直接丢进有熊秘境不就完事了?”
    明明应该是姜翊纮有气才是,这会怎么好像委屈的是鸦九他们的样子?
    姜翊纮针锋相对道:“你们想利用我做什么,不如大家划个道,明人就不要说暗话了。”
    实则想试探试探。
    但是也许是时候未到的缘故,他们都没回答姜翊纮的这个问题。
    反而是辛超情绪最复杂,隐晦道:“很多人的路都没法自己选择,包括我们,都是你的踏脚石。你的路,你可以自己选择,而且还必须是你自己选择。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满的话,你就努力变强,自己去解开谜底。但是如果你不配的话,我会第一个宰了你!”
    说得好像和姜翊纮之间有深仇大恨般。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跟我横个啥?”姜翊纮故意装作失去理智。
    辛超果然被激了:“你……”
    不过怎么说都是活了这么久的人了,辛超的心性早已超脱物外,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见激将无效,姜翊纮还待装作得寸进尺,苏君竹嘤咛一声醒了。
    略有迷茫地看着诸人,苏君竹看向鸦九。
    本来一脸冷酷的鸦九,眼神温和了下来:“君竹,你醒啦?”
    “鸦九叔叔,是你救了我吗?”苏君竹揉了揉额头,问道。
    姜翊纮没好气道:“是我。然后为了救你,我被乌鸦的人追杀,还差点被你爹打死。这个鸦九没安好心,也想害我们。”
    苏君竹这才想起碰见姜翊纮的遭遇,满是歉意。
    刚要说什么,姜翊纮摆手道:“你不用谢我,我本来没想救你的,但是我这个人见不得女人受欺负。你还我玄仁尺就好了。”
    苏君竹一脸的问号之际,鸦九从专用灵戒里取出玄仁尺,算是物归原主:“君竹,确实是他危难之际自己将保命的手段给了你。”
    一定的距离之内,姜翊纮本来可以强行唤回本命法宝,但他不想泄露太多的秘密:“我那是拿她做诱饵,诱饵懂吧?”
    从乌鸦想抓她的情况来看,天凤之体上了名单,注定会有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他才不想要和他们过多的纠缠,包括苏君竹。
    鸦九懒得解释,但是姜翊纮确实是拿命在保苏君竹,要不是鸦九一直暗地里跟着,肉眼见到了苏君竹,他自己都不相信有这样神奇的保命方式。
    这也让他对姜翊纮有了更多的信心。
    古尺图腾,是传说中那人的血脉传承。
    但他们商量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做部署和计划,不想让他有过多的负担,只让姜翊纮自己去走。
    陆瞻友好道:“姜先生,这其中颇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法对你说。但是我们与你是友非敌。”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诓我?”姜翊纮确实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杀意。
    辛超毫无感情地说了句:“你会知道的。”
    说完,辛超直接出了密处。
    鸦九对苏君竹道:“君竹,五天之后需要你的天凤血脉帮个忙,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在这了。你爹那边某多有得罪之处,到时候还得你解释。不过某估计计襄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所以在这里也是安全的。”
    苏君竹的修为没有被限制。
    苏君竹对鸦九点头,算是答应了。
    而白须公说他有些事情要去找英娘交代一下,便自行离去了。
    很快,密处就剩下姜翊纮和苏君竹。
    幸好密处十分宽敞,又有独立的房间,避免了两人尴尬。
    隔了好久,苏君竹才问道:“你不是已经没了丹田吗?”
    姜翊纮老僧立定般,不做声。
    “对,对不起。连累你了。”苏君竹小声说道。
    依然得不来任何回应。
    期间,有人送来了干净的衣裳。
    就这么过了四天,姜翊纮从老僧入定的状态中睁开眼,站了起来。
    苏君竹听到动静,过来了,柔声道:“你终于肯动一下了?”
    “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姜翊纮不喜不悲地问道。
    苏君竹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觉醒了天凤血脉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就是宿命!”
    “狗屁的宿命!辛巴是不是和你一样,也要承担什么宿命?”姜翊纮靠近苏君竹,逼问道。
    苏君竹伸出素手,自然地帮姜翊纮整理了一下头发,回道:“你会知道的。”
    姜翊纮没有躲避,反而是一脸阴沉,警告道:“辛巴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们休想对他不利。这里我就不奉陪了。”
    他知道自己有能力突破阵法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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