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简灵还是懂的,眼下寂痕的行为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势必会引起简灵的怀疑,就算简灵‘眼馋’旭日东升图孤本,她也不会失智到真将自己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毕竟小命更重要。
    简灵眸光满是狐疑地盯着神色几分冰冻的寂痕,戒备的模样简直了。
    正当寂痕打算开口跟简灵解释什么的时候,暗处突然走出一道颀长的人影,低声轻笑道,“简灵,你若真信了寂痕,就该坐实你智力低下的传言了。”
    说话的人明显不怀好意,从他这糟心话就可见一斑了。
    “玉菏泽,是你。”
    出言埋汰简灵的不是旁人,正是麒麟山庄的庄主玉菏泽,此刻玉菏泽身穿一袭绛红色的云锦长袍,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系着,看上去帅气逼人,气质更是非常人可比,可简灵却没有心情欣赏某人的美跟魅,她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谁让玉菏泽也跟着……‘乱入’呢?
    玉菏泽的出现不但让简灵心塞,而且也打了寂痕一个措手不及,寂痕鹰隼如炬地盯着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跟简灵走来的玉菏泽,心思微动,薄唇更是快要抿成一条直线了。
    很快,玉菏泽就来到两人身旁,他双臂环胸,眸光锐利地一一扫过寂痕跟简灵,而后再度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葬龙山蛇王窟地陷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幕后主使还跟璇玑皇族息息相关,这个时候,倘若你真跟他前往葬龙山,估计只能死瞧瞧了,而且未必可以再‘重生’哟。”
    说这话的时候,玉菏泽冲着秀眉紧皱的简灵笑了笑,而后就姿态慵懒地伸手指了指俊脸漆黑如锅底的寂痕。
    “玉菏泽,你莫要血口喷人。”
    寂痕也火冒三丈,当即就冲着搞事情的玉菏泽咆哮起来。
    对此,玉菏泽只是轻皱眉头,用小指指甲盖,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耸肩道,“我这可有真凭实据,怎能算血口喷人呢?”
    玉菏泽这话说得信誓旦旦,而且还特意瞥了简灵一眼,无疑就是在‘提醒’简灵,不要轻易中了寂痕的圈套。
    玉菏泽这话一出,简灵星眸寒光闪烁,她表情隐晦莫名地看着,因为愤怒,身体轻颤的寂痕,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插话道,“既然说有证据,怎么不摆出来?”
    简灵也懒得猜来猜去了,索性将事情挑明,反正眼下相关当事人都在场,索性就当面锣对面鼓,好好地对质,也省得她折磨自己的脑细胞了。
    简灵一如既往的直爽,玉菏泽也没有故弄虚玄,他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后就解开腰间的素色香囊,用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将香囊递给简灵,表情倨傲道,“喏,我这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证据早备下了。”
    说到这里,玉菏泽停顿了一下,他偏头,再度扫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寂痕一眼,而后再度火上浇油道,“既然某些人非要求锤得锤,我也乐意施以援手,只希望等下你不会后悔……”
    玉菏泽这话无疑就是说给寂痕听的,寂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他迎着玉菏泽那双恶意满满的眸子,硬气道,“我行得端走得正,又有何惧?”
    寂痕依旧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仿佛真的一点都不惧怕玉菏泽的‘指控’。
    简灵眸光微微闪烁地睨了两个针锋相对的家伙一眼,而后口气不善道,“争什么争?我先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锤子?”
    说话间,简灵就直接打开了香囊。
    当简灵拿到香囊的时候,从触感来说,她就觉得香囊里面放着的应该是四四方方,扁平的东西,类似折叠好的纸张一类的东西。
    可等简灵真的打开香囊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因为出现在她掌心的是一个迷你版的指南针装置,只不过那个装置很小,很薄,外面又有包装材料,这才让简灵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简灵拿着指南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她的秀眉都快要打成死结了,当即就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这不就是指南针吗?算什么证据,玉菏泽,你耍我吗?”
    简灵觉得自己是被玉菏泽给戏弄了,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已经有些紧张了,都在等着谜题揭晓,却来了个‘神转折’,当然也让人很是泄气。
    简灵出声质问玉菏泽的时候,玉菏泽正忙着跟寂痕‘对峙’,所以起初也没有留意到简灵,这会儿一听简灵的话,玉菏泽当即就扭脸,看了简灵一眼,很快,玉菏泽就嘴角抽搐,表情很是尴尬道,“额,拿错了,抱歉。”
    一听玉菏泽这话,简灵都有些风中凌乱了,她用一副瞅着智障的眼神,瞅着玉菏泽,已经一点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寂痕虽然没有简灵表现得那么‘直接’,可他的视线却一直都落在玉菏泽身上,因为此刻,寂痕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玉菏泽所谓的‘求锤得锤’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会儿,寂痕心里并没有多慌张,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葬龙山蛇王窟地陷的事,绝对跟璇玑苏氏皇族没有关系,虽然不知道玉菏泽为何非要将此事‘栽赃’给苏家,但寂痕坚信,假的永远不可能成为真的,情qing报亦如是……
    反正这会儿,寂痕认为玉菏泽大概率就是在‘胡说八道’。
    面对来自于寂痕跟简灵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玉菏泽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类似惊慌的神情来,他依旧各种气定神闲,而后再度解开了另一个香囊,跟先前那个装着迷你版指南针的差不多款式,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玉菏泽一开始会拿错……
    简灵秀眉紧蹙,巧连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失误,所以这会儿,她对玉菏泽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玉菏泽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简灵对他的嫌弃来,他嘴角微微地抽了抽,索性亲自将素色香囊打开,而后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玉坠子,递到简灵面前。
    玉坠子的成色上等,一看就不是凡品,简灵跟寂痕在看到玉坠子的时候,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了,简灵当即就伸手,想要拿到玉坠子,却被寂痕捷足先登了,寂痕率先抢过,拿到自己眼前,反反复复地打量起来,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了,黑眸之间的阴翳更是让人无从忽视。
    对此,玉菏泽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类似愠怒的神情来,反正他手中的东西,本来就是要给简灵,也要给寂痕看的,至于谁先‘验货’,这对玉菏泽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玉菏泽眸光幽幽地打量着脸色大变的寂痕,薄唇微微勾了勾,心情看上去颇好,他用手轻点着自己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而后笑容满面道,“这个玉坠子,你们两人应该都不陌生才对,这下总是可以相信我不是信口开河了吧?”
    玉菏泽心情好得很,当即就开口跟身旁两个心思各异的小伙伴们说道。
    玉菏泽话音刚落,一旁的简灵立刻就狠狠地剜了某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语气生硬道,“你怎么会有苏慕的玉佩?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他玉佩?他人呢?如今到底藏身何处?”
    如果不是玉菏泽反应够快,恐怕这会儿他就会被堪比暴躁货的简灵直接揪脖子……质问了。
    好在玉菏泽发现苗头不对,当即就快速地退后,刻意拉开了自己跟简灵直接的距离,这才避免了某些‘不美妙’的体验。
    简灵一看玉菏泽这动作,心情更加不好,俏脸又跟着阴沉了好几分,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眉眼之间的冷意也让人头皮发麻。
    简灵直接说出寂痕手里的玉坠子是靠山王苏慕的贴身之物,而且功能还尤其‘特殊’,偏生这个时候出现在玉菏泽手里,这就有些解释不通了。
    这个玉坠子,平日里,苏慕可是宝贝得很,根本就不会随便离身,遑论落入他人手里,尤其是玉菏泽这种人手里。
    很显然,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到底有何玄机,此刻,简灵也是两眼一抹黑,为了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灵不得不追问玉菏泽,毕竟带来玉坠子的是玉菏泽,那么有义务给她解开谜团的当然也只能是玉菏泽了。
    就在简灵对玉菏泽各种虎视眈眈的时候,已经研究了玉坠子好半晌的寂痕也跟着插话道,“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了,这的确就是靠山王的东西。”
    尽管寂痕很不愿意承认,可铁证如山,也由不得他狡辩。
    只不过,这会儿,寂痕也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苏慕的贴身玉坠子会出现在玉菏泽手里。
    就在寂痕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耳畔已经响起了玉菏泽的清冷嗓音,玉菏泽的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语出惊人道,“这还用问吗?我既然说葬龙山蛇王窟地陷的事跟璇玑皇族有关,又拿出了属于苏慕的玉坠子,你们就应该知道,此物我是在‘案an发现场’找到的,不然如何能指控璇玑苏氏皇族居心不良呢?”
    玉菏泽这番话算是再度坐实了苏家的野心。
    尽管玉菏泽的言论已经让简灵跟寂痕脸色一变再变,可影后妹子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再度跟玉菏泽说道,“就算你真的是在葬龙山找到的此物,也只能说明苏慕曾经去过现场,并不能作为指认他就是幕后主使的证据,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些人居心不良,不知道通过什么不fa法途径,窃取了苏慕的贴身玉坠,而后特意丢到蛇王窟,再装出一副‘意外发现’的模样,贼喊捉贼……”
    简灵向来都不是一个会让他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哪怕如今玉菏泽已经出示了尤为关键的证物,她还是没有按常理出牌,甚至当着玉菏泽的面,怀疑起玉菏泽来,从简灵那一口一个居心不良,贼喊捉贼,就可见一斑了。
    对此,玉菏泽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类似被激怒的负面情绪来,他只是眸光幽深如古井寒潭般盯着脸色阴沉的简灵,而后不以为然地耸肩道,“当然,你这个猜测也可以成立,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作an案时间,因为早在五日前我就已经来了津南市,啊,这个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我是有目击证人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直接去问沐辰溪,我降落的时候,中途出现了一点偏差,恰好被他撞上,你想啊,就我跟沐辰溪的‘交情’,他怎么可能会替我作伪wei证呢?”
    玉菏泽依旧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眉眼含笑地看着质疑自己动机不纯的简灵,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而且还刻意提到了美人丞相沐辰溪来。
    说起沐辰溪的时候,玉菏泽嘴角的笑容越发璀璨,那架势好像谈及沐辰溪,就能让他开心得飞起似的,可在场人都知道,玉菏泽跟沐辰溪之间的关系只能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了,所以沐辰溪的确没有理由会……偏帮玉菏泽。
    简灵脑海思维高速运转,她表情不善地瞪着笑容如春风拂面的玉菏泽,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她也在琢磨玉菏泽的话,她很清楚,倘若玉菏泽所言不假,而且沐辰溪又是‘目睹者’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葬龙山蛇王窟地陷一事,说不定真的跟靠山王苏慕有关系,毕竟想要从苏慕身边抢走如此重要的玉坠子,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排除了玉菏泽的嫌隙,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混乱跟仓促的情况下,靠山王苏慕不慎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坠子落在事发现场了……
    尽管这算是苏慕最大的疏忽,可人非圣人,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出丝毫差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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