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乾天道观弟子丁岳,诸位可都是被妖邪侵袭的当事人?”
    孟浪秋站在楼梯口,看着吵嚷嚷的大厅,朗声问道。
    声音很轻,但仿若在众人耳畔响起。
    丁岳,是他临时所起之化名。
    这一手,顿时镇住了这群富得流油的地主老财们。
    “正是,还请丁道长斩妖诛邪,我等必有厚礼酬金以作答谢!”
    以孙保田等四大家族的领头人为首,纷纷开口相请。
    “我等修道之士,斩妖除魔天地间,御剑把酒乘风去,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惜。”孟浪秋云淡风轻的一笑,而后抬脚下楼,一边走,一边补充道:“小道学业未成,家师嘱托需云游四海以作历练,待收了那妖邪,诸位再看着给小道施舍点盘缠即可。”
    啧,瞧这话说的,一股超脱红尘,视金钱如粪土的脱俗感。
    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啊!
    孙保田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写满了惊喜。
    这几日所请的捉妖人,无一不是先谈礼金,再说捉妖之事。
    反观眼前这位小爷,直接拒绝豪礼酬金,只要一点盘缠作为酬谢。
    只这一点,便足以区分孰高孰低!
    “不愧是名师高徒,敢问丁道长,何时能斩妖诛邪?”孙保田抱拳作揖,一脸期待的看着孟浪秋。
    孟浪秋拂尘一摆:“谁家离此地最近?”
    “我家,道长请,就在隔壁街。”孙保田眼中大亮,急忙引路。
    不多时。
    一行人风风火火出现在孙家后院。
    除了年老力衰的胡老爷子,田家,陈家,胡家之家主,尽皆亲临,胡老爷子也让他儿子陪同而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都想看看这位年纪轻轻的小道长,如何诛邪。
    刚一进垂花拱门,一股阴寒气息扑面而至,几人尽皆打了个冷颤,有几位其他家族跟着来看热闹的族中弟子,顿时吓得一缩脑袋,往后退去。
    进入院中,只见院中本该鼎盛怒放的绿植,已有枯凋之像。
    一阵风起,在这炎热的夏天,刮来的却是刺骨寒风。
    “好强的妖气!”
    孟浪秋低喝一声,神色凝重不少。
    听见这话,几位家主面色再度苍白了些许,纷纷面面相觑,不敢打扰。
    只见孟浪秋踏七星,一番姿态做足之后,在西厢房外正门口,忽的止住了脚步。
    接着,他回头看向孙保田等人,沉声道:“诸位,此妖已不在孙府!”
    “啊……可是去了我府?”其余三人尽皆一震,声音隐隐发颤,齐声道。
    妖只有一只,这是前面那么多捉妖人蹚出来的。
    不在孙府,那必然是去了其他三家。
    这几日一向如此。
    “不急!”孟浪秋摆摆手,指了指门上的铁将军,说道:“孙员外请打开此门,待小道将尊夫人身上的邪气祛除,而后再去寻那妖邪!”
    “这……”孙保田先是一喜,可是马上便有些犹疑,踌躇道:“丁道长可有把握?道长别介意,只是这邪中的厉害,我担心……”
    话未说完,但是何意思,心知肚明。
    这妖邪忒是离谱,中邪之女子放浪形骸,浑然不顾及人伦礼仪,仿佛已经失去了人性,只有欲望。
    若无万全把握,那丢人的可就是孙府!
    孙保田有些迟疑。
    而恰在这时,先前的中年道长,在仆役的陪同下走进院门。
    孙保田顿时如见到了救星,急忙迎过去。
    “道长,这位丁道长便是乾天道观掌教弟子,您看……”
    言下之意,是在向那位道人确认孟浪秋的身份。
    孟浪秋扭头看去,看见那道人,并未发话,只是傲然而立。
    而孙保田信赖的那位中年道人,先是看了孟浪秋一眼,而后面露惊喜,一路小跑的凑到跟前,抱拳作揖,姿态极低的行礼。
    “啊,果然是丁道长,小道见过道长,不知尊师近来安否?”
    “你是何人?如何知晓家师?”孟浪秋斜睨了装扮成道人的丁横山一眼,傲然道。
    “小道籍籍无名,只是曾途径楚国,有幸听过尊师讲道,受益匪浅,丁道长请勿介怀……”中年道人丁横山再度作揖。
    “如此,那也算是有同师之谊,丁某有礼!”
    孟浪秋抱拳,虽是行礼,但姿态之高傲,让孙保田等人面面相觑。
    “不敢,不敢!”
    中年道人丁横山忙鞠躬后退三步,而后走到孙保田面前,小声道:“正是此人,孙员外万勿得罪此人,他的修为高过贫道数倍,捉妖不在话下!”
    “啊……多谢道长,孙某定当好生招待!”孙保田闻言心中一喜,忙对丁横山说道。
    “嗯,有他在,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贫道告辞,孙员外珍重!”中年道人丁横山抱拳,而后洒脱离去。
    等到丁横山离开后院,院子里几位当家人再次看向孟浪秋的眼神,便彻底不一样了。
    毕竟也算是经过认证。
    而一直站在孙保田身侧的田氏家主,微微挑眉,拉了一下孙保田的袖子,低声问道:“方才这位道长什么来历?”
    “容后再说!”孙保田匆匆应了一声,而后小跑着走到孟浪秋身前,抱拳鞠躬。
    “丁道长恕罪,是孙某有眼无珠,我这就打开房门,还请道长相助。”说完,孙保田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递给孟浪秋,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孟浪秋意念一扫,不过百两银钱,并没有去接,而是掏出一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黑漆漆的丹药,在手中掂了掂,递给孙保田。
    “罢了,我不入内,你将此丹喂她服下,半个时辰内,当有好转,能恢复意识。”
    “多谢道长!”
    孙保田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将银票塞给孟浪秋了,小心翼翼捏着丹药,便兴冲冲的打开门。
    屏风处的田氏家主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犹豫道:“丁道长,不知……此妖是何来历?”
    此问亦有考校之意。
    孟浪秋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此妖前身为食铁兽,是一种极为少见的野兽,一般只在生铁矿极为浓郁之地,偶尔生出那么一两只,此兽离奇,说是天生地养也不为过!”
    “而一旦开启灵智,修成妖身,将为祸无穷!”
    “此妖性阳,而女性阴柔,特别是那种漂亮的女人,最容易招致此妖祸害,此妖手段可惑乱人的心智,激发人的色欲,使人失去廉耻心。严重者,像孙府这位夫人,直接丧失身为人的意识。”
    屋顶上,不起眼的雨槽内,一只白猫趴在这里。
    听到孟浪秋的话,那白猫打了个哈欠,一脸的不耻。
    虽说早有孟浪秋安排的所谓‘剧本’,只需照着演便是,但此时亲耳听着孟浪秋用这番言论,忽悠这几个受害者,艾宁宁心中还是极其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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