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穆世杰铠下瞬间就出满了冷汗,而就算是秦修竹在这一瞬都被慑得一恍,半晌,他才避开闻惟德的视线,抬手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才看向闻惟德说道。
    “苍主不觉得自己胃口有点大了?”他停顿了一下,忽莫名看向一旁的穆世杰,“这些情报,您是不是早就有了……苍主,您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吧?”
    “怎么会呢。”闻惟德笑了一声,“我可远不比秦少爷如此远谋深虑,只是前车之鉴太多,不得不克己慎行求一个万事稳妥。”
    “哈哈。”秦修竹跟着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敲打在那些玉帛上,“好一个万事稳妥。反正和悠现在已经在您手中,我左右不可能从您这硬抢。我这是货交了,货款没收到,钱货两空也就罢了,您手一挥把交易条款直接作废了。最有趣的是,我还不能直接掀桌子走人,不做这买卖了。非但如此……”
    秦修竹指的手指停下来,“我还得给您陪着笑,照旧得按照刚才承诺您的,买卖折一半价卖给您。也没办法,谁叫我自己蠢笨天真棋差半招,不防备着您这把刀,早就架我脖子上了,还是得和您继续真心实意地做生意。我秦修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头一回赔成这样的。可真不愧是您啊,苍主。”
    “秦少爷言重了,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可并非是我。”闻惟德温和道,“更何况此番,秦少爷肯定不至于赔本的,至多,只是赚少了一些罢了。”
    “呵。”秦修竹显然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也不藏着掖着冷笑道,“我少赚多少,就是赔了多少。”
    “秦少爷莫要太过激动。”闻惟德仍从容淡定,“在我们交易完成之前,我这里,依然随时欢迎秦少爷。”
    秦修竹也不多言了,给自己手下神识传音命他们进来。两个心腹进来之后,穆世杰帮着他们将那些玉帛收拾了带走。
    “你们磨蹭什么呢?!收拾东西都不会了?!”秦修竹冲着自己的手下厉声道,“一帮饭桶!别人能带回来这些影牍,你们他妈的连把东西装起来都不会了?!”
    两个心腹立刻低头认错,哆嗦着将影牍排好码入储物戒指。
    “不过,最近这么多人盯着秦少爷,为了你自己的安危着想……”闻惟德置若罔闻,掀起眼帘淡定看向秦修竹,“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少爷还是待在秦家,最为安全一些。”
    秦修竹微微一怔,眯起眼睛看向闻惟德,“苍主,您这是何意?”
    “当然是忧心关切秦少爷了。”
    “都给我滚出去。”秦修竹一掌按在桌子上,莫说两个下属了,连穆世杰都匆忙行礼退下了。他看着闻惟德,“苍主,你这是反悔反得彻彻底底啊?是从今天以后,就不打算让我见和悠了么?”
    闻惟德并没有立刻回答,朝后靠上椅背,手肘搭在椅臂上,“毕竟现在风头盛紧,局势也不甚明朗波云诡谲的。与我们双方利益而言,还是要互相避嫌少惹是非比较好。我们之间的交易,正常进行也无需你亲自来处理。就像秦少爷刚才说的那样,这种粗活有手下替你做,不像我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如此‘操’劳。自然,也就不需要秦少爷总亲临江鸢了。”
    秦修竹食指抵在太阳穴上盯着闻惟德看了半晌,翩翩风流的贵公子,眉目被挥之不去的阴鹜压得邪戾晦恶。“前些日子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我交情颇深,现在转过头来就要与我割席?苍主,您这过河拆桥的算盘,是不是打得太早了?”
    “秦少爷。我并未想过与你割席,更没有过河拆桥的打算。恰恰相反,我还努力地想把这座桥修得更牢固一些。上曦异动,又有妖主支持十皇子。秦少爷友达天下,但……仇家,也不少吧?以前哪怕他们知道你我二人私交甚密,也没有那个胆子没那个机会对你出手。但现在不同了,你不妨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些仇家,会不会就借此,有了以前不敢对你有的杀心了?之前槃王和六皇子,就已经在调查你为何会频来江鸢了。若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秦少爷你来频频来江鸢,那些对你有异心的人,以此为契机试图行刺你也并非不可能。还有一点,纸包不住火。”
    闻惟德手指轻轻敲打在椅臂上,眼睫稍垂,眸光居下审视着秦修竹,噙着一抹气定神闲的笑。“早晚会有人知道,秦少爷频频来我江鸢是为了见个女人。肯定会有不少人,你的朋友,你的仇家……当然,也难免会有一些人只是‘单纯地’会好奇,秦少爷会在哪个女人身上痴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
    刚才秦修竹用来怼闻惟德的话,全部被闻惟德用来不着痕迹地回敬到了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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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那章本来要限免结果因为设置错了收费了,所以补一章限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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