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蒋正听了明白了一个道理,尚书和侍郎只是一个官位的差距,但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永远不能被他的表面所蒙骗。
    一次看似简单的见面,似乎早已被这老狐狸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
    陆遥又到了驸马府,没见到白宋。
    一番打听才知道白宋去了钱庄,于是立即改道去东市。
    白宋今日到了钱庄,美其名曰是要清点一下账目,过问一些城市改建的进度。
    实际上却另有目的。
    小小的钱庄里还藏着一位深闺怨妇,这几天你在家里的几个女人身边,在钱庄的那位已经不开心了。
    今天来主要是安慰安慰这位怨妇,然后又在那间没有床铺的小柴房里咿呀一通。
    自打有了上次的经历,晴儿好像爱上了这种调调,不喜欢躺着,喜欢站着,说是更有感觉。
    眼看着殿试之期越来越近,晴儿有些患得患失,总是会提醒白宋皇上的赐婚里面还有自己的名字。
    白宋一边耕耘,一边打包票,说什么都不会忘了自家的宝贝晴儿。
    和白宋一起来的还有白柔。
    白柔现在是二当家,对经商这一块,小姑娘已经彻底上手,也喜欢上了这种事情。
    作为哥哥唯一的血亲,白柔心心念念地是要给哥哥帮助,不能成为被圈养在家里的小白兔,不能变成了桑桑那样。
    桑桑和白柔虽是发小,但长大之后各自有着各自的追求,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桑桑喜欢在家里捉弄些花花草草,守着几只宠物猫,天天盼着白大哥回家,没有任何追求。
    白柔想要当太子妃,是想成为哥哥的助力,在没有办法达成这样宏大的愿望时,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减轻哥哥的负担。
    到了钱庄,白柔把所有的账目清点一遍,就算是晴儿看过的东西还要自己看一遍。
    在白柔心里,这个晴儿终究是妖女,她信不过这个女人,至少不像桑桑和嫂嫂那样值得让人信任。
    所以钱庄的每一件东西都要自己确认。
    白柔折腾了好久,终于把该做的事情都昨晚了,在后院转悠着思量着,盘算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
    小柴房的动静一直都在,小姑娘已经不知道对着那个小柴房翻了多少次白眼。
    男人女人的声音已经侵蚀了白柔的神经。
    这样的声音每天晚上家里都会有。
    小姑娘实在不明白,心说这样事情就真这么好吗?
    自家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了。
    以后自己的男人必须要钟情于自己,除非他跟哥哥一样优秀。
    一念闪过,白柔脸蛋儿红了,赶紧甩甩头,掐了掐自己的脸,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要脸,想的都是些什么?
    但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想要控制就很难了。
    无事之后,白柔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想入非非,不时会看看小柴房,然后会不受控制地往那边靠。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小柴房的窗边,借着窗户缝看里面的情景。
    白柔这年纪正是爱幻想的时候,可夜里一人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么真实的场景,一看之下居然看得入了神,不知是不是代入了自己,一口水咕嘟咕嘟地直咽,那小脸儿烫得估计都能直接煎鸡蛋了。
    忽然,陆遥的声音出现在了白柔身后。
    “白宋在吗?”
    “啊!”
    白柔吓得一声尖叫,像是被人捉奸当场,根本不敢回头去看是谁。
    人把窗户一推,像耗子一样一下钻进了房间,然后将窗户死死拉住。
    “呀!”
    又是一声尖叫。
    晴儿吓得快晕了,缩在白宋怀里不敢抬头。
    “你个死丫头,你你你……你作死呢!”
    白宋也不好受,指着白柔想要给她两巴掌,可身上啥都没有,只得转身不动。
    白柔吓得捂住了小嘴:“哎呀,我……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嘴巴是捂住了,话音含糊不清,但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
    ……
    一刻钟后。
    白宋出了小柴房,两个女人躲在柴房里不敢出去见人。
    陆遥在外面等得花儿都谢了,看到白宋出来,上下打量了一遍,满眼都是狐疑。
    “你……你在里面干什么?”
    “咳咳……说有什么事吧。”
    陆遥难得一阵笑意,拍了拍白宋肩头,小声说:“小弟还有许多要跟你求教的事情呢。”
    白宋无语,心说晚上定要好好收拾一下白柔那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随后,陆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
    白宋听到之后先是一愣,然后连连摆手:“这种事情我可没兴趣。”
    “那可不行,此事你还必须答应。”
    “为什么?”
    “这关乎我的脸面,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机会?什么屁机会,现在家里的几个女人我都摆不平了,出去沾花惹草,被家里知道,少不得要被数落一通。”
    “你占不占花跟我没关系,明天你要去了,我就有机会跟侯小姐单独相处。这不是你的机会,这是我的机会。而我的机会关乎你的未来,为了你的未来,你觉得你应不应该赏脸?”
    白宋一愣,心说陆遥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当下有些犹豫。
    “你跟陆小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陆遥颇为得意的拿出了手帕,白宋看了也是一喜:“定情信物都有了。”
    陆遥把手帕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些得意,也有些踌躇:“侯小姐是个慢热之人,终是心中有好感,也不会轻易吐露。这般慢慢悠悠,很难在你的证据被曝光之前在侯君集面前说上话。明日出去,我准备急功近利一次。”
    “你有什么打算?”
    “哼,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了,反而是一种变数。我跟你不一样,我要达到目的没有任何顾虑,如果你知道了,你不会认同我的做法,而现在根本没时间听你的解释。”
    白宋想了想,没往心里去,既然陆遥已经有了准备,他肯定不能吊链子,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第二天,以侯家小姐侯筝为主,邀请了陆遥、白宋,以及张家小姐张玉寒,四人同游永安河。
    都是官家子女,侯小姐很阔气地包下了一条花船。
    辰时三刻,侯小姐率先在渡口等候。
    侯筝带着的丫鬟也是个红米,听说今日有白宋白公子,便问小姐:“小姐,您说那红楼是不是白公子所写啊?那个曹雪芹,根本就没人听过,也没有人见过。但小姐说书是白公子拿出来的。”
    这个问题,侯筝也想过。
    但从红楼现有的文稿中去揣度,红楼的文风跟以往白公子的文风有不同,也有相同。
    其中相同之处就是那四首菊花诗,笔法和描绘角度特别特别契合。
    但再一想白公子的那首螃蟹诗。
    感觉写出红楼的人不会说出“生平快意无经纬”这样的话。
    今日见白宋,侯小姐也有自己的私心,她要认真会一会此人,希望从这人的话风之中再找到什么线索。
    听到丫鬟的询问,侯筝侯小姐狡黠一笑:“这个问题,待会儿自有分晓。”
    小丫鬟还想问的什么,前方白宋和陆遥先后到了。
    侯小姐眼睛一亮,带着丫鬟赶紧迎上去。
    “陆公子,白公子,侯筝有礼了。”
    “侯小姐好。”
    陆白二人语调同步,一起见礼。
    侯小姐今日打扮得特别精致,就算白宋也被吸引了眼神,上下看了好久。
    侯小姐大大方方享受着两位公子的目光,毫不忸怩,等着两位看够了招呼后面的丫鬟一声,让丫鬟送两位公子先上船。
    陆白两人到了船上,看左右没人,陆遥有些得意地问:“怎么样?侯小姐比你家几位夫人如何?”
    “哈哈哈……”白宋一笑,对着陆遥竖起了大拇指,“眼光不错,上次见侯小姐不见其还有这等姿色,今日打扮格外浓重,不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
    “哈哈。”陆遥也是爽朗大笑,神秘兮兮地说,“无论为谁,你我都有眼福。听说那张家小姐张玉寒比侯小姐还要漂亮,听说是六部第一花。”
    “啥玩意儿?六部第一花?”
    白宋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名头是啥意思。
    陆遥解释说:“六部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衙门里所有官家府邸的小姐里头,张玉寒张小姐是第一枝!”
    “是不是啊?说得这么玄乎?”
    “我还能骗你?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反正我在当差的时候,那些当差的经常议论,说是张家小姐能让整个长安的花魁都失了颜色,谁呀娶了她,不出三天就得累死。”
    白宋笑了,连连摇头。
    这感觉还挺好的,倒不是期待什么第一花,就是有一个能畅快聊女人的兄弟,本来七八分的女人,经过两个男人之间的意淫,突然就会多了些滋味,会变成十分。
    白宋看了看渡口,发现那位张家小姐还没到。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
    这时候,侯小姐也有些担心,她知道张家的那位十分排斥,不晓得今日还会不会来。
    正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渡口,张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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