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从没喊过他名字。也有猜测那是因为李老太太素来不喜欢张氏李政的妈,由此也和李政无亲缘。说来也怪,李政的妹子李珍,李老太太可是捧在手心里疼爱。

    好,我这就过去。

    李沨顺从的应话,转身就要前往李老太太的居所。

    父子两人一向疏远,平日里在府中,话也少得可怜,不说李沨躲避李覃,就是李覃见了李沨也显得不自在。

    李沨十岁被带回李家,说是带回,不如说捆回来。回来后,还几番出逃要去找娘呢。

    当年,李沨的母亲刘氏,是李覃买来的女婢。文氏是只母老虎,李覃难以染指女婢,偏偏就宠爱刘氏,文氏要死要活都没法子。趁着李覃外出收账那些日子,文氏百般**刘氏,刘氏挨苦不过,投井未遂,又知有身孕,本想偷偷藏着,等李覃回来告知。谁想被文氏察觉,寻个罪名,就把文氏一纸卖给柳三做妻。待李覃回来,木已成舟,又向来惧内,不敢作为。数月后,文氏产下一子,算算日子,李覃知道是自己的种,也没去要回来,毕竟外逐女婢之子,无名无份,身份低下,哪曾想去认子。

    也是文氏作孽,长子夭折,文氏又再生不出孩子,李覃这才想起流落在外的儿子,寻到他人在何处,用一份差事,三十两银把狗儿从柳家买了回来。

    母子分别,分外凄厉,惨绝人寰。

    李覃知道李沨恨他,也知道这儿子,他管不住。

    当时,李沨十二岁,就曾独自一人步行至杭州,找他娘亲,未找着,又一人返回李家。胆色过人,聪明沉稳。

    这样的孩子,十岁开始蒙学,过目不忘,过目成诵,天赋异禀。

    李家的前程,都在他身上了。

    李覃科考了大半辈子,一个秀才都没捞着,对李沨,他是即珍惜又忌惮。

    如果文氏不那么小心眼,把李沨恨之入骨,李沨这么一位女婢生的孩子,是要认他这个主母作娘的,压根没亲生母亲什么事。

    李沨兄长,李森长至十三岁,落河身亡,生前不仅没遗传母亲的精明,还长得呆头呆脑,颇似李覃年少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十七章

    李老太太屋内无人,贴身丫鬟英凤见着李沨,笑语:三相公贺喜啦。老太太在后院看腊梅呢。李沨颔首,一言不发,朝后院走去。英凤在后头瞅他,见他器宇轩昂,今日盛装,越发惹眼,一时有些看呆了,回过神来,自责:糊涂,赶紧上前带路。

    李沨极少到李老太太住的小院,他每次出现,英凤都觉得似乎又英俊了几分,比政相公还要好看。

    院中腊梅盛开,树下一阵笑语声,李老太太坐在亭上,周围五六个年轻女婢,见到李沨一个男子过来,立即羞赧敛笑,退到一旁。

    你们都过去吧,把小轩收拾收拾,我媛孙女明儿要过来了,别耽误啦。

    李老太太支走女婢,英凤在一旁伺候,没有离开。

    李沨跪拜请安,李老太太弯身抚起,欣慰说:阿沨,你一旁坐,我有话跟你说。英凤搬来椅子,放在李老太太身侧,李沨坐下,李老太太执住他的手,恳恳说:脚伤好了吧?李沨回:让太婆担心,已经好了。李老太太早年也是个人物,精明程度远超文氏,好在她没问怎么受伤。我听覃说,过两日院试,今日唤你过来,就是要为你做两身衣服。李老太太有私房,这是要拿自己私房钱给李沨添置衣物。今冬做了两身,穿不了那么多。李沨一向朴素,对衣着也从不讲究,像李政那样的花里胡哨衣服,他看了都头疼,更别说去穿着。

    就你这身?这料子,我看也不好。

    李老太太金枝玉叶,什么上好的锦缎没见过。

    你先等等,裁缝一会过来,量一量,你窜高不少,去年的衣服,也都丢了吧,我跟周儿说,多支些银子给你。你比往年不同,身上没有银两使唤,可怎么行。

    看来文氏这个管账的,克扣李沨的银两,李老太太早有耳闻。李沨不好说什么,李老太太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亲切过,这都是因为他考了案首。

    别嫌我老人家唠叨,你是我李家的孙子,自打出生,李家就亏待你,可往后,这个家,你还是要多担待些。

    李老太太抚着李沨的手背,她说得诚恳。李沨手被执住,无法躲避,也只得点头。

    你这孩子,说两句吧。

    李沨为难,他隐隐觉得这老太婆是打算日后将李家交给他,他现在一应诺,日后便不好毁约。

    见李沨困扰,李老太婆摇头叹息。这孙子,打小,就知道留不住他,果然是白养了。

    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我晓得。

    纵使有恨,纵使在这个家过这些年,始终抑郁寡欢,备受欺凌,然而这些年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李家的银子。

    我的报,也就是将功名考来,名声归于李家。至于李家日后的兴衰荣辱,与我何干?

    小辈里,大概也只有李沨,才觉察到,为何太婆如此不喜欢李政,为何李政如此憎恶他,因为李政才是这个家族真正的继承者。

    自打从杭州回来,李政便足不出户,终日卧床不起,外人只道他,在杭州染病,哪里知道底细。他往日在李府是个阴沉狠戾的人,对下人,动辄打骂,就是他爹李沿,娘张氏,他也颐指气使。此番回来,据说垂头丧气,哪还有往昔跋扈的模样。初春,一片平静,李家没上文家兴师讨罪,毕竟理亏,就连文佩,往常开春必然要过来小住几日,今年也无消无息。这表面的平静下,暗潮涌动。

    一早,丁靖过来李家,自然是找李沨,不过在见李沨前,他先去探看李政。李丁两家的婚事,据说日子已订好,连襟真是当定了。

    丁靖年内将文小姐的事告知兄长,兄长却说无碍。年初,丁靖又将李政被文佩往胯间狠砍几刀,只怕不能人事告知兄长,兄长又说,李家早先已派人来议事,说能传宗接代。

    咄咄怪事,作怪的不过是利字,两个家族连亲,双方获益。

    丁靖快步进李沨书房,李沨人在院中踱步,书童宝儿认识丁靖,招呼他过去。李沨一见丁靖的面,便说:可是来通知院试的日期?丁靖摇头,说道:自有人通知,我过来唤你登山探幽。李沨回头对宝儿说:把东西收拾一下。宝儿离开。丁靖看着书童离去的身影,低语:这书童信得过吗?丁靖无事不爱上李家,称李家是黄鼠狼窝。并不带他过去。李家上下百来口人,哪个信得过。

    李沨带上笔纸,和丁靖外出,宝儿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嘟囔:干么不带上我,一定是去吃花酒。

    两人两马,前往城郊踏青,终日待在李宅,整个人阴郁笼罩,见到这天大地大的山林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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