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船尾,眼见太阳一点一点西斜,眼见霞光满天残阳如血。游艇停在海上就像一叶扁舟,孤单得像被世界遗忘。

    眼前那一小片海水快被他盯穿了,舒以杭浑身发冷,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全身。

    满脑子都是小美人不要他了。

    安歌不要他了。

    安歌不回来了。

    管他什么人鱼还是精灵,他应该把安歌锁在床上,每天只需要爱他就够了,只需要接受他,给他微笑,跟他撒娇。而不是现在他孤零零地飘在海上,而安歌不知所踪,弃他而去。

    绝望和疯狂在心里疯长。过往的温情快乐都变成催生负面情绪的养料,以前越幸福,现在就显得越凄惨。

    安歌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舒以杭正在想怎么给他身上留下烙印,用烧红的烙铁还是刺青……

    “先生?”安歌趴在船尾,鱼尾已经消失了,两条腿溜溜的蹬水。“先生,拉我一下!”

    舒以杭如梦初醒,一声先生把他所有阴暗的念头统统打碎。

    他的小美人回来了。

    舒以杭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可手脚长时间没有活动,僵硬不说,一动就又酸又麻。跌跌撞撞的差点掉进海里去。最后终于把安歌拉上来,两人都颇为狼狈。

    舒以杭扑上去抱住安歌,声音有些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安歌有点不好意思:“先生对不起……我太开心了没注意时间……我不会不要你的。”安歌拍拍他的背,“先生,让我先擦一下,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七手八脚地随意擦了擦,安歌把衣服穿上,赤脚搂着舒以杭的胳膊往船舱里走。湿湿凉凉的脸上带着海水的腥气,连舒以杭心里最后那点儿怒火都浇灭了,噗嗤噗嗤地冒着白气。

    顺手在浑圆的屁股上掐了一下泄愤,舒以杭侧过身子去亲他:“宝贝儿,你可吓死我了……”

    安歌哼哼唧唧地喊疼,舔着舒以杭的唇一个劲儿地把舌头往里伸。

    这是一个混着海水味和血腥味的吻。

    摸了摸安歌被咬破的下唇,舒以杭恨恨道:“再不许这样吓我。”

    冲完澡,随意吃了些东西,两人这才发现船长还会做菜。船长厨师二合一,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在海上过夜太危险,船长慢慢把游艇开回码头。到了码头,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离酒店还有段距离,回去太累,于是干脆在游艇上过夜。

    船长也离开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歌因为惹到了舒以杭,所以回程路上一直都特别乖巧,两人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

    “我遇到了以前老一起玩儿的海豚,跟它玩儿了一会儿……”

    “啊对了!我还看到鲍鱼了,特别大!明天去给先生采鲍鱼吧……”

    ……

    说着说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虽说是停靠在码头,可在海上做这种事,安歌还是相当新鲜。再加上下午玩儿得开心,全程既主动又诱人。

    几番云雨过后,舒以杭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套画具来,支起画板要给安歌画画。

    欢爱过后的小人鱼眼角眉梢都是春色,脖子锁骨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和流到大腿上的白浊,舒以杭一一照实画下来。怕精液在身体里留久了不舒服,他画了个大概就把安歌抱去清理。清理完了之后安歌凑到跟前来好奇地看画。

    “先生,你这……画得好色情啊……”

    舒以杭一边按着回忆补细节,一边对安歌笑道:“我可没夸张,你刚刚就是这个样子的。”

    安歌看了眼画,又看了眼舒以杭,亲了亲他的眼角,道:“先生画得真好。”

    舒以杭好笑地问:“看得懂吗,就说我画得好?”

    “因为是先生画的呀。”安歌眨眨眼睛,舒以杭心都酥了。

    之后几天,都是把游艇开到那个地方停下来。

    舒以杭像是要画下安歌所有的样子——坐在甲板上看海,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搭在膝盖,俊俏的少年眯着眼睛神色淡漠,身后海天一线;平躺在顶层休息的少年身材纤长,闭眼单手放在脑后枕着,面色恬静,一腿伸展一腿屈起,仿佛天使休憩;沙发上,少年抱着膝盖看电影,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笑得眼睛都弯了,孩子般的天真表情在少年漂亮的脸上绽放。

    有时安歌会去海里游一会儿,但不会久,怕舒以杭担心,一两个小时就回来。这种时候舒以杭要么静静坐在船尾等他,要么画画——画小人鱼安歌,蓝紫色的鱼尾缠在一个裸体的男人身上,人鱼和人类在水中拥吻。

    他们在各个地方做爱。开始还避着船长,后来只要游艇一停下来,不到饭点儿就根本找不见船长。

    安歌会放肆的呻吟,有时哭泣求饶。

    一次在甲板上做的时候,几只海鸥落在旁边围观。安歌羞得不行,舒以杭反而愈战愈勇,顶得安歌惊叫出声,把海鸥吓跑了。

    舒以杭不让安歌晒太阳,怕给他晒黑了,动不动就给他涂防晒霜。把小美人扒光放平,他可以从头摸到脚,正面摸完摸反面,乳头和屁股涂了尤其厚的一层。常常涂着涂着就开始运动,所以防晒霜和润滑剂总是同时出现。

    第三十四章

    舒以杭想起任潇说安歌唱歌好听,说安歌做歌手一定会红。

    可是,舒以杭想,他还没听过小美人唱歌呢。

    去厨房榨了杯橙汁,按着安歌的口味又加了点西瓜汁进去,加了冰,端着凑到安歌身边。

    安歌喝了一口,又被冰到了,于是又含了一口去亲舒以杭。果汁从两人唇缝间漏出来,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眼看就要流到衣服里,舒以杭拿舌头堵住去路,然后顺着痕迹一路舔回来。安歌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往后躲。舒以杭抬手捏住安歌脖子,把人按住重新深吻。

    两人分开,安歌的双唇亮晶晶的,舒以杭伸手用拇指去擦安歌的下唇,弯着眼睛笑道:

    “宝贝儿给我唱首歌吧?”

    安歌点点头,亲了他指尖一下:“先生想听什么?”说完,顿了顿,“不过你说了我也不会,我唱什么你听什么吧。”

    舒以杭抿着嘴笑,说好。

    安歌想了想,唱了那首在任潇家跟他一起唱过的那首。

    少年的嗓音干净空灵,明明是传唱度极高的流行歌曲,但舒以杭此时听来,配着沙沙的海浪声若隐若现,和以前听过的完全不一样。

    舒以杭在音乐上没什么天赋,自己唱歌都有些跑调,平时听也听不出个好赖。然而他的小人鱼唱的歌听得他只想把人藏起来。

    安歌是他一个人的。

    不给别人听,不给别人看。

    一首唱完,安歌有些忐忑地看向舒以杭:“先生,好听吗?”

    舒以杭把所有夸赞的话全都咽下去,抱着他亲了亲,只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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