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几天,莎织自从跟老婆面对面后,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一样,不见了踪影。我和林夕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老样子。我觉得突然像是少了很多什么东西,没有了莎织,我的生活一如死水。魔女依旧忙碌,而我,也在奋斗着。
    莎织知道我现在缺钱,可她也不理我了,我也不想问她,毕竟,几百万块钱,对现在的我来说,真是杯水车薪。而婚礼,双方父母这边一去看了几个神公道婆八字后,都说短时间内不能成婚,我总算能缓了口气。
    周一上午,在永恩,南林和许美美,万州,找了麦乔,汇报约见信阳的主任的前因后果。麦乔听了,叫我过去了。我见南林和万州他们坐在麦乔办公室里,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原委,心里就一阵不高兴,觉得他们两个真是不懂规矩,直接找老板,也不先和我讲。
    其实,南林他们也是被压得喘不过气,他们知道麦乔是真正的老板,被老板死压着,也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麦总却把我找来了,这时,南林像是偷着和别的男人吃饭,被老公撞上的女人,虽然不是大事儿,心里既愧疚,又担心。
    “你们打算怎么办。”麦乔问我。
    “给吧。”我漫不经心地说,还在生他们几个的气。
    “不可能,永恩绝不会给回扣。”麦乔果断地摇摇头。我俩手一摊,冲南林无奈的一扬眉毛,让你们不先跟我商量呢。
    “那,能不能找个经销商来做?”南林有点急了,两手不停地搓来搓去。麦克摇摇头说:“不行,公司不允许你们和经销商合作,这种产品更不能给经销商做。”
    “这单不做怎么行?销售指标给我和他们的压力都很大不通过经销商,这个单子肯定丢了。”听麦乔把后路都堵了,我这时也有些急了。
    “你是要这个单子,还是要这份工作?”麦乔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失望地垂下头,本想试着挑战一下麦乔的底线,没想到麦乔的态度如此坚定。看着我的表情,南林几个也知道,希望渺茫。
    “你知道吗,吉董事长加入了我们的对手,他对我们太了解了。”我几乎在朝着麦总喊。
    麦总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想了想,挤出一句话:“这对他挺好。”
    “这对我不好。”我也不知从哪来的气,大声朝麦总说。说完也有点后悔,麦乔毕竟是自己的老板,又当着下属。麦乔见我的情绪有点激动,表情更加严厉,拿出了一份价格表,一边看一边问我:“我们难道非要给他们吗?”
    “你的意思是?”我问。
    “如果我们把方案换成一部分更好的,加一部分更差的产品,我们的报价还可以比正规一样的再低一些。”麦乔手托着腮,眼珠左右转动。
    “现在标书已经写好了,客户就要一样的。而且,价格不是主要问题。”南林说。
    “如果是招标,价格还是很重要的。那好,就要都一样的,我要请示一下。”麦乔又看了看手里的价格表,拿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总裁的。麦乔叙述了信阳项目的情况,特别提到了吉董事长已经加入对手了,他希望能申请到一个好价格。放下总裁的电话,麦乔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这时,南林的手机忽然响了,南林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急忙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我跟了出去。
    “喂,南林嘛,我是达利的李,还记得吗?”南林看着我,很纳闷,达利是吉董事长的铁杆经销商,找我们干嘛?
    “你说话方便吗?”
    “你说。”
    “我知道你在跟踪信阳的单子,你知道吉董事长和前任销售经理都去了你们的对手公司,他们现在都在支持我,我跟信阳又是老关系。所以,你们永恩的赢率很低。你不如抬抬手,等我们把单子拿下来,我一定会好好谢你的。如果你愿意,咱们出来见面聊聊吧。”李总邀请我们。
    “我在开会,回头再打给你吧。”我让南林先挂电话,先想想。
    我们重新进来的时候,麦乔已经算好,价格比原来的报价低了20%,这个价格让我没想到,心想:永恩会下这么大决心,连自己都觉得心疼了,总裁可能也被逼急了吧。南林看了一眼价格没说话。
    我知道即使是用这个低价,也不一定能赢单子。我看麦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决定让南林去试试。
    走出办公室,我把南林万州许美美叫到办公室,训斥着:“谁让你们直接找麦总啦。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他要的是结果,至于怎么拿来是我们的事。你要是偏偏找他请示,他一定是公事公办的。你们表什么功啊。傻啊?”
    我背过身,气愤地说。见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又转过身:“你们懂在公司打工的规矩吗?心里还有我这个老板吗?你们懂客户的要求吗?以后像这种如此低级的要求,别来找我,自己掂量着办。做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连简单的洗钱都不会吗?”
    “经理,我们错了。对不啊。可是。麦总压得太死了。压力大得让我们都要疯了。”南林抱怨道。
    “嗯?洗钱,怎么洗?”万州好奇地问。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这毕竟不是大通,员工有行贿问题,处理是很严的。永恩现在大换血了,上了几个新領导,就是不能让我们走以前大通的那一套,所以。现在很难做。
    “现在不说这个,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我的语气显出有些不耐烦。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南林问。
    “本来挺好的机会,你们逞能啊。现在才想来问我。麦乔已经指示了,我还有什么办法?照麦总说的办。死,也要照着办,懂吗?这是规矩。”我大声喊着。南林几个把头一耷拉,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万州迟疑了一下,心里一直对洗钱的事很感兴趣,又不敢再问,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两个男的出了门,许美美留下,好奇地问我:“经理,洗钱是怎么回事啊?”
    “洗钱有很多办法,和给回扣一样,是行贿的行为。只不过是多走几道手续,让賄賂合法化。以前,永恩管理不好的时候,销售员经常用。不过,这帮新領导来了以后,管理严了,做生意得走正路,可是客户还是老样子,要回扣,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但是,咱们的指标压得这么重,我的压力也大,我也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用‘老办法’。”我说。
    “是这样啊,那你说这单假如要是用洗钱的方法,怎么操作?”许美美问。
    “这不是让我教你坏吗?”我说。
    “不尽知用兵之害者,不尽知用兵之利也,我把它作为反面教材。”许美美陪着笑对我说。
    “嗯?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也懂这些?”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懂了呢?”许美美反问。
    “好吧。操作的方法有很多,说一种吧。首先,必须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可以要求客户把高于我们底价的款,打到一家壳公司,壳公司按底价付款给我们。多余的款项,除去手续费,以客户希望的安全方式,由壳公司返还给他们。比如,购物卡,甚至劳务费等。这样,我们公司就不会有太大风险。”我说。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变相行贿啊。”许美美皱了皱眉头。
    “是啊,所以公司对这种行为是严格杜绝的。我也不敢这么干,我只不过是急了,才那么说。”我说道。“你们为什么背着我跳过我去找麦乔?”
    “这…还不是想让麦总知道我们在努力嘛。如果做不成也不都是我们的问题啊。经理你就不要扛这个责任了啊。”许美美晃着头说。
    我心一惊,原来,他们都是为我着想。我是错怪他们了。
    “经理,你以前老是和我们说要靠正道赢单子,靠行贿做生意,不是真正的赢,不能锻炼帮客户解决问题的能力,迟早是会出问题的。可我们也都那么做了。在大通口口声声说不能这么做,可大家都在干。在永恩,更是明令禁止,可是。你也提到了洗钱,看来被逼得也够呛,我们也理解你。”许美美说。
    “我急啊,我不能让这单,就这么没赚到一分钱,就从自己身边溜走。”我叹气道。
    早上才刮的风,吹散了阴霾,天空显出少见的湛蓝。气温不冷不热。我和杨如玉开车去湖平市的人才市场面试一批人。
    杨如玉坐在前排,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套裙,蓬松而卷曲的头发,被车窗外涌进的风吹得上下飘动。她看了看神情专注的我,说:“你这家伙开车的样子还挺酷。”
    我只是一笑,不说话。两个人平时在办公室,总是谈公事,很少说私事,杨如玉突然问:“我看过你的简历,有点不明白,想问问你。”
    “你说。”我转头看了一眼杨如玉,又注释着前方。
    “当初你在大通多好,为什么要到永恩做呢,而且点那么低,你当时不怕别人瞧不吗?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是一个高级的管理人才,为什么选择做销售呢?”杨如玉问道。
    “瞧不?是啊,很多人都反对我做销售。他们都是搞管理的,他们一直认为做销售的都是些低素质的人,社会上的人多数都瞧不做销售的。”我无奈的说。
    “是啊,那你怎么还做了销售。”
    “是我自己喜欢。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销售既要为客户着想,又要战胜对手。总是要不断地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充满了变数。一旦取胜,得到的那种满足,是其他工作无法给我的。而且,销售也可以帮我多挣钱,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挣钱。”说着,我冲杨如玉一笑。
    杨如玉有些疑惑:“那你怎么看待别人瞧不呢?”
    “销售员遭受的拒绝太多了,不只是被人瞧不。但是好的销售员不需要靠别人的评价来确认自己的价值,他们的价值是靠自己确立的。那就是要为客户解决问题,帮客户成功。因此,即使是最初无人理解,或遭人误解,好的销售员都保持着顽强的意志,每个订单的成功,都是客户认可的结果。”我说道。
    “我还是有点不理解,比那些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来说,销售员总在外面跑的确很辛苦,而且也总遭别人的白眼。”杨如玉说。
    “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你如果不清楚销售工作的实质,所以谈不上喜欢它,更不会乐此不疲了。”我说道。
    “那销售工作的实质是什么?”杨如玉又问。
    “销售是让人成功的艺术。他是站在他人的立场上,通过帮助他人解决困惑,取得双赢的过程。它不是欺骗,不是强求,更不是祈求。而是与人建立信任,帮助别人和自己都成功的过程。特别是复杂的采购,客户的信息和知识有限,他们需要专业的销售顾问帮他们做出明智的选择,这就像医生治病。那你觉得医生的职业怎么样?”我说道。
    “噢,照你这么说销售真伟大啊。可是有多少人会认可你的说法呢?”杨如玉问。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笑了笑,边开车,边对身边的杨如玉说。
    “好啊。”杨如玉看着我。
    “一天,庄子在树荫下乘凉,远处有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那白猫,身若披雪,须带虎威,颇有白衣侠士的风度。而且举止雅,双目炯炯,又颇有明绅士的风采。看那只黑猫,黑毛杂乱,不修指甲,颇似龌龊的流浪汉,形容*靡,上窜下跳,又颇似地痞无赖。这时,一只耗子出洞,从白猫眼皮底下穿过,白猫被吓了一跳,急忙躲在一旁观看。那只黑猫猛然目光如电,精神抖擞,一个箭步将耗子擒于爪下,而后美美地品尝着天赐的午餐。白猫此时从惊慌回到镇静,对黑猫说:‘啧啧,脏。这都是下等猫的吃食,白给我都不要,谁知道会不会染上痢疾或鼠疫什么的。我,白毛美髯,风度翩翩,哪能干那下等猫干的活,很容易弄脏的,我早餐是牛奶香肠,午餐是烤鱼,晚餐我吃素,以保持标致体形。’白猫又跑过来对着庄子说:‘我姓‘家’,他姓‘野’,你现在知道我们的分别了吧。’庄子愣住了,心说:‘我只注意它们都是猫了,原来它们自己还有姓。’”
    “哈哈,有意思。但是这说明什么道理呢?”杨如玉问。
    “我觉得评判价值的标准是人对社会的意义,而不是在别人眼的档次。”
    “嗯,有些道理。那你看我适合做销售吗?”杨如玉被我这么一说,改变了对销售的看法,对我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我觉得你适合,你不仅聪明,而且人也长的漂亮,有亲和力。”我说着瞟了一眼杨如玉裙子下的双腿。那腿曲线**,**薄如蝉翼。好像是刚拨开的荔枝,果肉白嫩得出水,还裹着一层膜。镇定啊镇定,三个月的打赌啊。
    杨如玉听到我夸她,笑了笑捋头发。又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就抚了抚裙脚。一时觉得有些紧张和尴尬,就拧开了收音机,喇叭里马上传来一阵节奏强烈的舞曲。杨如玉跟着音乐的节奏,晃着头,仿佛来到了迪厅。
    我的手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一松一握滴打着拍子。杨如玉看了一眼我那双握在方向盘的手。只见手背上血管隆,显得粗壮有力。杨如玉忽然想了什么,就伸出手,在我的手上轻轻一推,撅着嘴说:“你说过,你要请我吃海鲜来着,你都忘了。”
    一触到杨如玉的手,我身上就像过了电,头也一阵晕眩,心潮不免有些荡漾。我想看看杨如玉此刻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环城高速上驾车,马上把目光保持在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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