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笑了片刻,收住笑声轻声说道:小七,我们两个要合作共赢,不要玩内耗。内耗永远是最浪费时间,而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小七:……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心血来潮,给我乱起名字?
    谢康继续看竹简上的字:也就你能和我聊聊以前,你说我不找你聊找谁聊啊?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
    小七深恨自己没法出现在现实世界,不然一定打得某人满头包,满地找牙,满地打滚!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找个无赖,心里有底不会这么难受!
    谢康悠悠说道:小七啊,我原来也不是什么圣人啊,你以为我是怎么实现人生小目标的,靠刷脸吗?
    小七小声问道:靠不要脸吗?不对啊,你在股市的操作很溜,没用耍无赖。
    谢康“呵呵”一笑:天真,幼稚,想挣大钱靠耍无赖是不可能实现的。我挣钱越多代表亏钱的人越多,懂否?
    小七哀嚎道:……也就是说你是属于心黑手狠那一挂的!苍天啊,我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天坑啊!
    谢康将看完的竹简放回书案,又拿起一卷来看:放心,我们说好的安静地摸鱼,只要别有人踩到我脸上来,自己找虐。更何况这里山好水好美人多,我是懒得动滴~
    小七凶巴巴地说道:闭嘴,你不知道主角一般都有些乌鸦嘴属性吗?
    谢康扯了下嘴角,调侃道:小七,你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小七深恨自己没有形体,无法捶胸顿足表达愤懑之情:你个无耻之徒,我是系统!系统!系统!你听说过谁家系统有性别的?想看美女外面多得很!
    谢康决定专心看竹简,不再逗某个系统,毕竟在自己脑子里,若是崩溃了,自己会受牵连。
    小七…………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这么一个宿主?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脑子短路还是失心疯了?……
    谢康不知道系统小七已经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拿出缣帛来写下: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还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只想摸鱼混日子就好,别来烦自己。
    新诗传回建康城时,问津学院大儒何弼正在和谢暄扯皮,“伯川兄,你的心情我懂,三岁启蒙,五岁背诗,这是基本要求啊,不是我不收乐安,他……启蒙有点晚。”
    谢暄淡然说道:“你们但凡能有一人写出那种诗来,我便不和你聒噪。”
    何弼…………好你个谢伯川,竟然这样挤兑我们书院,你家老子是洞虚境,我家院长也不是文宗境!谁怕谁啊!
    强忍着一口气说道:“伯川兄,以道合儒是不假,可儒家是讲君子六艺的。”
    谢暄用手指轻敲案几,这也正是自己所担心的,儒家虽然要求不如道门高,但也是有要求的,“罢了,不为难你辅嗣大儒,我家的孩子,自己教。”
    说完,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谢暄刚离开不到两盏茶的时间,问津学院另一个大儒钟夜拿着一方缣帛书笺疾步走来,说道:“辅嗣兄,那个乐安县公又写诗了!”
    “叔康贤弟,你总是过于急躁。”何弼语气淡淡地说道,“圣人云,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
    钟夜一脑门黑线,无奈说道:“辅嗣兄说的是番邦西域语吗?听不懂,说人话。”
    何弼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人抢救一下,以免被某人气死,“我意思是,不就一首诗嘛,你跑个什么劲。乱不乱啊!”
    钟夜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直接将缣帛放到何弼面前,自己看!
    何弼看到“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时,愣在那里,这小子可以啊,“不是说体弱多病,拿竹简都费劲吗?”
    钟夜摊了下双手,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什么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说完,拿起那方缣帛,同样拂袖离开,这事得告诉院长一声,就这心性,体弱一点又怎么了?儒门讲究的是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只有研究得通性与天道,才能成圣,圣人之后亚圣虚圣出现过,圣人,未曾有人摸到门槛。
    院长也才将将踏入虚圣不到二十年,还是因为提出以道合儒的新思路。
    来到院长的竹舍,深吸口气,抬起手来推门而入。
    王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来的人是钟夜,有些惊讶,“叔康,为何行色匆匆?”
    钟夜将缣帛双手递上,“院长,谢家乐安县公所写,请你斧正。”
    王宴微一思忖,淡淡笑道:“谢家三郎,那孩子体弱多病,今年十五了吧?”
    “是,很快便十六岁了。”钟夜侧跪坐在案几旁,低声说道,“上一首诗是小儿女情态,只觉得是慕少艾之作,没有给你看。”
    王宴用手指轻敲案几,“叔康,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可不只是小儿女情态。”
    钟夜没想到院长会知道那首诗,轻声说道:“我的悟性不够,看不透这其间的深意,眼下这首确有归真返璞的意境。”
    “他不想回建康城。”王宴看完诗淡淡地笑道,“真是聪明的孩子,我会去见皇上,乐安县国的官员还没有搭配好,我去给他做国相。”
    钟夜震惊地看着王宴,“院长,您……”
    王宴摆了摆手,笑道:“不需多言,有我在书院,你们总是有所依仗,咱们现在是两相便宜,我想去体验一下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
    钟夜懵懵怔怔地走出竹舍,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虚圣任国相,还是县国,古未有之啊!
    何弼看到钟夜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叔康,可是发生什么大事?”明明刚才和自己斗嘴,精神抖擞,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钟夜喃喃道:“院长要去乐安县国任国相。”
    何弼震惊地看着钟夜,“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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