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止吧,底下的那堆白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贪财的东西还不好找么,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罢了。只要是进了这里的,要么为财死,要么还是为财死,没一人走出去,你知道为什么么?”

    两人转过一个弯,就到了路的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头将洞口读的严丝合缝,能透过来的只有几缕阳光,陆丽之努了努嘴,道:“看见了吗,断龙石在此,出不去了。”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往回走,苏佑期无奈:“那你可有别的法子出去?我们进来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大的牢笼而已。”陆丽之乐了,道:“你还没听出刚才那个故事的玄机?这个洞白骨堆积,但是白骨们可是先后进来的,要么就是那个糟老头在故弄玄虚,要么就是这个断龙石其实是能够开启的!必有机关!我们不妨回去找找看。”

    苏佑期觉得颇有道理,也没反驳,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那条小路是什么?”陆丽之听出小孩语气中的试探之意,现在出口就在眼前,出去之后,他还是那个纵情江湖,放荡不羁的侠客,苏佑期还得重回梦魇,与那满目狰狞的敌人斗个你死我活,两人桥归桥,路归路,怕是再无交集,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但又接着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重担所在,若不是......

    一路无话。

    待到两人又返回那个石室,心境都不复从前了。还好陆戏子的唱功炉火纯青,睁着一双风韵流转的眼就又开始在这个“家徒四壁”的石室里翻翻找找。这个石室他已经搜索过不下三遍,也没发现什么机关,这次干脆丧心病狂地把床都给掀翻了,无果。不过两人已经栽了数回,对这个深谙“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洞主已经有了惨痛的了解,没抱多大希望,故也没多大失望。

    这番折腾下来,一天已经晃悠悠地又过去了。尽管两人身处山洞,不觉日出星辰,但仍是感觉到了疲惫,尤其是苏佑期。他大病初愈,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会已经是勉力强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倦意。

    陆丽之看出小孩的疲态,轻声哄到:“你睡一会,我再找找。”苏佑期勉强地点点头,不过一会就陆丽之就觉得肩上一沉,耳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陆丽之轻手轻脚地帮小孩调整了个姿势,他耗得起,苏佑期却是耗不起,他虽然有信心能找到各中机关,但等到那时,估计这小孩也......干脆又往出口走,如今四面楚歌,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这次他没往大路走,而是直接从小路走。那洞口两侧刻了两行极小的字:人往人来,独来独往。经过数百年的侵蚀,早就字迹斑斑,风化的不成样子,陆丽之也没管这两行莫名其妙的字,直接就走了进去。才走几步地面就是一颤!

    陆丽之早就知道这条路陷阱重重,故从进洞起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察觉到了地面下沉,他立刻两腿发力,在已经下陷的地面上狠狠一跺,两个人已是飞身上去。还没等站稳,又是一沉!陆丽之左躲右闪,才险险地跃出了这片下陷的凹地,刚一出来,地面的颤动就停止了。陆丽之脸抽了一下,一口气还没喘上来,一支淬了剧毒的箭就飞射而来,黑夜中寒光凛凛,带着杀人不见血的毒意。陆丽之下意识地往左侧躲,才踏一步就惊觉不对,四面八方都有毒箭!

    陆丽之正要往上跃,就听“轰隆”一声,一块镶满了长刀短刃的铁板已经以万钧之力压下来!电光火石之间,陆丽之只得内力盈袖,先大力打落前方的毒箭,再是一个扭身,徒手接下后方的毒箭,脚下又是一蹬,两方借力之下,才勉强扑出,铁板轰然落下,扬起一片尘土,居然离两人只有一尺之远。陆丽之手心血肉模糊的一片,汩汩地冒着黑血,那细致的头发已经青丝散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细小伤口无数。陆丽之先封住自己的大穴,不让毒素乱窜,又用刀割破伤口,挤出毒液,用袍脚缠住,才终于有间隙喘口气。他看了眼显然累极,这么大动静下仍兀自沉睡的小孩,才叹了口气,低声说:“早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要不是为了你.....”接下来的话已是低不可闻了。

    ☆、争执

    又是一个噩梦。

    苏佑期喘着气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一片黑漆漆就又沉重的压过来,他急促地喘了口气,还分不清今夕何夕,只下意识地动了动,就听到了陆丽之的一声惨叫:“佑期别动,正生死关头呢!”

    苏佑期还愣愣的,完全被这声杀猪般的惨叫给唬住了,整个个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借助陆丽之手中微弱的火把光亮看清了周遭的情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两人现在完全成了街上随处可见的“烤串”,脚底下就是翻腾的岩浆,间或有一两个不长眼的火星挑衅地跳上来发出“啪”的声响,再倏的落下去,溅起一片热意。两个人的后背都湿透了,只差撒上调料若干,翻面即可。陆丽之在这条晃悠悠的铁链上磨蹭了半注香的时间,眼看黎明就在眼前,被苏佑期一晃,也差点晃出个“魂飞魄散”,此刻的声音都紧张地有点尖细了:“你别动,马上就到头了!”

    苏佑期虽然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陆丽之异常紧张的样子立刻就把他吸引过去了,他替陆丽之擦了擦额上淌下的汗,奇道:“你轻功这样好,怎么这般紧张?”陆丽之简直有苦说不出,他其实对于高处向来有种莫名的恐惧,小时候学轻功,都是老头子上了一遍家法才逼出来的,如果用上轻功,他分了心还好,这处如此危险,又没办法用轻功,他简直把一颗心放在油锅里煎,偏还要顶着一脸菜色做出出尘绝逸的大侠样,别提有多艰难了,道:“我陆丽之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唯独没学会一个‘怕’字,想当年,我.....”忽听苏佑期一声惊呼,“要到头了!”陆丽之心下一喜,连吹出的牛皮都顾不上了,快走两步就上了岸,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心惊胆战地过了这处,陆丽之才有心情对小孩细细解释:“这里是小路,我估摸着再往前我们就能出去了。”苏佑期撑着一笑,淡淡地回了一句:“是么?”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那份狡黠。

    陆丽之知道小孩心结所在,偏这心结还不是自己能解的,也只好一时无话,背着他继续往前走。拐了个角之后,已经隐约有阳光透过来了,虽然已经夕阳西下,好歹聊胜于无。苏佑期这才看清了陆丽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里一疼,已经是十分后悔刚才的态度,但终究抿了抿唇没说话。

    又走了几步,两人借着火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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