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流芳。”

    言穆笑盈盈的,简荣铎看一眼皇后,仰头饮尽了杯中酒,亮出一个空底来。

    “简卿果然海量。你所祝的,朕受了。”

    酒过三巡,各自散去。

    临别之时,简荣月望着与自己背道而驰的言穆,忍不住问:“皇上去哪儿?”

    “朕去横波阁听会儿曲子。皇后可要同往?”

    自从金堂入宫以来,皇帝一有闲暇,必然是泡在那里,简荣月微微低下头,鼓起勇气道:“皇上刚喝了酒,金池边风又大,恐怕着了凉,何不去臣妾那里坐坐?前儿供入的茶叶,臣妾觉得甚好,正好可以解一解酒。”

    “好,朕迟些便去。”

    “皇上。”

    言穆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简荣月望着他,又望了望天上的星月,“已是这个时候了,再迟些,恐怕就耽误皇上歇息了。”

    言穆看了她一时,松口道:“朕现在就去。”

    帝后二人回到皇后的栖凤宫,叶眉端上茶来,屏退了下人,言穆端起茶杯,浅浅的刮过水面,两人之间蒸汽氤氲,还没有尝一口茶,简荣月问:“皇上,您真的没有考虑过与峤国联姻之事么?”

    言穆微微一笑,“朕若有了女儿,珍惜宠爱还来不及,怎么会用让她做联姻的棋子?”

    简荣月的心稍稍安定下一些,却仍旧踌躇着,很想问一问那他打算将那九尾鸣凤簪如何处置。

    言穆浅浅尝了一口茶,道:“不错。”

    简荣月笑笑,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臣妾送一些到皇上宫中。”

    “好。”言穆说着,放下了茶盏,“茶也喝过了,朕就先走了,你早些睡下吧。”

    简荣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挽留的话化作一声叹息,她呆愣愣地看着言穆用过的茶盏,许久许久,手不自觉地伸出去,碰到了茶盏,就好像碰到了他。

    他的温度也是这样么?

    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感觉了。

    她太过入神,甚至连叶眉走进来也没有发现。

    “呀,娘娘,您怎么了?”

    叶眉拿着帕子过来,她才发觉,自己不知怎的,竟落了泪。

    “没事,没事。”她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痕,“是沙子迷了眼。”

    -

    时辰的确已经晚了。

    月亮被云朵遮蔽着,没有半丝光芒,全靠宫女在前头打着灯笼,方才照亮周边一片,太监试探道:“皇上,是回宸安殿,还是?”

    “去横波阁。”

    “这么晚了,金乐师恐怕也睡下了吧。”

    “你倒是贴心。那你先去,吩咐下去,都静静悄悄的,不要打扰了他。”

    太监领命而去,言穆便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踱着,等到了横波阁前,果然见到楼上已熄了灯,太监总管正在门口候着,言穆露出一点笑容,“没吵醒他吧?”

    “没有。”

    言穆快走几步,端起一个小烛台,“你们都在下头候着。”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金堂的卧房,听屋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响,以为他已睡着了,更唯恐吵醒他,便将那小烛台放低了,又用手半掩着,不让它的光太过突兀,这才慢慢走近,金堂侧身向内睡着,只能看见一点侧颜,呼吸很是平稳。

    言穆不觉笑了笑,见他的被子低了,便轻轻地替他拉上一些。

    做完这些,他静静地端详了他一会儿,便端起烛台,按照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的刹那,金堂睁开眼睛来,朝那儿看了一眼,确认了他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消息

    锦城令孙庭业,年六十又二,病逝于面圣途中。上隆恩甚厚,令其遗体归故里安葬,赐金数百,慰其家人。

    孙庭业的灵柩回到锦城,少不了带回了许多京中的消息。

    霁安在外头跑了一天,也没有探听到半分关于金堂的消息,好像京城从未去过他这个人一般。

    一边喝水一边将此事告诉陆回青,陆回青沉默许久,“又有什么奇怪呢,言穆既然将金堂接入宫中,必然是做好了要永远留下他的打算,一时的全无消息,是为了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他如今越是全无音讯,便可知言穆越是蓄势待发。”

    霁安愣了愣神,“这样说,主子爷不是一点回来的希望也没有了?”

    “从那位手中逃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抚摸着随身携带的竹箫,“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也相信,主子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

    此时此刻,金堂正痛苦地捂着额头,杜老儿塞给他的纸条,他本以为上头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谁知只是一句不知何意的话:人间哭转回。

    纸张早已被他吃掉以毁尸灭迹,他在脑子里想了几日,从字面意思到拆开重组的意思全都想了一遍,也没能领悟出什么深意。

    这就是生死关头杜老儿塞给他的东西,他莫不是真的被吓昏了头吧?

    金堂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清楚。

    外头传来皇帝驾到的消息,金堂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地起身迎驾,日也见晚也见,当皇帝的,怎么就这么粘人!

    摆出大大的微笑的同时,言穆也正好走了进来,似是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陛下。”金堂腆着脸往前凑了凑,“草民想去看杜乐师了。”

    “今日,朕怕是不得空啊。”

    “皇上乃一国之君,当然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杜宅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不怕死了?”

    “额……”金堂正想说可以派那位武功高强得不得了的乌叶保护他,转念又想他似乎是皇帝的暗卫,就这样借走似乎会欠皇帝很大的人情,而且乌叶看起来也不是好糊弄的样子,没准和杜老儿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反而会被他看出什么来,一时便没了声音。

    言穆笑一笑,“朕派人将杜乐师请进宫如何?”

    金堂眼珠一转,“也好。”虽然身边都是言穆的人,但好歹名头上他也是横波阁的主人呀,说起话来,应该会方便些。

    “杜乐师怕是轻易请不动,金堂,你写封短信叫他们带上吧。”

    金堂照他的话做了,方想起来问:“皇上今天想听什么曲子?”转眼看见徐瑞手中捧着一个匣子上来,“咦,这又是什么?”

    言穆笑而不答,将他按到镜前坐下。

    金堂正不知何意,言穆便打开匣子,刹时间,白光与凤鸣齐兴,天地亦为之黯然,一股难以自禁的膜拜感传来,金堂咽了咽口水,巴巴地望着镜子里言穆的手,“这是……”

    “还记得朕说过,会给你世上最好的。”

    言穆甚为满意金堂的反应,正要将那簪子插入金堂冠中,金堂猛得闪躲了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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