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取花。

    果然如石壁所言,冥花花头自动探如布袋内,小仙便依言取了三株置入,最后把袋口系了个死结。

    石壁惊讶:“这可是产自天山冰鲛的骨刺织成,可挡千刃万毒的素玉缕?你当真是玉素山庄的人?”

    小仙收好玉缕,问道:“是。敢问前辈可是先祖的故人?”

    石壁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你祖父当年号称南方毒圣,老夫就是与你祖父并驾齐名的北疆毒王蓝染川。”

    小仙听江临风依稀提过,三十年前其时江湖封名,南毒圣,北毒王,祖父已故,但十年前蓝染川因妻和子被杀,万里追凶,消失在茫茫东海,从此在江湖没了踪迹,却不料到竟在这里遇到,真是天大的奇遇。

    蓝染川不禁感慨:“当初我与你祖父曾相约在泰山之巅比试,却因家中突逢遭难,失约于他,想必他一直耿耿于怀吧。”

    “不会,祖父已故去多年了。”小仙答。

    “啊?死了?”蓝染川惊呼,沉默良久,动容道,“我与他争了大半辈子,也没争个高下,他却先去了,这下我真成孤家寡人了。”

    言语之间,掩不尽的身后悲凉。

    小仙将石壁上的皮鞭收回,这才看清原来蓝染川的整个身躯都被嵌入石壁深处,其间空隙又被多年来的植物和污物堆积,通过间隙的小孔,才得以呼吸,仅凭深厚的内力通过操纵藤物来获取水食,这样十年熬下来,过程的艰辛和苦难可想而知。

    “我将前辈解救出来,前辈助我找到情花如何?”

    小仙忽然想到,他在山中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岛上不少秘密,包括情花在内。

    “你说的情花可是白色的曼陀罗花?”

    “正是。”小仙燃起希望。

    “不曾见啊,”蓝染川说,“白曼陀罗与米囊互为生息,后山厉害的毒物太多,这两种花都难生存,而且他们都喜欢人气,没人的地方,即使能生长,也失去灵性和效用了。你要此花作甚?”

    “救人。”想起六月,小仙又心中作痛,咬牙道,“因内陆季节错过花期,因此才登岛找寻,要做药引给人解毒。人命关天,不能耽误。”

    蓝染川说:“这样吧,你放了我,我帮你找,翻遍整座岛也将它找到如何?”

    小仙振奋:“那当然好,有蓝伯伯帮忙敢情好。”

    蓝染川嘿嘿一笑:“还有一事,若你能帮我完成,我就允诺帮你实现更大的心愿。”

    “何事?”

    “在这山洞里被困了十年,想必已失去目力,若你能代我为妻、子报仇,灭掉君子岛四门并乔景天那个老匹夫,我就将全身功力传授于你,保你成为天下霸主,岂不快哉?”

    “这…”小仙并不要天下霸主。

    蓝染川见他这般模样便猜到八分:“看来天下并不在你心,你想要的,不是名利,那又是什么?”

    “我想要的…”小仙幽幽道,“恐怕前辈也无可奈何。”

    “是人心?”

    小仙诧异:“您如何知道?”

    蓝染哈哈大笑:“自古得名利易,得天下易,得武功不易,但也并非得不到,真正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恐怕是人心,人心难得,真情更难得。小兄弟,老夫大半生都过来了,此番人情世故再不通,就真是白活了!”

    小仙无语。

    蓝染川又安慰:“小兄弟,别难过,不就是一人心吗?待老夫大仇得报,那偏心,知心,执心,妄心,贪心,爱心,痴心,怨心…什么心都给你挖来,你看可好?”

    蓝染川儿子早逝,对小仙天然生出几分喜欢,盘算着想收他做义子。

    与君子岛无冤无仇,小仙并不想帮他杀人,就说:“我只保证将你从这石壁里解救出来,至于报仇的事还请前辈自己谋划吧,我只要找我的白曼陀罗花。”

    “好吧,”蓝染川也不想过分勉强,“那你就先将老夫解放出来吧。”

    于是小仙审视方圆无人跟踪,打算将石壁以内力震开。

    怎奈石壁极为坚固,又怕伤及蓝染川,只好取白刃一点点剔除污物和藤草,打算将蓝染川挖出来。却发现天长日久,皮肤与石壁早长在一起,琵琶骨也被穿裂,无法自主活动,若想分离,只好用药。

    “前辈,你忍耐些,我要用药才能将你取出来。”

    “好。”

    蓝染川咬紧牙关,小仙取出乌金散,一点点沿缝隙内倒入,乌金散化一切,不仅化掉了污物,也化掉了与石壁交连的表皮。趁它还未融化骨肉,小仙迅速将蓝染川抬出,洒上中和药水,这才大功告成。

    “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蓝染川一朝解放,便无法自已,但腿部已仍无法自如活动。

    小仙用布条蒙住他双目,搀扶到洞外。

    孰料一出洞,就见梅千岭带人等在洞外,面如秋霜:

    “你果然是奸细,我大哥说得没错。”

    小仙诧异,但仍镇定自若:“奸细?门主对少主是这样说的?”

    梅千岭冷笑道:“你还要狡辩吗?”

    扬起手中长剑,向小仙迎面刺来。

    小仙并不躲,凭剑刺过,梅千岭中途惊觉要改变剑路,只听噗一声,剑尖一歪竟刺入他肩头。

    梅千岭大惊:“你怎么也不躲?”

    小仙正色道:“既然少主说我是奸细,我若避开,不就承认了吗?”

    “你!”

    也不知为何,梅千岭莫名心痛,不知所措地立在当地,瞧着那肩头血慢慢渗出,对梅寒霜“奸细”一词也动摇了。

    “你到底为何来后山?是不是为了盗幽梦冥兰而来?”

    “门主是这样说的?奴婢为盗幽梦冥兰?”小仙仍是女装打扮,因此堵梅千岭识不破。

    “难道不是吗?”梅千岭垂下剑,心中已然动摇,“我大哥不会骗我的。”

    梅霜寒的阴谋。

    小仙立时知道,此刻就算自己有百口也莫辨了。梅霜寒引自己来此取花,就是故意让自己送死,再让梅千岭来亲眼目睹,不管自己死于花下还是侥幸逃生,都会让他认为自己是潜伏的盗贼了,这真是一石二鸟之策。

    想罢,小仙将蓝染川放到地上,上前一步伸出手腕:“若少主也这么认为,就将奴婢绑回去交给门主吧,奴婢无话可说。”

    梅千岭叫人绑了小仙,见他岿然不动,更对梅霜寒的话感到怀疑,又见地上的蒙眼老人,心下大惊:

    “这个人,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小仙不急不慢:“他就在山洞里,守着幽梦冥兰,教我如何取花,若是没有他,恐怕你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骨。我感激他,就将他救出洞了,至于他到底有什么要紧,我不关心。”

    对自己为何不按一贯作法撒上一次□□将这一众人毒倒,却费了诸多唇舌与他解释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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