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幸苦了,先来吃饭吧。”小四嘹亮的声音响起,她为剧组全体成员定了盒饭。
    很快,剧组人员就你一份,我一份去取盒饭。
    至于凌崖,则是小四亲手送到了他的手上。里面的菜当然跟其他人也是不同,虽不是小四亲手做的,但也是她挑选的凌崖喜欢吃的一些菜,而且反复交代餐馆怎么做,各种调料精确到克。
    就那包装也是鹤立鸡群的。
    对于这种开小灶的行为剧组成员自不会有什么话说,人家是老板嘛,人家是小秘嘛。这么做很正常,不然找小秘干嘛?
    小秘就是拿来干的,干活的干,而且是必须得干好细节。
    “嚯,还挺丰盛。”打开餐盒,凌崖被其中的菜式给惊艳了。
    出门在外能有个温饱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整这么丰盛,而且还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不错,不错。这个助理委实是不错的。
    “老板,味道怎么样?”小四问道。
    “比你还是要差些的。”凌崖认真地说道。餐馆里面做出来的菜,油委实太重了些。
    小四甜甜地笑了。
    老板这是在夸我吗,这是在夸我呢。嘻嘻,心欢喜。
    “请,请问,这里是招演员吗?”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
    老教授倒也没骗人,下午真的有人来试镜。剧组一行正在吃外卖的时候,就有个学生敲了他们的门。
    开口的是一名男生,戴着黑色的,圆圆的眼镜,背着一个双肩包,长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进电影学院的。
    或许是才华吧。
    “进来吧。”
    霎时间,一众人收起了盒饭,各就各位。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名男生身上。
    男生原本就紧张,现在就更紧张了。手紧紧地抓住包带,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身子也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不止方文,便是凌崖见到这种也暗自摇头。
    果然是吃剩下的,这还没开始演呢就紧张成这样,到正式开拍的时候,指不定哆嗦成什么样呢。
    难怪是第一个来的。
    不过既然他来了,而且还是第一个,无论是出于对他的尊重,还是出于对他的感谢,这个过场总是要走完的。
    “这里有一句话,按照你自己的理解念出来。”随着方文发话,刘海将一张纸递给这名男生。
    其实按照一般的试镜流程来讲,总得给试镜演员们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断定他是不会通过的,所以自我介绍什么的也就没必要了,反正也记不住。
    “他,他,他他他……”一句话被这男生说的稀碎,只在第一个字里徘徊,始终做不到再向前一步。
    可千万别小看这一步。正所谓上一小步,成长一大步。
    如果他能说完整句话那说不定就是《倚天屠龙记》的男主角,武侠剧第一男主角,这个名头绝对能吃一辈子。
    “可以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方文直接打断了男生的试镜。
    “可是我还没……”男生想说的是,可是我从来没说过我叫什么名字,也没留下过电话号码,这样怎么能通知到我?
    “同学,请吧。”刘海社会经验丰富,知道方文不过是推辞罢了,为的是双方面上都好看,所以张罗着将男生给请出去。
    “好,好吧。”男生也知道自己是没戏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试镜。
    唉—
    演员这条路看来当真不适合我。
    “等等。”
    就在男生脚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凌崖忽然站起身来叫住了男生。
    嗯?
    在场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凌崖。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剧组当个群众演员。”凌崖说道。
    “……”男生在迟疑了几秒钟后,冲着凌崖一鞠躬道:“谢谢,谢谢老师。”
    “刘海,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吧。”
    “是。”
    天地良心,凌崖之所以叫刘海留下男生的联系方式,完全是因为他距离男生近,而且挺会张罗。
    而刘海呢,他作为一名员工,听老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但在方文看来,凌崖这完全是出尔反尔。说好的剧组一切自己说了算,现在自己做的第一个决定他就给否了。
    最可恨的是安插了刘海这么个人在自己身边。
    你看,方才他答应的多快速。
    “老板,为什么非要留下他呢?”待得男生走后,小四代替众人提出了这个共同的疑问。
    这位男生很明显是不适合演戏,说难听点的,路上随便拉个人都不会比他更差劲了。群众演员其实真的很好找。
    “因为他是第一个。”
    “第一个又怎么了?”小四不解。
    “显而易见,作为演员他是不合格的。可这样一个不合格的人我们剧组都要,也即可以说我们对选角的要求低。想必会有更多的人来参加试镜。毕竟即便是楚州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也不是天天有剧组来选角的。”
    这位男生很重要,他就是最好的宣传。
    没办法,谁让武侠影视现在没有任何名气呢,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去宣传。
    方文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但认同归认同,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虽然你是老板,但我是剧组的决策人,剧组人员的任免必须得通过我。
    事实证明,凌崖的决定是对的。
    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一大群人前来面试,不大一会功夫,门口就排起了长龙,盛况更胜金沙的选角。毕竟那边只是选个男主角罢了,不像武侠影视,要主角、配角、群众演员。
    事实也同样证明,第一个男生绝对是学院的意外,学院还是俊男居多。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一位俊俏的男生念出了这句台词。
    念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睥睨天下。
    “就你了!”凌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男生让他恍惚之间看到了蓝星的那个苏友朋。貌似,神似。
    在这一刻,凌崖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四,拿纸笔来。”
    方文皱眉不已。
    老板,这就是你说的:放心,主要还是以你为准。
    眼眶以下的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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