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风连忙问道:“黄先生,请问祈禳之法有何为难之处?”
    若真的能帮张角增加一纪寿命,也会好得多。
    一纪就是十二年,这十二年中说不定自己能再悟出治好张角的法子。
    就算找不出法子,这十二年就是张角最后的十二年,也能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跟宁儿多陪伴他,让他开心过完这段时光。
    至少到时宁儿年纪也大些,不会像现在这般伤心了。
    黄承彦道:“祈禳之法,需要借助星辰之力,所以要用明灯在野外露天布下北斗七星大阵。
    内按北斗之势布下七盏大灯,外按易经之法布下七七四十九盏小灯,与中间的本命灯一盏凑成大衍之数。
    施法之人再用谨书尺素将受祈禳之人的姓名及生辰八字上告穹苍,每夜步罡踏斗。
    七日之后,星辰之力自北斗引入阵中,即可为祈禳之人增寿一纪。
    难的就是,要保证连续七天都是晴朗天气,夜有星光。
    再加上在野外露天布灯,风吹草动是很正常之事。
    而这大小五十七盏灯,却需在这七天之内,不能挪动,不可熄灭。
    否则吸引北斗之力的过程就会中断,以至前功尽弃。所以几乎是办不到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野外露天布灯?七天之内,所有灯不能挪动,不可熄灭?
    你这比老诸葛的难度要高了十几层楼呀!
    他行的法,还是在帐中布灯,只要主灯不灭就行了。
    难道是你修为没达到,或者是你教诸葛亮时他看你闺女去了,开了小差?
    多半是后者!
    所以诸葛亮也将祈禳之法想得太简单了。
    借天续命,岂是草率行事就可以的?
    以他权倾蜀汉之能,有姜维带三军守护之力,还是在帐内布灯,尚且出现了意外,被魏延不小心闯进主帐扑灭主灯,可见行此法是真有难度。
    就是后世的电灯,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亮起五十几个,七日七夜不出任何意外一个不熄。
    不过如果用电灯,成功的机率自然无限增加了好多倍。
    可惜现在也就想想,不现实。
    不说灯泡不是一下子弄得出来的,要不爱迪生也不至于被人顶礼膜拜了。
    就是有灯泡,我特么去哪弄发电机?
    算了,先问清楚需要的东西,准备起来再说吧。
    成与不成,听天由命。
    “不知道还需要些什么东西?”
    “若灯的事能解决,其他事情都简单。只需要四十九人,每晚执皂旗,穿皂衣,在阵外围成一圈行走即可。
    至于具体布阵作法之事,我倒是可以代劳。”
    “好,那就先行谢过黄先生,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灯的事情。”
    “州牧大人需要快些,我观了天象,未来十日皆是晴天,但十日之后,天气有变,将要等上一阵子。”
    郁临风点了点头,算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自己得在三日内想出在野外露天布灯,七天不熄灭的办法。
    要不等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晴天。
    自己能等,但张角却等不起了。
    此时,徐财迷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拜见州牧大人!”
    “徐郞中免礼!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给这位小兄弟瞧下病。”
    “好,我先看看。”
    徐财迷转过头看了黄叙一眼,凭望诊就知道这个孩子病得不轻。
    不过只要是病就好说,就怕像张角那样,需要续命自己就无能为力了。
    徐财迷看了看黄叙的舌苔,又伸出手为他把起了脉。
    黄忠夫妇显然紧张不已,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眼前这个郞中身上。
    若他都治不好,恐怕夫妇两个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舞蝶也捏紧小拳头,抿着嘴,皱着眉,心里暗中祷告:这个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哥哥的!
    郁临风也走了下来,站在一旁。
    历史上黄忠因儿子英年早逝,一直消沉。
    直到年近六十,才跟随刘备,成为蜀汉大将。
    徐财迷这次把脉的时间较长,脸色也变幻了好几次。
    时而皱眉,时而思索,就像高年级的同学解排列组合一般,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求证。
    直到十多分钟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终于面露微笑,还伸出空余的左手捻了捻胡须。
    终于等到他将手拿下来时,黄忠夫妇连忙问道:“先生,小儿的病情如何?”
    徐财迷道:“贵公子病情有些复杂,老朽也只有七成把握。只是需要费一些时日,并且需要一些珍贵药材。”
    黄忠夫妇及黄舞蝶明显松了口气,能有七成把握,总比之前那些医者一看就摇头,如看死人一般看自己儿子的情况,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随即黄忠也听明白了这位郞中的重点:需要一些珍贵药材!
    “不知道将小儿治好大概需要多少医药费?”
    自己为了给儿子治病,这几年一家人东奔西走,四处求医,几乎把家财都变卖一空。
    若花费太多,自己恐怕无力承担,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徐财迷看了站在一旁的郁临风一眼,也不知道州牧大人跟这人是什么关系。
    看这几人穿着朴素,不像是有钱人。
    自己要治好这个小娃娃,确实所需的费用不菲。
    万一到时他们拿不出来,自己见死不救又怕州牧大人对自己印象不好,救了吧又血亏。
    “这......”
    郁临风就知道对付这个财迷的办法,铜钱实物占地太大,数字太抽象。
    唯有明晃晃的金叶子,最能耀眼动人心。
    掏出一把,约莫十几片。
    “徐先生,我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黄公子的病有些严重,可能得长时间的调养方能大好。
    这是一年的医药费定金,若不够,你随时到府上来取。
    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只要能将黄公子治好,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全包了。
    徐先生,你就给我们个准信,也好让黄将军一家人放心。是三年能治好,还是五年能治好?”
    将手中的金叶子扬了扬,给了个眼色给他。
    徐财迷往金叶子下一看,见郁临风伸着五根手指,顿时了然。
    “州牧大人放心,我定会尽全力,五年之内,令黄公子与常人无异!”
    黄忠闻言,大为感激。
    拉着夫人及女儿对郁临风下拜。
    郁临风赶紧将他扶了起来:“黄将军无需担心,在常山就如在自己家一样。我呆会让人帮你们寻一处院子,你们就安心住下,为黄叙大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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