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厂长听沈御如此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忙说:
    “你说的对,说得对,这两个人确实太过分了,我让他们跟你道歉,跟你道歉!”
    “不是跟我道歉,”沈御看向杜若,“是跟我朋友道歉!”
    张厂长愣了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命令王顺和周永,“还不快道歉!”
    “什么?”王顺惊呼,“厂长被打的是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
    弦外音:你没病吧?
    周永梗着脖子,“我才不要给她道歉,就算她没有勾搭这个男人,可她身上的衣服是谁买的,她依旧解释不清,她还是个破鞋!”
    “啪!啪!”
    清脆的打耳光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打人的不是沈御,而是杜若!
    杜若甩了甩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周永已经在一旁疼的倒吸凉气了,若非碍于这么多人在,他已经疼的受不住叫起来了。
    红肿的脸像是猪头,一双眼睛正愤怒的可能要杜若一口。
    杜若冷冷盯着周永,挑衅道:“怎么?想打我?来啊!”
    周永气的扬起拳头,似真的要打杜若。
    沈御上前,虽然知道杜若厉害,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面前。
    张厂长一见忙大喝一声:“周永你给我住手!”
    “厂长...”周永快气死了,“你也瞧见了,她一个破鞋也敢打我?”
    “啪!”
    沈御又给了他一巴掌!
    “你嘴巴再不干不净,我还打你,信不信?”
    张厂长一看事情要闹大,忙上前把两方人给分开。
    刘主任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她没想到事情最后竟成了这样子。
    “大家都冷静,冷静,这里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张厂长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不敢把怒气撒在沈御和杜若身上,只好对周永和王顺道:“你们两个先闭嘴!”
    王顺和周永见张厂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虽然不忿,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捂着脸,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沈御和杜若。
    张厂长深吸口气,毕竟是当厂长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因杜若而起。
    于是,张厂长严肃着一张脸,沉声问杜若,“你身上的衣服到底是谁给你买的?”
    杜若看了沈御一眼,沈御回她一个浅笑,眼底有着包容和自信。
    于是杜若道:“我从小长大的村子紧邻大山,我从小力气大,能打猎,在山上猎了动物就拿去供销社卖,挣了些钱。”
    “至于布票...是沈御给我的。”
    张厂长看向沈御,“是吗?”
    沈御点头,“是的。”
    “胡说八道,”王顺一脸不信,“你们肯定之前就商量好了口供,厂长他们一定在撒谎!”
    周永也跟着附和,“谁能证明杜若的布票是沈御给的?”
    沈御嗤笑,“那谁能证明,杜若的布票不是我给的?”
    “还有你们一直说杜若跟男人不清不楚,你们有证据吗?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王顺和周永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马小兰只告诉他们杜若跟男人不清不楚,的确没说:是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
    见两人回答不出来,张厂长黑着脸问:
    “你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污蔑杜若同志,打你们也是活该,难道你们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清誉有多重要?”
    “我们没有证据,”王顺不甘心,立刻喊道:“但是马小兰一定知道!”
    “是吗?”张厂长看向刘主任,“刘主任麻烦你跑一趟,把那个叫马小兰的同志叫过来。”
    刘主任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情有点严重,忙应了一声,“是,厂长,我这就去!”
    等刘主任离开,屋里一时间陷入安静。
    王顺和周永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杜若和沈御,眼底满是不善和恶意。
    杜若和沈御神色轻松的多,两人谁都没有看那两人一眼,似根本没把两人放在心上,只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杜若小声问:“你今天怎么来厂里了?”
    沈御笑着说:“找你玩啊!”
    杜若笑,“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御同样压低嗓音,两人脑袋紧挨着,显得亲密极了:
    “来的路上,听到你们厂子里的人议论,怕你出事,就来给你撑场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杜若看着沈御那清俊的眉眼,如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眸,下意识的垂眸,轻咳一声,“多谢了,晚上请你吃饭。”
    沈御见杜若耳尖似红了,心下暗笑,“嗯,好啊!”
    张厂长见两人如此亲密,觉得两人关系没那么简单,像是在谈对象。
    杜若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张厂长也不得不承认杜若长得是真的漂亮,又见沈御对她维护上心的样子,怕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这年代人的观念可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加上张厂长对沈御的了解,觉得若两人结婚,那杜若就是沈家的媳妇儿,老领导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那自己肯定得多照顾一下。
    两人的亲密谈话,深深刺激了王顺和周永,两人有心想要说什么,可见自家厂长一言不发,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直到刘主任带着马小兰来了办公室。
    马小兰心中忐忑,来的路上,刘主任已经简单把事情跟她说了一下,还问她:“是否知道跟杜若勾勾搭搭的男人是谁?”
    马小兰心中那个跟杜若勾勾搭搭的男人自然就是沈御,可她同时也知道沈御背景不简单,她哪里敢胡说,只好推脱说自己不知道。
    刘主任一听就很生气,路上一直教训她:以后没证据,不许乱说。
    这次因为她乱传谣言,惹了多大的祸等等...
    说的马小兰心烦意乱!
    进了办公室,张厂长仔细打量马小兰,马小兰被看张厂长那锐利的眼神看的如芒刺背,只好低下头,不敢直视张厂长的眼神。
    “你就是马小兰?”张厂长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怒气,“是你告诉王顺和周永,杜若同志跟男人勾勾搭搭,是个狐狸精?”
    马小兰咬了咬唇,本能的想否认;
    可王顺和周永也在这,哪里容得她反驳。
    王顺和周永还不断催促她:
    “马小兰你说啊!”
    “马小兰你肯定知道杜若的姘头是谁,你赶紧告诉厂长!”
    马小兰瞅了眼焦急的两人,咬了咬唇,点点头,“...是我说的。”
    “那你一定知道跟杜若同志搞破鞋的男人是谁吧?”张厂长厉声问:“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这...”马小兰瞅了眼站在旁边的沈御一眼。
    这一眼几人都看到了,目光自然也就落在了沈御身上。
    沈御哼笑一声道:“莫非你说的男人是我?”笑容充满了讽刺和寒气,“我跟杜若同志虽是好朋友,但我们相处一向规规矩矩,我们两个怎么就成了搞破鞋了?”
    “莫非男人和女人还不能交朋友了?凡是交朋友的,都是搞破鞋的?”
    “我...”马小兰低着头,小声说:“你们要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你为何要给杜若买衣服、鞋子?”
    此时,张厂长却接了话,“那些衣服、鞋子是杜若同志自己买的,她在乡下一直上山打猎,把猎物卖给供销社,赚了不少钱。”
    听张厂长如此说,马小兰一下子恍然,竟没觉得违和,因为她知道杜若的武力值很高。
    那...那她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是假的不成?
    见马小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王顺和周永急了,“马小兰你之前说的话,难道都是你的猜测?”
    马小兰脑袋垂的更低,“我...我只是觉得...觉得杜若刚从乡下来,肯定买不起衣服、鞋子,一定是有男人送给她的,我...”
    “你什么你?”张厂长气恼道:“你没有证据你就敢乱说,你也是女同志,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名誉有多重要?”
    面对发飙的张厂长,马小兰不敢吭声。
    王顺和周永见此,心里对杜若的愤怒和怨恨,立刻转移了一大半到了马小兰身上。
    今天他们被马小兰害死了!
    “你们...”张厂长指着马小兰和王顺、周永,“都给杜若同志道歉!”
    三人不动!
    张厂长冷笑,“我说的话不好使是吧?”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杜若同志道歉,得不到她的原谅,你们就等着被厂子开除吧!”
    此话一出,三人慌了!
    马小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直接变成了惨白,见张厂长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们,立刻就怂了。
    马小兰非常识时务的转身对杜若鞠了一躬,语气十分诚恳,“杜若同志对不起,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说那些话,请你原谅我!”
    王顺和周永此刻也顾不得脸上的疼了,他们今天要是被厂子里开除,家里人能打死他们。
    王顺和周永立刻鞠躬,“杜若同志对不起,请原谅我们!”
    杜若心里舒坦了,但是她可不会那么简单就原谅三人。
    她杜若记仇的很呢!
    杜若眼眸中带着戏谑的对三人说:“真想让我原谅的话,也简单!”
    三人齐齐抬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杜若。
    然后杜若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可这个人并没有让三人感觉到温暖,反而觉得一股无形的恶意在此时裹挟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浑身冰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啊...”杜若看向马小兰,“这么喜欢说别人是狐狸精、破鞋,那么我就成全你!”
    “晚上食堂开饭时,你站在食堂门口左侧,大喊一百声:‘我是个破鞋’!我就原谅你!”
    屋内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栗;
    太狠了!太狠了!
    这是杀人诛心啊!
    接着杜若又看向王顺和周永,“至于你们呢...”
    两人对上杜若那晶亮的眸子,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此刻把他们牢牢锁住,让他们呼吸不畅,仿佛下一刻就缺氧致死!
    “你呢...”
    杜若笑着看向王顺,“晚饭时,你站在食堂中央,大喊一百声‘我是野男人!’我就原谅你!”
    王顺的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杜若目光移到周永身上,“你呢,站在食堂门口右侧,大喊一百声‘我是奸夫!’”
    周永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三人联动!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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