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

    上官流云跟在龙清寒身后入了草地,便听得龙清寒在前背对着她轻轻低语了一声道:“这草木生长旺盛,泥土之间尚湿润,脏东西也多,你且自行多注意一下脚下。”

    上官流云倒是头一回听得她开口说这么多话,虽语气一如寻常,但已是不易。心下轻轻笑了笑,便道:“多谢龙神大人提醒!”

    春日淫雨纷飞,草木旺盛倒也是常事,这东厢□□的草势已近及膝,故而落雨之后亦是难便脚下泥泞一片,龙清寒这般提醒,倒也无差。

    □□不大,从草地至柏木林中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上官流云只觉得行步在前的龙清寒身形变得有些飘渺起来,心下暗思:许是该到了。

    那龙神姑娘的幻影领着她在柏木林里穿越,行的路子看似无心,实则特别。上官流云心思缜密,虽是无心却也渐渐留意了起来,上官家庭院内处处有阵法,这龙神姑娘行的步子不是惯常之路,却也没有触动阵法,其中定有蹊跷。她回想起那日龙清寒曾说这阵法乃是她亲手布下,心下便也更信了几分。低下头来暗自琢磨方才的来路在心底悄悄记下,只是待她抬起头来时,那本该在前缓步前行的女子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上官流云愣了愣,但随即站定了脚步,闭上眼微微沉思了片刻徐徐开口朗声道:“流云已循了龙神姑娘之意来到此处,龙神姑娘却不践言以真身相见,莫不是觉得流云年少便可随意戏弄吗?”

    “流云姑娘多心了,只是眼下是在你上官府上,我行事多些防备也理所应当不是?”分外贴近的距离,扑面而来的暖风间飘着淡淡的桃花香气,让人觉着万分舒心,便是先前有着再多的不悦,被这香气一熏,便也消散了大半去。

    第24章 各执一词

    上官流云闻声睁开眼来,只见那一道白衣倩影又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她不由得弯起嘴角来轻轻浅浅地笑了笑道:“龙神姑娘亲手设下这阵法,领着流云到这秘境还不放心?流云可是两手空空而来,怎么龙神大人还怕流云加害于你不成!”

    龙清寒转过身来面向她,羊脂玉般白皙修长的颈子上精致容颜被银白色的面具遮掩了去,但那唯一未被遮掩住的瞳眸却也因此叫人看得更加清晰起来。

    上官流云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只一眼便觉得目光仿佛被她紧紧攫住了一般。

    那一对瞳眸似珍珠呈于幽潭,又仿佛晨星明于暗夜。短短交错的目光,却勾起上官流云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明明是素未谋面之人,可因何却让自己打心底生出几分熟悉感来,难道只是因为眼前之人两次连番救过她的性命?她遍行四海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感觉,可如今倒是感受真切,仿佛着十余年来的寻觅就在此刻依稀有了答案。

    “这偌大上官府我谁都可防,唯独对你,不必!”龙清寒眸光微闪,淡淡开口。

    “哦?”上官流云闻言轻挑眉梢,突然间又起了兴致,她总觉着这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那些她所不知却又与整个上官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秘密。

    “昔年我承你上官家先祖之恩与之定下约定,凡承上官家天命之人皆为吾主伤不得我,于我亦如是。故而你也不必如此戒备。”龙清寒幽幽说道。

    “姑娘此言说得倒真是轻巧,不过据流云所知,这约定似乎早已被龙神姑娘你亲手毁去,怎姑娘还会受这契约束缚?而且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奉天命之人是我,又到底有何证据?更何况姑娘你至今与流云都未曾坦诚相待,你防不防我我不知,但你叫我如何不防你,单凭这一面之词吗?呵,流云忘了,你我连这一面都未曾真正相见过。”上官流云话语急促,语势逼人同她道。

    “三十年前毁去约定的不是我,是你上官家宵小之辈!”龙清寒骤然冷声开口讲上官流云的话打断了去,惹得上官流云心中不悦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头来。

    “我上官家的人?所以龙神大人便降我上官家以神罚夺去我上官家的运数?”

    “我可没那通天的本事,这世间运数皆归天道所定,顺逆皆是天命,谁也僭越不得!”龙清寒幽幽道。

    她的话落在上官流云耳中却是让上官流云十分不悦。这要按着龙清寒的说法,她上官家这三十年来所遭之过都是他上官家自找的,和眼前这位龙神大人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既是如此,那龙神姑娘此番入我上官府来寻流云又是所谓何事?若是按着龙神姑娘的说法,流云亦是这上官家宵小之辈的后人,自也与龙神姑娘你攀不上半分关系才是!”龙清寒方才那番话惹得上官流云心下有些暗恼,故而语气间也带了些许不善之意。

    “你……!”龙清寒被她这般气恼之言激得也微微动了怒意,胸中怒火正要发作,但看到上官流云又旋即静下了心思,缄口半晌终是语调平和道:“你若不信,自可去查证我所言真假。三十年前我便离开了上官家,你父母,姑母乃是被别人暗施了毒手,耗尽气血,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上官家的运数亦是如此。”

    “我连你的面目都不曾见到过,凭何信你?”上官流云拧起眉头来朝她问道。脸上虽是怀疑神色,但心下却是暗暗惊讶了一番。她出生之时父亲已然故去,故而心性里也只对母亲还保留着些许模糊的印象,她依稀记得那个女子生前最后一段日子时的模样——神志恍惚心魂散尽——的确不是常人之象。只是当时她少不更事,母亲死后上官沉木对她说她母亲乃是病死她也就不再多言及此事,只是今日被眼前这人提起她方才回想起来,此事的确不如上官府对外宣称的那般简单。

    上官流云心思沉了沉,双眸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眼前这龙神姑娘的话未尝尽数可信,却也不似在说谎。

    “见不见得我的面目同你信不信我有何关系?我只怕你见到了,反而更加不信我的话,我没有理由骗你,你若要凭证自可去你母亲的墓中,一探便知!”

    入墓?上官流云闻言心下一凛,对龙清寒的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上官家世代行走阴阳两界,对着墓葬风水之道也算深谙,故而族中之人下葬之时也会对之精心安排,以保尸身不易腐烂。只是饶是她上官家道术厉害,也不可能让一具尸体十余年不腐不烂,龙清寒要她入墓却不知所谋为何?

    “你定是在想我为何让你入墓?”龙清寒见她微皱起眉头,当即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语点破。

    上官流云默认,嘴角却是暗暗地向上扬了扬,这女子心敏聪慧叫人不得不称赞。

    “若是换做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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