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来的曾经给宁城诊治过的文太医。文太医背着药箱,双眼布满血丝,自从宁城出事,皇帝就将他召来诊治,到现在已是一夜未眠,等回了太医院取来古医书,又要接着为德妃的病忙起来。

    文太医出来看到殿门外站着张元和成妃明显愣了一下,半弯着身子向成妃行了一礼:“下官,参见成妃娘娘。”

    成妃微微颔首:“文太医不必多礼。”

    “下官,还有皇命在身,不便多留,望成妃娘娘见谅。”文太医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成妃出声叫住了文太医。

    文太医转身:“成妃娘娘?”

    成妃垂下眼眸,轻声道:“文太医,德妃娘娘是不是,是不是不大好了?”

    文太医一惊,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张元身上,低声说道:“娘娘多虑了,德妃娘娘只是尚未苏醒,下官相信等取来了古医书,定能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成妃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悲悯:“若不是,若不是本宫没拦住,德妃娘娘也就不会……”

    “娘娘!还是勿再多言了。”文太医制住了成妃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匆匆说道:“下官先告退了。”

    成妃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中,像失去力气一般靠在了宫殿外的白玉柱上。

    “成妃娘娘,老奴差人送您回去吧。”张元道:“现在您也不方便进去探望德妃娘娘啊。”

    成妃点点头:“那就有劳公公了,若是德妃醒了,请公公务必派个人来云秀宫知会一声。”

    “老奴省得。”接着,便送忧心忡忡的成妃走了。

    张元让几个小太监送走了成妃,自己转道去了辛夷殿。

    辛夷殿是关押犯了宫规的妃子的地方,因为宁城出事,卫臻一怒之下命张元将苏静欢和刘月怜押来了这里。

    “淑妃娘娘和良妃娘娘如何了?”张元问着守在殿门外的几个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苦了脸,说道:“两位娘娘从昨个儿进来,就一直在砸东西呢,砸了一夜大概也累了,现在是停了。”

    “打开门,让咱家进去看看。”

    小太监动作的利索的拿出钥匙,开了殿门。张元独自一人进了辛夷殿,辛夷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花瓶碎渣。张元小心的避开这些碎渣,进了最里处。

    一进去,就看到歪在椅子上睡着的淑妃和良妃。

    张元没敢叫醒她们,只确认了两人在辛夷殿好好的待着后,便出了殿门。

    “太后可有派人来过?”张元问。

    “昨晚和今早都差人来过,只是奴才们谨记公公的吩咐,没敢让那些姐姐们进去。”小太监回道。

    张元点头,再三叮嘱道:“你们做的很好,切记千万别让其他人进入这辛夷殿,就算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也不行。”

    “奴才明白。”小太监应道。

    之后,张元便回了落英殿,卫臻此时还守在宁城身边,可惜的是宁城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陛下……”张元小声的唤道。

    卫臻听到张元的声音,先是看了看安静睡在床榻上的宁城,看他没什么异样走出了内殿,等到了外殿才问道:“淑妃和良妃如何了?”

    “淑妃娘娘和良妃娘娘正好好的待在辛夷殿呢,老奴已经吩咐人好好看着两位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进不去辛夷殿。”张元恭敬的回道。

    卫臻现在一心挂念宁城是否能醒过来,没有功夫腾出手来去处理淑妃和良妃,只能让张元好好的看着两人,等宁城醒了再做惩治。

    “朕这次,绝不会再姑息淑妃了。”

    “德妃娘娘若是知道陛下待她的这份心,必能再日康复。”

    “朕也希望如此。”卫臻轻叹道。

    “只是陛下,您从昨日起就没怎么进食了,老奴担心这德妃娘娘还没醒来,您会先伤了自己的龙体啊。”张元见卫臻大半日没有传膳,忍不住又劝道:”老奴这就为您去传膳。”

    卫臻摆手,制住了张元的动作,半响,缓缓道:“宁城不醒,朕寝食难安啊。”

    张元道:“可是陛下的龙体……”

    “你也不必多说了。”卫臻道,接着将话头引向古医书:“文牧还没从古医书上找到解决宁城昏睡的法子吗?”

    “老奴今日去侧殿看了几回,文太医那边似乎没什么进展,不过老奴想若是找到了办法,想必第一时间便会上报给陛下您的。”张元劝慰道。

    卫臻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朕养的难道是一群废物吗?治不好宁城,朕要他们何用?”

    “陛下息怒啊。”

    这时,碧桃慌慌张张的从内殿出来:“陛下,陛下,公主她不知为何一直在胡言乱语,您快过去瞧瞧吧。”

    卫臻一听,也顾不得帝王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殿。

    卫臻很快到了宁城的床前,只见杏色的纱帐后,宁城额上尽是细细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脸色苍白,嘴里正胡乱的喊着什么。

    卫臻低下头,正好听到宁城嘴里喊着“云歌,云歌。”

    卫臻一下子就愣住了,云歌……这个已经许久未听到的名字为何会从宁城口中吐出来?难道宁城曾经见过云歌吗?

    碧桃听到宁城唤这个名字也是吓了一跳,她之前是看宁城突然胡言乱语,慌了神就这么通报了皇帝。若她知道自家公主会将那个男人的名字说出来,碧桃是打死也不会通报皇帝的。

    可是现在宁城的话已经出口,现在该如何向皇上交待此事呢?碧桃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公主现在还没醒就算了,还摊上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小小的一个女官怎么解释的过去呢?

    毕竟公主和那云公子之间,确实是……

    不过,卫臻似乎也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只坐在了宁城床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宁城,朕在你身边呢,快点醒来好不好?”

    也许是卫臻的安抚起了作用,宁城梦呓了几句之后,便不再出声,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卫臻陪了宁城一天,连早朝都推了,后来若不是闽南那边有急报,卫臻不得不放下宁城去处理,恐怕他还要守在宁城身边。

    只是卫臻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卫臻不在,碧桃和丽水两个轮流照顾着宁城,丽香做事不稳靠,碧桃这个时候不敢让她近宁城的身,打发她去休息了,任丽香哭红了眼也没用。

    宁城自从梨花树上坠下来的那一刻,虽然一直昏睡着,可是脑子里却一直闪过各种片段。

    有在华丽的宫殿里学习礼仪诗书的,有在清冷的宫道上乘车而过的,还有在寺庙的许愿树下,接过男子递过来的信签的。

    宁城看不清梦中男子的脸,却记得那一双递过信签的手,那只极近完美的手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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