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来重庆,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平息分歧,共同对抗日本人,可不是来吵架的!”
    听到这话,路远正了神色道:“现在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如果我们还成天窝里斗,不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那么就算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恐怕也还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想这是委员长你也不想看到的吧?”
    “说的好!”
    蒋委员长笑眯眯的道:“那么,青霉素的配方,你可以交出来了吧?”
    “抱歉,青霉素的配方我不能交给你!”路远毫不犹豫的拒绝。
    蒋委员长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陈诚忙在一旁道:“路远,青霉素的配方关系到战争的成败,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伤员因为没有药品而死去吗?”
    “听我说完!”
    路远道:“虽然配方我不能交给委员长,但只要木马县的航路保持畅通,同时确保青霉素能一点一滴的都用在伤员们身上,而不是成为某系军官谋取私利的工具,那么,军所需之一切青霉素,木马县一定全力供应,并且分不取!”
    “还算你有点良心!”
    陈诚闻言这才笑了,对委员长道:“这小子明明是个军人,却学出了一声腐朽官僚的做派,说话也不知道一口气说完……既然你路远能为了那些伤员在青霉素上分不取,那么我陈诚也替委员长向你保证,谁敢用救命的青霉素来发财,发现一个,就处决一个……”
    “闭嘴!”
    可是,不等陈诚发完宏远,委员长便已经冷哼出声,死死盯着路远道:“路远,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要的是青霉素的配方,不是青霉素!”
    “委员长这边要是能造出青霉素,我随时都可以将配方交给你!”
    路远也是脸色一沉道:“可要是委员长想用青霉素配方去换取英国人许诺的那些枪炮物资,那就只能恕路远不能从命了——这和杀鸡取卵,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娘希匹,你这是在说蒋某人鼠目寸光吗?”
    接二连三的被当面拒绝,蒋委员长顿时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蹭的一声站来指着路远的鼻子骂道。
    路远毫不示弱身厉喝道:“不敢——我只是让委员长你多想想,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两人都在死死的盯着对方,毫不想让,眼神如同刀锋一般在空气里碰撞,似乎都能看到喷溅的火花!
    “路远,你这臭小子,还不给委员长道歉……校长,你也别生气,其实路远愿意给部队供应足量的青霉素,并且分不取,已经算是很慷慨了,要是换做那些军阀,他们恐怕巴不得白菜都给卖出个肉价钱来……”陈诚两边安抚,不住的劝道。
    “委员长,不是我路远想以下犯上,我只是想做出对国家更有利的决定,希望委员长你也多想想!”路远深吸一口气坐下,一定程度上表示了示弱。
    “哼哼!”
    只是委员长明显并不领情,冷笑道:“路远,你以为我想要青霉素的配方仅仅是因为那批英国人援助的枪炮?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英国人甚至美国人之间,偷偷的在做着什么样的交易吗?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的翅膀已经硬到可以和我蒋某人掰扳手腕的地步了吗?”
    “路远,委员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陈诚一听这话,顿时也急了。
    如果路远和英国人美国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交易,那可是点了委员长的逆鳞,更是可能将现在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都推向不可逆的方向发展!
    内斗不休,鬼子各个击破,一想到这点,陈诚都忍不住后脊梁发毛。
    “委员长你要是这么认为,真的让我路远感到寒心啊!”
    听到这话,路远长叹一声,看着委员长的眼神忍不住带上了怜悯之色,他总算知道,这个玩弄心术政治的高手,为什么会败了,不但败在能力不够,更败在猜忌太多。
    他道:“我的确和英国人美国人之间有着交易的存在,但这些交易,都是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出发,心比日月,天地可鉴!”
    “你就那么高尚?我可不信这上会有毫无私心的人!”蒋委员长冷笑道。
    “私心当然也有一点,想给自己和弟兄们留条后路,等战争结束之后能让他们过上一些好日子,对得他们在战场上流过的血!”
    路远身,敬礼道:“委员长你信或者不信,我没办法改变——青霉素后边已经运过来了,想来已经快到重庆了,过几天就会交到委员长你的手上,告辞!”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本来他还有很多话要说。
    比如木马县即将到来的战争,他想说服委员长这边派兵配合,只要能歼灭晋察冀周边冈村宁次所率领的数个师团,将有机会一举扭转战局,从被动防御直接进入到全面反攻的局势当。
    他还带来了很多东西,比如国雄步枪,比如仿制的掷弹筒迫击炮或者是捷克式轻机枪等等,等木马县之战结束,那边的局势稳定之后便能大规模的仿制,增强八路和国.军所部的实力。
    但现在看来,没必要说了。
    一旦最基本的信任都已经失去,合作就只会成为给对方偷偷下绊子的好机会。
    “娘希匹,这个小赤佬!”
    蒋委员长破口大骂,青瓷茶壶的碎片摔了一地,气的浑身直哆嗦。
    陈诚数次张嘴想说,路远虽然瞒着校长你和英国佬美国佬之间有些交易,但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校长你想的那样。
    可看到委员长盛怒至极的模样,他又哪里敢劝?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他忽然想到了路远在车里说过的话,庸之道明哲保身,自己的缺点,就是太过庸,失去了自己的立场。
    他想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改,默默的退了出去。
    沉默许久之后,蒋委员长再次拨通了戴笠的电话道:“我已经想好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干净点,别落下什么话柄……”
    放下电话,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心说路远啊路远,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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