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情还是很好的。
    以至于每一个参与钓鱼的,都情不自禁认为自己是高手。
    陈远就不用说了。
    自从来到大唐,不论什么地方钓,他都觉得自己是高手。
    收获也因此而颇丰,大的小的不知钓上多少。
    而随着时间步入黄昏,海岸线也越来越近,视线中开始出现其它商船。
    不过可能跟现阶段商品流通种类存储手段和人口数量有关系, 数量并不多,看上去稀稀拉拉的,还都不怎么样。
    陈远也未作理会,上岸,与本地官方打交道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自顾自命人安营扎寨, 布防。
    跟着便把人都召集起来, 开始部署。
    策略十分简单。
    首先,这是一次商业活动, 官方只牵线搭桥,护卫陪同,主要的商业活动由商队负责。
    不然就太掉价了。
    堂堂宗主国,堂堂琼州刺史,太子少师,大老远跑来一个附属国谈生意,搞拍卖会,掉价。
    说出去人家都笑,朝中也会觉得没面子。
    其次,手表作为顶级奢侈品,不参与拍卖,直接由商队跟王室商量,交换矿点,开矿权。
    因为矿产资源这些名义上都归王室所有,王室也有最大话语权。
    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 剩下就该干嘛干嘛了,时间也很快来到第二天。
    安南方面动作也很快。
    宗主国来人,尤其来的还是大人物,怠慢不得,是以接到消息连夜便点齐人马自王都出发,浩浩荡荡而来。
    安南王长子范镇龙亲自领衔。
    当天夜里就到了,一直等到天明,才前来通传拜会。
    陈远点头,在中央军帐接见,顺手送了两瓶花露水,此后不久,拔营上路。
    忽然长乐说道:“此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事?”陈远怔了怔,下意识便道:“能出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刺王杀驾呗!”永嘉瘪瘪嘴:“大唐内部都非铁板一块,这种本就是迫于无奈选择臣服的附属国就更不用说了,别有居心的人多得很。”
    “哦。”陈远懂了,笑道:“没事,这种破事没有最好,真要是有,也未尝不是个机会。”
    说起来可能有点残酷, 因为一旦发生冲突,便会导致流血牺牲。
    但流血牺牲会带来机遇也是真的, 轻则争取更大的利益,重则直接犁庭扫穴,开战拿下安南。
    永嘉长乐倒也不怎么害怕,一来有精兵护卫,有陈远陪着,二来身为皇族公主,本身胆子也大。
    况且真要出问题,还可以溜,跑到现代社会避难,委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以尽到提点义务后便不再多说,转而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一路上也颇为安稳。
    范镇龙虽然看上去有点浮夸,却也知晓轻重,知道不能出事,所以一路禁军开道,颇为小心。
    可话又说回来,同样是禁军,这安南所谓的禁军比起长安城那边就差远了,跟刚刚组建起来的琼州营都没法比。
    谷蜉
    炼铁技术上的差距,锻造水平的不足,使得跟琼州营全副铁甲的将士们比起来,这些所谓的禁卫看上去就是草台班子。
    便连身高体格方面也有着显著的差异,好似这边伙食不好营养跟不上一般。
    因为路程比较远,中途也停下来修整了一会,待抵达王都河内,已经是傍晚时分。
    住的地方不用担心。
    安南在前隋属于交州,当时治所就在河内,尽管现在没有直接统治,但名义上还是属交州,归岭南道管辖。
    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没有派官员过来管理,由安南王室自治,但过去直辖时的官署衙门都还保留着,这边也不敢拆。
    所以直接住这些地方就好。
    紧跟着请柬也来了,邀请赴王室特别安排的晚宴。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当场陈远就应下了,待安顿好,整顿好防务,把长乐等人往现代社会一转移,随后带着永嘉薛实跟两个商人代表在一众亲兵护卫下前往王宫赴宴。
    规格还是很高的。
    作为连大唐皇帝都要屈尊降贵结交的存在,面对陈远一行,安南王室丝毫不敢怠慢。
    安南王范头黎亲率文武官员并后宫嫔妃在宫门外相迎。
    等来到宫里,也是安南王携往后一侧,陈远携永嘉一侧,平席。
    宴会过程中也颇为热络,搞得陈远都有点不好意思,心说他这么算计敲竹杠是不是有点过分。
    当然,完全和谐也是不可能的。
    晚宴刚开始没多久,便有一御使模样的官员骤然发难:“敢问枟阳公,天可汗陛下对我安南如何看待,是否会在不远之将来,效法前隋兴兵进犯,灭吾国祚?”
    瞬间场面为之一清。
    分明乐舞还在继续,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安静沉寂之感。
    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俨然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
    当然,作为主人家,这样无理冲撞是不对的,是以很快安南王便呵斥道:“休得无礼,大唐乃天朝上国,天可汗陛下更是威加宇内,世人共尊,岂会做出那等兴兵进犯灭人国祚之行径?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提及,否则本王定斩不饶。”
    这话也很有意思。
    看似在训斥臣下,实际上也不无试探激将之意,再观面相气色,隐约也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物。
    说完又赶紧举杯笑着赔罪。
    偏那官员似乎还头铁没眼色,当场起身官帽一摘伏跪在地,一副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模样慨然质问道:“若国祚有失,敢问王上,臣等生又何为?”
    顿时场面又陷入沉寂。
    良久,安南王试探着询问陈远道:“枟阳公,你是天可汗陛下眼前的红人,当知晓其不至于惦记安南这弹丸之地,要不你就说说,也好让吾朝这些臣子安心?”
    越来越有意思了。
    权臣当道刺王杀驾这种剧情还没上演,却先来了一出王宫夜宴君臣双簧。
    陈远这会也看出来了,这安南王室目前应该还是比较稳的,时下的安南王不是草包,更不是傀儡,不出意外,应该对朝堂有着极大的控制权与主导权。
    至于这种担忧,他也能理解。
    因为换了是他也一样会担忧,毕竟大唐那么强盛,原来以为的鞭长莫及,随着水泥的出现道路的修筑,俨然已经不那么保险。
    唐军武器装备的更新,更是令人心有戚戚,夜不能寐。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顺着这帮人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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