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驱使心的郁闷,莎织刚走出了几步,突然猛回头过来看着我,我慌张着端碗遮住脸吃了来。莎织定定看我几秒后,我戴着墨镜和帽子,可能她看不出来我是谁,转头跟着邢达到舞台上跳了双人舞。
    我想过千种万种与她若是能再次相逢的场景,偏偏不会想到会这样再次见到她,心里的那一层相思的波浪成了苦涩的海浪涟漪泛开来。
    芸芸众生,谁会是谁永远的谁,不过谁是谁的匆匆过客而已。我是个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自己生命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于是与她们分别后,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每一个在我生命出现的人,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数自己的寂寞。
    过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里,白婕也经常约我吃饭,我总是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借口拒绝了。阿信说得对,我和白婕、莎织这些人,有很大区别的,我们身处在两个不同的界里,就像两株开在不同花盆里的花,由于土质和营养的不同,注定要成为两类人,无论把谁移植过去,都不会旺盛地成长。
    再说,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一定要坚决地分离,毕竟,离开好过懦弱的纠缠。我曾努力过,我现在也不是认输,可我实在看不得她走上那些有钱人车上的样子。我每天都要找事情给自己忙得筋疲力尽,宁愿不见她,不想她,慢慢的让她在我脑模糊掉。就当自己从没喜爱过她。
    如果,能和自己爱的人心心相印,有没有人愿意放弃物质的誘惑?
    如果,能和自己爱的人携手到老,有没有人愿意忽略金钱的存在?
    女人的答案是:不能。
    所以我也不想去做无谓的挣扎了,人生,顺其自然吧。我这种单相思的感情,可以用来去匆匆形容。仔细回想,生活不乏这样轻易就沦陷在感情的痴男怨女,甚至有意无意给自己的痴心加上几分悲情色彩。似乎用尽一生之力去爱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取代那个人在自己心目留下的位置。实际上,只需我们再长大一点,再成熟一些,终于会发现,那些过去只不过是自己生命一朵小小的浪花,当时泛涟漪,事后总会平息。就这样不见了白婕许多天后,我也没了之前的疯狂思念,脑袋也没那么多紊乱了。
    白婕约了我几次,见我无动于衷后,渐渐的,我见那个金融部的经理来接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周六,白婕发了个短信给我:‘你还好吧’。
    ‘嗯,你呢?’我回到。
    ‘谢谢你帮了子寒那么多,我想请你吃饭,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做好饭在家等你。’她给了我这条令我柔肠百转的信息,男人都是抵抗不了女人的柔情似水。
    我那颗坚决了好多天的心,动摇了来。
    我考虑了好几遍,算了,还是去参加另一个有意义的活动比较好。这几个月,每个月我都会从工资拿出几百块钱来捐给贫困儿童助学基金会,就是今早,基金会一个负责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让我今天去参加一个贫困小学的捐助仪式。
    上了基金会包的车,我去了那个偏远的穷困小学参加了捐助仪式,我以为就是那么一些捐助的好人和一些基金会的人去而已,谁知去的人还真不少,有很多有钱人都是开轿车去的。
    那些捐钱多的,上那个贫困小学的旗台去讲几句话,我们这些捐少的,就负责拿着书本,笔记本,钢笔圆珠笔,衣服,盆等学习用具生活用具发给小孩子们。看着这些面黄肌瘦大山里的孩子自觉排队领到一支笔一个盆后兴高采烈的模样,我觉得我真的比他们不止幸福了一百倍。
    有一个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梳着两条羊角辫,脸圆圆的,稚气的抬头看着我,我把东西发给她后,忍不住蹲下来在她脸边亲了一下,看着她那带着一丝恐惧的模样,我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莎织女神,在我毫无知觉的瞬间出现在我眼前,我直腰时愣了一下,想不到她也来参加这个捐助仪式。银灰色长外套飘逸梦幻,妆容发行也是同样精致优雅,站在我跟前宛如仙女驾临。
    我先对她笑了:“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看我们真的是,缘未了情未尽。”
    莎织走到我旁边,从箱子里拿出东西帮忙发给小朋友们,一边发一边幽幽对我说道:“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被人家甩,而且甩得那么窝囊那么不可理喻。”
    “莎织,我哪有甩你的本事,你知道,我们毕竟是两个界的人。”
    “殷然。我有要你对我承诺过什么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可有可无?”莎织突然生气问道。
    “你别那么大声。吓着小朋友们了。”
    “你走的时候。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也不眷恋吗?难道你就那么无情,心里就一点也不难过吗?”她恶狠狠看着我,眼里尽是怨愤,带着爱的怨愤。“难道你现在见到我,你一点也不高兴吗?”
    “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她欲开口要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突然蹦到我面前:“哥。”
    我转过头来,兴奋的喊了来:“殷悦。你怎么在这?”
    我的大妹,殷悦。
    “哥,真的是你。”殷悦抱着我,眼泪不禁流下:“大年初三后就没见过你了。我好想你。”
    “殷悦,怎么你在这儿?”
    殷悦是学校里学生会的,学校安排参加了这个活动。早知道殷悦学校所在的市和湖平市并不是很远,三个钟头的车程,可我就连这个时间都没能挤出来去看她。
    “殷悦,为什么以前我打电话回家,妈妈总是抢着说话,这段时间我打电话回家,问妈妈在干什么,他老是支支吾吾的?”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我心里一直紧张着母亲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哥,打电话给殷喜,她经常回家,会知道的。”殷悦急道。
    我打了个电话给了二妹殷喜,在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我才知道了我家发生了那么多事。母亲生病,为了省钱,能忍则忍,后来不行了,才要去医院,钱用完了,只能卖田卖地,卖田地又和邻居为了几平方米地吵了来,邻居与我们不同姓,人多势众。父亲一锄头砸过去,把那人砸得头破血流。那些人就操家伙反砸过来,母亲挡住了父亲,被打断了腿,没钱动手术,躺在床上。父亲怕我和我殷悦知道后过的不安,应是要殷喜不能向我们透露半句,否则就打断殷喜的腿,当然他只是吓唬殷喜而已。
    殷悦手拿着我的手机,蹲在地上一边听一边哭着。
    我只觉全身发寒,刺人心疼。
    我牵殷悦的手:“别哭了。别哭了。走,我们回家。”
    走了几步后,莎织问道:“你们怎么回家?”
    我回头过来,才记得莎织也在这里。
    “哥,我先和我们老师说一下。”殷悦跑过去找她们的老师了。
    “莎织,你也见了。我还有事。其实,说白了吧,花开花落终有时,像我们这样,纠缠下去也只会无疾而终。还不如。”
    莎织顿了一下:“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家。”
    “你送我们回家?”我不可思议的问。
    “你现在去坐车到你们那,今晚都到不了。”莎织说得对啊,我们坐的跨省车,现在回去湖平市买票也买不到啊。
    就这样,莎织开车,把我和妹妹送回去,一路上我和殷悦心情低落,自然也不愿意说话,莎织倒是说了不少宽我们心的好听的话。
    风尘仆仆几个钟头,傍晚时,站在熟悉的家门口,跑进去,家里少了熟悉的那份温暖,阴凉寂寞的空气充斥满屋。
    “妈。”我和殷悦跪在被病痛折磨的母亲床前,泣不成声。
    母亲看到我和殷悦,大吃一惊:“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妈。你都这样了,为何还要瞒着我们呢?”
    爸爸刚从田里回来,把扁担放下走到我旁边:“你怎么回来了?”
    我指着母亲问他:“为什么妈妈这样你还瞒着我?”
    父亲道出了自己的苦楚,那条腿重伤,需要一万多动手术,家里暂时一下没那么多钱,又不敢在医院耗着,只能先把母亲接回家,等凑够钱了再去医院了。
    我二话没说,抱着母亲出外面拦了一部车,全家人到了医院。
    把母亲安顿好后,父亲和我坐在走廊外边抽着烟:“儿啊,你有出息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的生活并不算很好啊。”
    “怎么不好?我现在开奔驰。在一家公司当经理。”我骗父亲道。
    父亲干笑两声:“呵呵。你开奔驰还抽不到十块钱的烟吗?那车,是那女娃儿的吧。”
    “说这个干什么。我现在只希望妈妈的病全好来。爸,我们家。看上去比人家差了太多。我想,我想给你一些钱,把房子盖来,妹妹今后的学费生活费我都包下了,你就不要去干那些活了。”想自己房子的破烂,老爸老妈每天都要住在那里,心里涌阵阵酸楚。
    “儿啊。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这些钱,你是想从那女娃儿借来的吧?你那点心事,老爸哪能看不出来?这个你就别担心了,爸爸妈妈住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现在只要你妈的身体好来,比什么都强。你就好好回去上班工作挣钱。”
    “挣钱挣钱,也不知这钱为谁而挣,你们过得不好,我还有什么心情工作。万一你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挣钱来做什么?房子一定盖来。爸。每次想到你和妈妈那么苦,我难受啊。”
    莎织过来了,她一直都在病房里听着我们说话。
    莎织对我父亲笑道:“叔叔你好,我是殷然的朋友,也是同事,我是区域经理,殷然是业务员,我算是他的,上司吧。是这样,殷然他为我们公司做了一个大单,是外国人的生意,赚了不少钱,他的提成,大概有三万美金左右,但这些提成,短时间内不能到账,还要等一些日子,经过很多領导一层一层上去签字才领到。但我可以,从我这儿先给他。”
    莎织骗得太像了,我父亲愣着看我:“真?真的?”
    我骗不了父亲,我一说话他看我眼神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莎织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幽幽怨看着我插话道:“在这个社会里,谁会因为纯粹的同情而作出无私的奉献呢。我帮他,也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
    一语双关,父亲看出莎织和我不是简单的关系,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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