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想起来都忍不住一颤。而庄重那天在宴席里就知道闷着头,完全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庄重根本不知主动结交,以此打开京城的局面,她为庄重做的铺垫完全白费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宴席,最后竟跟去饭馆蹭了一顿饭就散席似的,白惹尹悦菡的笑话,一想起那日场景魏玉华就心绞痛。

    魏玉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怨气压下,一脸慈爱道:“我虽与你非亲生母子,可我见你就打心眼的喜欢。我这人虽说瞧着是严肃了些,其实最是心软好说话。你莫用太过谨小慎微,有何不妥就直说,千万别憋在心里。都是一家人,莫要生分了。”

    庄重态度依旧,“多谢夫人关爱,我觉得都挺好的。”

    魏玉华憋闷,庄重与她说话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虽说不闹事不让她心烦,礼仪上也挑不出半点不是,可这么温温吞吞的竟是与尹悦菡那贱人相安无事,两人相处这么好几日也相安无事,这让她觉得十分不忿。

    魏玉华一直琢磨,这尹悦菡如今怎的这般沉得住气?庄重抢了她儿子入国子学的机会,怎的不见她着急,这太不像尹悦菡平时做派。魏玉华也知她太心急了些,庄重不过刚回来,就算要撕破脸也不能这么快。可有时候事想得明白,却也没法子冷静。

    “我与人寻了能让头发快些长的药,你拿回去试试,若是好了下次我继续去求,这头发诶长出来,出门行事总是不方便。”

    魏玉华身边的大丫鬟画眉将装着好几个药包的盘子呈了过来,巧笑盈盈,“这些药可是夫人专程去求了薛神医得来的,薛神医越发少给人瞧病了,夫人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个时辰才有幸得见一面。”

    薛神医名震大佑,是个传奇人物。进士出身,曾为刑部尚书,若非后来隐退做个宰相都了得的,就连官家都曾亲题匾给他。他给人看病从不注重身份地位,全凭兴致。为求得他一见,可是非常不容易。

    魏玉华嗔怪道:“这些事说出来作甚,反正也无事,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画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魏玉华一瞪,这才撅着嘴不再言语。

    庄重诚惶诚恐,“这,这,夫人这般厚爱,我怎担待得起。”

    魏玉华笑道:“你莫要听这刁丫头胡说,哪有这般难。拿着药下去吧,我会让画眉叮嘱翠儿好好煎药的。”

    庄重毕恭毕敬的道谢,退下不提。

    画眉望着庄重远去的背影,撇撇嘴道:“夫人这般尽心,却不知这半路来的大少爷是否领情。”

    魏玉华蹙眉一脸忧郁,方妈妈道:“人心总是肉长的,只要投其所好,平时关照些,就算以后不知报答也不会为难才是。看他也是个机灵的,必是会知道谁对他有利谁对他有威胁。”

    魏玉华深深叹了一口气,保养得纤细白嫩的的手指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但愿如此吧。”

    第20章 入学

    国子学并入太学统归国子监管理其实并非毫无征兆,只是存在已久未曾想真的有一天会废除。

    国子学本是为了恩荫京朝官员子弟而立,里面教学的都是著名的大学士,学问极好,能得他们教授受益匪浅。有了才学,也是为了以后仕途助力。因最初从这里出去的学生确实学了东西,仕途也就比普通勋贵官员子弟恩荫更顺畅,在朝中也颇被尊重。这使得众人趋之若鹜,纷纷想挤进去就读,为求今后仕途畅通。

    可曾想,后来发展竟会本末倒置,进入的官家子弟以为进了国子学就是走了青云路,加之身为官二代在仕途上本就是不愁的,这些子弟进学也就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这些子弟平日逃学严重,考试也不甚在意,那些大学士们见此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些权势是进不来这国子学,以后去处也是由父辈官职而定,学不学也就那回事。

    早有朝臣认为国子学已失去原本意义,不过多此一举,那些进学的官家子弟不过是去混日子。那些著名大学士也觉得不被尊重,不愿意担任国子学的教学博士。乾兴帝登基至今,已经把总体人数缩减为三十余人,比从前少了一半。

    乾兴帝前段时日突然视察,发现国子学竟是只来了不到五人!不是睡觉就是在看杂书,没一个人认真听课,顿时勃然大怒。若非后来群臣谏言,否则所有学生都会被“夏楚屏斥”,也就是被勒令退学。且之前还要在众人面前宣读罪状,其后还要遭受鞭笞之刑,这是太学里最严重的学规惩罚。

    虽最后未这般行事,乾兴帝却命停课整顿数日。未曾想再开时,已经将国子学并入太学,规矩也做了许多更改。国子学其实诟病已久,可众官员都是得利者,反对声也就是薄弱的,所以也挺了这么多年。乾兴帝这次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前后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人颇为意外。

    不少人揣摩圣意,觉得乾兴帝一直对国子学无好感,如今规矩又如同太学一般苛刻,那些纨绔子弟又如何适应。莫要到时候犯了学规,真的被“夏楚屏斥”,到时候可就永远不能再入仕途了。因此国子学再开时,学生只剩下十二人。其中还包括了五名新生,其中就有庄重和卢八郎。

    庄重与其他学生站在训诫碑前,听着学正一字一句的讲述学规,所有人都是神情严肃、态度恭敬认真。不这般做不行,嗣昭王就在一旁盯着呢。

    方才有人听到每日还要在首善堂集合签到的时候哼了一声,学正就以态度不端,欲罚他三戒尺,他竟是不从给躲了,还爆了一句从古至今都非常经典的台词——我爹是xx,你敢动我。正这时,不知从哪钻出来如同幽灵一般的嗣昭王当场把那人给开除了!

    那人正要评理,封焕直接来了一句,“你爹那个位置也该换个人来坐了。”

    依照封焕的本事和胆量,这句话绝非恐吓而已。从前就官居二品的官员冒犯封焕,最后直接被撸了下来滚回老家。想要耍赖打架都不敢,封焕可是有五千亲兵的人!那人再不敢言语一声灰溜溜离开了,庄重还没入学就失去了一个同学,连名字都还未知晓。这般一来谁还敢不尊,个个都缩起脑袋听学规。

    “学生一定谨遵学规。”学正讲完学规,所有人齐刷刷道。

    分宿舍的时候,不少人都傻了眼,竟是没有单间,全都得与人合住。若非嗣昭王还在一旁,在就开始哀嚎了。

    有大胆之人开口询问,态度恭敬,“学正,为何没有单人间,我身边有人晚上睡不着。”

    学正瞟了那人一眼,“夫妻亦要同榻,莫非你会为此不成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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