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轮番哀怨,陆一淮懒懒往后靠,语气很欠打:“没办法,天生脑子好使。”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不满。
    “擦,江廷快来收拾他,这小子进军队后越来越狂了,看就是没被他老爹折磨够。”
    “滚你丫的!”姚峰用眼神杀他,“到哪都不忘秀优越是吧?”
    舌尖抵着后牙,陆一淮低低笑了出来。
    身后传来江廷低沉的声音,“怎么提前回来了?”
    “队伍里待腻了呗。”陆一淮说,“想回来找点正事做。”
    江廷意味不明地说:“你爷爷肯放人?”
    “当然不肯,奈不住家里还有另外一个老顽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他将手枕在后颈上,神色散漫,“我等小辈作壁上观就行。”
    听了这话,江廷眼中掠过一丝笑。
    作壁上观?只怕是满级后的换地图吧。
    说话间,几人已从四方桌挪到了边上的沙发。面相俊朗,气质不俗的几个男人手拿高脚杯,把酒言欢。
    落地窗外,城市夜景缥缈,莹莹灯火,人影交错。
    窗内,袅袅炊烟从陆一淮指间升腾,转眼已是烟雾缭绕,愈衬得男人那张脸立体深邃,眼睛也格外黑亮。
    “你外公让你回来帮他?”江廷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问,“铭东置业?”
    他口中的铭东置业,为铭东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分公司。
    铭东历经半个世界,由陆一淮的外公杨世琛创立,由最初的地产发展成如今多产业链的商业帝国。
    ——囊括医疗,房产,教育,休闲等分支产业,但房地产依然是铭东集团的中坚力量,也算是华国地产方面的领头羊。
    真正让其无可撼动的,是二十世纪末,杨世琛的女儿嫁给中央军委总参谋长陆坚的大儿子。
    自此,也算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权商结合。
    面对好友的疑问,陆一淮“嗯”了声,不置可否。
    江廷:“你舅家的儿子呢,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不是他在管?”
    他这话实属明知故问,陆一淮幽幽瞥他一眼:“你不知道?”
    江廷挑眉:“我该知道?”
    分明是被他给拉下水的,杨晋这人空包弹一个,立功心切却毫无头脑,上位不久就想拿光业房产开刀。
    江廷不过一招声东击西,就让他自愿跳坑里。
    “听说拿地的时候玩脱了。”其他人不明他两的情况,抛出实情,“十多个亿打了水漂,还要他老子去帮他擦屁股。”
    “照我说啊,像这种怂货就得让他自己去试试,坐上那个位置才知道几斤几两。”
    席间不知是谁搭了句,“就苦了淮子,差不多是救弱扶贫。”
    这话明贬暗褒,无声捧着陆一淮。
    阶级间隔着道无法跨越的大门,而圈内亦有中心边缘化,陆一淮和江廷便是众人跟随的对象。
    相比冷言冷情的江廷,看似纨绔,实则深不可测的陆一淮更加难懂。
    听着这话,陆一淮嘴角象征性地牵了牵,回一句都懒得。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对江廷说,“兄弟,我一入世菜鸟,以后请多手下留情啊。”
    话里虽懒散,笑得却十分狂妄。
    江廷跟着假笑,“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其他毛病,就爱治菜鸟。”
    “操!”
    席间气氛顿时热络。
    几声哄笑后,门被敲了两下,推开,经理身后跟着四五个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孩,二十出头,最是惹人欲摘的花骨朵。
    她们看似胆怯,动作却极大胆,被略略一指后,直接坐到选中她的男人大腿上。
    不过半刻,只见一只手探入女孩裙底,肆意游走。
    也有女孩想坐到江廷和陆一淮旁边,一个冷眼瞥过来便噤若寒蝉。
    “我说淮子你怎么回事,该不会在军队待几年化身柳下惠了吧?”
    边上的姚峰调侃,后者甩他一个眼神。
    不过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可不怕。
    江廷不咋碰女色他懂,陆一淮这样就反常了。
    他还摸着怀里姑娘的穴,凑她耳边叫她去勾引那位帅哥哥,成了就包她一个月。
    时代皇宫的小公主们极识时务,知道这些爷个个不能惹,只能抱着姚峰嘤嘤哭。
    脸蛋酡红娇艳,双腿随着腿心作乱的大手扭来扭去,自成一道妖娆风景,沙发边上几个男人都在往这边看。
    “哎,有没有人觉得她很像正红的那位女明星,叫什么来着,栗…栗柔!”不知是谁来了句。
    这下,全场的男士都看向她怀里的公主。
    就陆一淮和江廷没理,低语聊着什么。
    “哪里像?”
    那人说:“这还不像,看那勾人的眼神,小红唇。”
    姚峰也算是个没节操,明明摸着女孩的胸,还让她转过脸给几位哥哥瞧瞧。
    “对吧,是不是很像,那含羞带怯的眼跟栗柔一模一样,就是差点她的风情。”
    “要喜欢你将真人包了啊。”沙发对面的男人接嘴,“不过像那种少有的大美人得废一番功夫。”
    这话一出,角落里袁胜文终于找到机会搭话:“她还漂亮?你们怕是没见过更勾魂的美人。”
    他本是圈内边缘化人物,好不容易央求表哥一起来聚会,哪能不想办法露个脸。
    “唐雅楠你们知道吧,就是去美国发展那个,那才叫国色天香,她.......”
    袁胜文讲得绘声绘色,未曾发现包厢的气氛早冷下来,他表哥在对面拼命冲他使眼色,恨不能弄死他,他嘴里的话却越说越遛。
    “那样的女人才能称之为尤物,要是能和唐雅楠——”
    袁胜文说得眉飞色舞,在撞上斜对面江廷的目光时,话倏然斩断在舌尖。
    男人眼皮一抬,看过来时,漆黑瞳孔尽是冰寒。
    袁胜文随之一颤。
    “不好意思啊,江总,我这表弟初来乍到不懂事,您千万别和他计较。”表哥在一旁打圆场,“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他!”
    他背上都起了冷汗。
    圈内谁不知道,唐雅楠是江廷的大忌,哪怕大多数人没有见证过这段爱情,也知道绝不能拿她开玩笑。
    偏他出门时忘记给袁胜文说这件事。
    包厢里的氛围近似威压。
    闯祸的两人冷汗直冒,沙发中央的江廷恍若未闻,连回一句都欠奉,只眉心凝着几抹冷然。
    明显是惹着他了。
    好在席上有几个活络气氛的,几句哈哈就将话题带过,暗里却揣测,袁胜文敢意淫唐雅楠,怕是在京圈混不下去了。
    正好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姚峰循着声音望去,正瞧见陆一淮拿出手机瞥了眼,玩世不恭的眸底竟掠过几抹...温柔??
    哟嚯,稀奇!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点头“嗯”了声,“在燕大北门等我,我带你去吃东西。”
    “记得穿件外套,你那副身板风一吹就飞了。”
    听听,峰回路转间都是暧昧。
    “这是浪子拍岸了?”姚峰趁人挂断电话,嗤笑两声,“别藏着掖着啊,将她带来给兄弟们瞧瞧。”
    “听这口气还是大学生?年龄够小啊。”
    陆一淮用眼神警告,可姚峰才不怕他呢,就那两句来回念叨。
    边上的江廷也像是忘了刚才那茬,似有似无瞥过来,说:  “情窦初开?”
    “.......”啧,恶心谁呢。
    陆一淮:“行了,下回带来。”
    他勾了下嘴角,慢腾腾道,“不过她胆子小,不准吓她。”
    看这恶心劲。
    “不过她胆儿小…”姚峰学着他这句话,就看到陆一淮站起来,拍了拍江廷的肩膀:“走了啊,兄弟,接我媳妇去了。”
    江廷颔首,边上的几个男人却不满了。
    “你还是不是人啊陆一淮,就江廷是你兄弟是吧?我们是摆设?”
    “祝你两爱上同一位姑娘,早日割袍断义!”
    “不好意思啊,我两喜欢的不是一类型。”江廷还未作答,走到门边的陆一淮却忽地转头,吊儿郎当的说,
    “要真有那天的话,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他这话断在精华处,众人皆抬头看去,男人深邃的五官映在神秘蓝光里,傲慢地扯了下嘴角。
    彼时云淡风轻,之后是漫长的诅咒。
    他说:“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物。”
    *****
    十月中旬的某个周末,道路两旁的银杏簌簌而落,清爽的风从高楼林立的楼宇间吹进西餐厅,凃添几分困倦后的清醒。
    之南早早就申请了休息,在领班冷脸拒绝后直接请假,懒得理他人的恶意揣测,坐公车赶往朝阳区的太古里。
    这周末太古里的圣艺画廊,里将会展示某个无人问津的画家作品——比利时画家马塞尔.马里安。
    “光怪陆离和过多现实主义的结合,导致马塞尔.马里安的嘴皮子一流,画功却永远屈居叁流。”
    这是国际上某些批判主义对他的评价。
    时代交替,世纪更迭,意识超前的梵高在死后才声名鹊起,怪癖邪谬的马塞尔.马里安却还没迎来春天,依然鲜为人知。
    可之南看到的却比寻常人更多,四年前重建的光业大厦坐落在高楼林立间,却永远是最显眼那栋。
    两栋相连办公楼均是打通的镂空式设计,空中楼阁式的花园更显别具一格,一时之间轰动全城。
    ——“这栋新式大厦由小江总联合多名建筑师设计而成,灵感来源是比利时画家马塞尔.马里安的画作《家》。”
    面对记者的提问,光业集团公关部经理礼貌微笑着回答。
    那段遗落在光业网站上的小视频被之南反复浏览观看。
    小江总。
    ——江廷。
    连大楼设计时都加上马里安的画作理念,江廷肯定对这个不知名画家颇为欣赏,甚至是引路者的存在。
    之南赌他绝对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去圣艺画廊。
    于是向阳九点,正是赖床的好时间,林之南已经在太古里街道来回穿梭。
    作者:3500+,含200猪猪加更章。
    等他俩的肉肉过后,陆一淮就差不多进入主场,快啦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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