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而言和素舒不同,我不能允许你离开我,但对于她——”
    楚八荒却移开视线,径直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懂。她是你必须要救下的人,而我不是。”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们二人同时被封澍挟持的时候,她才会被那么干脆地舍弃吧。
    即使知道每切换一个世界,傅别尘都会被消除掉记忆,不再记得自己,可真当他选择了救素舒的时候,那一刻她却真的体会到了心寒的感觉。
    也或许正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所以楚八荒才会越加感到挫败。
    周而复始地和他相爱,又被遗忘,这种感觉……原来真的会让人的心感觉到疼痛啊。
    封绛奴的手指收紧,第一次明白了自食其果是一种什么感觉。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而沉重。
    但好在此时他们二人都是血族之身,速度相比以往已经是天壤之别,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落晖庄园。
    鲜血的颜色充斥着眼前的场景,耀眼的火光吞噬了壮丽的建筑。
    楚八荒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庄园,迟疑地看向封绛奴。
    “你……没有带错路吧?这里是落晖庄园吗?”
    封绛奴冷沉的神色在火光的照耀下被衬得莫测起来,眼眸中透着几分难言的阴沉危险。
    “庄园出事了。”
    楚八荒正想要再开口询问,却听见从庄园里传来隐约细碎的惨叫声,和封绛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庄园里跃去。
    还有人活着!
    庄园里的所有建筑都被点燃,只有主楼幸免于难,而刚才的惨叫声明显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楚八荒屏起呼吸,小心地和封绛奴一同进入了那个她曾经短暂居住过的地方。
    离得越近,说话声和哀嚎声就越明显。
    在一楼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餐厅,她听到的声音也正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楚八荒将餐厅的门轻轻推开一条缝,朝着里面望去。
    庄园总管麋安、总是乐呵呵的花匠老头、还有曾经在素舒身边围绕着,给过楚八荒难堪的妇女,许多眼熟的人被四五个站立着的人影逼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地苦苦哀求着。
    “我们的年纪都大了,血不好喝的,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您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其他,我们都能给各位大人。”
    “你们想知道的消息,我们都已经说了,其他的真的不是我们这些奴仆能知道的了!”
    “看在素舒小姐的份上,求您饶了我吧!”
    楚八荒的呼吸一滞,随即看向同样眸光暗沉的封绛奴。
    素舒?她果真在这里!
    那几道人影中有一个尖锐的男声哈哈大笑起来,朝着身边的同伴嘲讽起她们的求生来。
    “瞧见了吗,这群傻子竟然让我们看在素舒的面子上?”
    “呵,都是废物罢了,她能有什么面子?”
    “若不是她说这里有关于封绛奴的消息,我们又怎么会被她带到这里来?要感谢的话,你们还是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小姐吧!”
    楚八荒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几个血族人,竟然是素舒带来的!
    兴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导致了呼吸的不稳,其中一个血族人的耳朵动了动,猛地转过身来望向了门口的位置,厉声喝道:“什么人!”
    见已暴露,楚八荒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也不过是几个杂碎喽啰罢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麋安没能察觉到她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眼眸,惊声叫了起来。
    “八荒小姐,快跑,这些人都是血族!”
    麋安她们没有察觉,但同样身为血族,那几个人自然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同类。
    “哟,还是个漂亮的小娘们。怎么,你也是来打探我们的新王的信息的?”
    楚八荒蹙起眉。
    狼人和血族联盟的消息前几日已经散布出去了,而封绛奴成为血族之王的消息同样也被传到了血族人的耳中。
    这几个人,显然是来探封绛奴的底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曾经在落晖庄园里生活过的消息的?”
    其实不必问她也已经知道了,可她依然还是想让封绛奴亲耳听一听,他的“素舒小姐”,究竟是怎么妄图榨干他身上的最后一滴价值的。
    一个长脸的血族男子嘿嘿一笑,朝餐厅的另一个角落扬了扬下巴,示意楚八荒自己看。
    “喏,我们在路上遇见了这么个人类,她为了活命,自己苦着求着带我们来的。”
    要不是他提醒,楚八荒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蜷缩着的人。
    楚八荒走过去,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
    这个满脸脏污,眼神涣散的人不是素舒还能是谁?
    楚八荒皱起眉,轻声唤道:“素舒,你还好吗?知道我是谁吗?素舒?”
    她的嗓音平和,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受到了极大惊吓的素舒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素舒看着面前的楚八荒,愣了许久才颤抖着嗓音,试探着询问。
    “你是……楚八荒?是你吗?”
    “你怎么还没死?”
    她的神色逐渐狰狞起来,一把握住了楚八荒的手腕,语气凄厉可怖。
    “你为什么还没有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你,绛奴还是我的,血族根本不可能会崛起,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楚八荒没有挣扎,静静地看着她癫狂的神态。
    素舒说的没有错,这个世界被推上正轨的确和她有关。
    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过了许久,直到素舒喊累了之后她才转过身去,看向那几个血族人。
    “既然是来打探消息的,又为什么要杀人放火?”
    那个长脸的男人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用夸张的语气做作地喊叫起来。
    “不会吧,我是不是听错了?她竟然同情这些人类?”
    其他几个血族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之中无不嘲讽。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能力的废物,自然只有被屠杀的份!”
    餐厅的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猖狂嗤笑。
    “弱肉强食,我很认同。”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诏诏所在的城市现在疫·情严重,大家平时也要注意防护哦!天气变冷,平时也不要放松大意!我没有赶在封城之前囤好物资,这两天还要排队做核酸,如果更新时间不稳定还请宝贝们原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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