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这许府悠闲的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厨房。
    可惜厨房里冷冷清清,没有了那好吃的手撕鸡。
    停留片刻,少女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再入手的东西,于是又轻飘飘翻墙而去。
    许小闲带着俩仆人出了城也没有去百花村,就在郊外采了一些艾草和浮萍没有多作停留,这两个玩意儿得晒干,改天再去药铺若是能买到别的药材,这蚊香就能做出来了。
    季月儿季星儿和周若兰三人在这凉亭里品那首【长相思】——周若兰是后到的,作为季月儿的闺蜜,周若兰对季月儿的这一选择有些意见,她觉得必须来给季月儿再慎重的提一提。
    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这季月儿眼见着距离那火坑越来越近,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再拉她一把。
    许小闲主仆三人这时来到了凉月巷子。
    “咦,这里有匹大白马!”
    季星儿丢在前院的那匹大白马不知何故跑到了这巷子里,许小闲一看顿时乐了。
    这是那赵丽影、不,那漂亮小妞的马,认识呀。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是要做牙刷么?不是正在打这大白马的主意么?瞧瞧这膘肥体壮的大白马,那马鬃毛长得是真漂亮!
    马鬃毛和猪鬃毛相比更适合做牙刷,它比猪鬃毛软一点,在前世的古代就已经有了牙刷这个东西,只是因为马匹稀少,比猪鬃毛更贵,所以绝大多数的牙刷采用的是猪鬃毛。
    但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牙刷,至少许小闲在这凉浥县的西市街未曾见到。
    目前他知道的这世界的人刷牙采用的都是如稚蕊那样的法子——嚼柳枝儿,或者是用布蘸了盐水用手指头来抹。
    所以这东西理应也有市场。
    “稚蕊,去给少爷我取把剪刀来。”
    “来福,将这马给牵进咱们的院子里!”
    稚蕊一呆,少爷难不成还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偷人家的马?
    这马可老贵了,一匹这样的马价值至少百两银子……少爷偷了人家的马,人家一报官可是会被抓起来的!
    来福咽了一口唾沫,胆战心惊的说道:“少爷、偷狗可以,偷马……真的不行!”
    “快点快点,你们想啥呢?少爷我就是剪点马毛。”
    剪点马毛?
    这好像不犯法。
    只是少爷剪马毛来干啥?
    来福抓住了缰绳,那马嘶津津一叫,常威围着这个大家伙一阵狂吠,来福手里的马鞭一家伙抽在了大白马的屁股上。
    “你这畜生!进去!不然我宰了你!”
    这大白马从小到大跟着那漂亮的女主人,莫要说用鞭子抽了,平日里就算是恐吓都少有。
    可现在它吃了一记马鞭,又被一阵恐吓,它吓到了,它没有反抗,就这样被来福给牵到了许府的前院里。
    许小闲接过稚蕊送来的剪刀,又搭了一张凳子,他站在了这大白马的脖子旁。
    好马呀!
    其实许小闲根本不懂马,因为前世这玩意儿他就没见过活的。
    他只是觉得这家伙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看这俊朗的模样估计脚力不错,至少比自己的那匹老马有卖相多了。
    他抓起一把鬃毛,咔嚓一剪刀就落了下去。
    稚蕊取来了一个簸箕,许小闲快乐的褥着马毛,隔壁的季星儿浑然不知她这漂亮的大白马差点被许小闲给褥秃了!
    “少爷,是不是够了?再、再剪下去,它、它就没毛了!”
    这玩意儿难得,许小闲下手就狠了一些。
    片刻,许小闲住了手,因为没地方剪了。
    这大白马变得光生了许多,嗯,天气渐热,你这样估计会更凉爽一些。
    许小闲跳下凳子,摸了摸马腹,“好马啊,以后咱们有了银子,少爷我也得去养一匹。”
    稚蕊翻了个白眼,“你又不会骑马。”
    “学呗。”
    许小闲不觉得学骑马比考驾照还难。
    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毛,
    “行了,来福,将这家伙放出去,稚蕊,将这些马毛收起来,这些艾草和浮萍晒干,对了,该磨豆腐了。”
    ……
    ……
    隔壁,三个少女还在品这首词。
    季月儿的眼睛亮晶晶: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
    “他这是在抒发心里的思潮……他那思念之潮就像这汴水和泗水一样,绵延奔流,直到瓜州的古渡头!就连那吴山……这吴山想来是泛指,泛指江南群山,就连这群山都在愁……那是怎样的一种愁?”
    “思念也好,怨恨也罢,却没有一个尽头……除非那思念的人儿归来……方可罢休。皓月当空,倚楼独忧愁……”
    “哎……!明月人倚楼……那是何等样的孤独!”
    季月儿抬起头来望着湛蓝的天徐徐闭上了眼睛,“所以若兰,你莫要劝我,我、我对不起他!”
    季星儿听得一脸懵逼,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季月儿的脸上留下的两行清泪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该把这首词给姐姐看呀!
    她、她这又被许小闲那家伙弄哭了!
    可少女的心里也很是感动,她觉得那许小闲也是可怜,这一辈子好不容易中了个解元,却落了个榜上无名。
    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婚约,却又被父亲给收了回去。
    听姐姐这么一说,他好像真的很有才情,终究这命运又作弄了他,偏偏让他得了个疯病,偏偏让他失去了所爱的人。
    难怪他会那么的愁!
    难怪姐姐不顾一切的买下了这宅子,却又长长一叹无语泪双流。
    周若兰比季星儿好一点,她听了季月儿的这番解读之后明白了。
    “他作了三首诗词了,这么说,他当真是这凉浥县的大才子……月儿,要不这样,”周若兰似乎也放弃了劝说季月儿,她眼珠子一转,俯过身子,“这不就快到端午了么?竹林书院端午文会,托张桓公老大人请他来?”
    “让他当场作出一首诗词,让他名扬咱们这凉浥县?”
    “我听大表哥说这一届端午文会张桓公要举荐文会之魁首,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参加科考就能有个官职,他当了官,极大可能离开这凉浥县。”
    “他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可就没人知道他有疯病这事儿了。平日里多吃吃药,只要稳定不受刺激,估计也不会发作,如何?”
    季月儿梨花带雨凄然一笑,你们怎懂得许郎之心思?
    他饱受打击,而今早已看破了这红尘,所求不过是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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