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干净整洁,倒也差强人意。谢鹏程半是不满半是满意地扫了几圈,才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苏佑期。

    这几日折磨下来,那小孩虽然称不上形销骨立,但也被折磨地脱了人形,整个人瘦弱的厉害。唯有一双眼睛仍是含山环水,虽然整张脸都泛着不自然的青色,憔悴地骇人,但仍可看得出先前皮肤白皙,谢鹏程心中突然微微一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不多时,饭菜便被送上来了,谢鹏程吃的满盘狼藉,才去把苏佑期手上的绳子解开,把剩下的饭菜放在他面前。

    苏佑期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筷子,那种羞辱的感觉简直浸透了他全身,不能不吃,他强迫自己吃下第一口,不能死,又是一口.....

    谢鹏程看着苏佑期硬撑着全身痉挛难忍屈辱吃下去的模样,心里的暴虐稍减,不多时,热水就被送上来了,还体贴地附上了一个大瓢。

    谢鹏程本来是想洗浴的,这会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拿出身上一直携带的改锥,锥子的下半部分和其他的锥子无异,锥头的部分却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原来平滑的部分被挖出了几条凹槽,看起来粗糙不平,头部也被改成了尖尖的形状,尖头后面,还有一圈膨胀起来的针,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谢鹏程注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走过去,拽住苏佑期的头发就把他拖到了床边,苏佑期心中骇然,挣扎着想逃,奈何身体沉重,根本无力回天。

    谢鹏程看出苏佑期躲闪的样子,上去就给了他两个耳光。苏佑期被扇的眼冒金星,不知何几。他看不见谢鹏程此时的样子,不知他眼神涣散,神情癫狂,整张脸沐浴着不可思议的暴虐,拿起手中的改锥,他附耳低声道:“你的双腿残废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知觉?”说着手已经高高扬起,那尖头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已经向苏佑期腿上刺去!

    “啊!”

    谢鹏程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复又重新掉下来,在地上圆润地滚了几下,吐了口血,不动了。

    “呔!孽徒!”

    事情急转直下,苏佑期一双眼已经不够用,先是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状态的谢鹏程,又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裹虎皮,身形瘦削,脸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油彩的老头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有人看他,又喝了一声:“看我替天行道!”

    忽的觉得不对,那老头跳进房间,身形之灵活,完全看不出已经鬓染风霜了。他睁着一双“视而不见”的脸凑近了苏佑期,呼出的热气全喷在了苏佑期的脸上,“你不是老夫的乖徒儿,你是谁?”

    听见“徒儿”二字,苏佑期便猜出这老者身份,原来他就是名器坊坊主崔百岁!这老头一生铸出兵器无数,江湖人谁见他不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崔前辈”,惹得老头心情好了,给你锻出一柄神器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想到脾气如此古怪。

    苏佑期觉得事情可能有转机,正欲开口,边听门口又传来一声娇斥:“崔老头,你的徒弟不是被你自己打晕过去了么?拽着人家小公子干什么?”说着慢慢走进房间来。

    苏佑期浑身一震,眼泪已经要慢慢涌上来,可到底不愿让来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模样,又将泪意强忍下去了。

    这边老头已经怒目圆睁,对着那开口的红衣女子道:“叶秋石!老夫做什么与你何关!”那女子一袭红衣,一双丹凤眼高高挑起,显出一种摄人的凌厉,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一身风韵犹存,她本意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看这老头实在蠢才忍不住出言嘲讽,冷冷地“哼”了一声,朝两人踱步过来。

    却看见原先趴在地上看不清脸的小公子抬眼过来,低低地唤了一声:“叶娘......”

    叶秋石原先的淡定全不见了,粗暴地将崔老头拎开,自己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打量苏佑期。掌下的小孩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脸先前被谢鹏程扇了两下,已经肿的老高,嘴角还有淡淡的血痕,看起来分外可怜。

    叶秋石只是粗粗地打量了一下,眼眶已经红了。她安抚似的将小孩搂在了怀中,摸了摸头,又掐住了苏佑期的脉,发现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仔细养养还能养回来,才又摸了摸佑期的头,低声道:“佑期,看师父给你出气。”

    一番话说的波澜不惊。

    恰巧这个时候谢鹏程又醒过来,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面目狰狞地拿着一根银针往他身上一扎,他还来不及反应,一面寒冰,一面烈火的痛苦已经啃上了他的骨头,瞬间遍地哀嚎着打滚,声音简直比没褪毛就丢进油锅里炸的猪还惨烈。

    崔百岁看她怒火高涨,下了最最折磨人的“冰火两重天”还不罢休要再动手,即便再罪大恶极,到底是自己的徒儿,心一软拦住叶秋石,道:“我们还要留着他给白家庄报信呢!你这会儿可不能杀他啊.....”

    他说完这话也觉得底气不足,干脆倚老卖老,蛮不讲理,“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能在这里杀他!”

    叶秋石怒目圆睁,整个人都要着起火来,“你敢拦我!崔老头,别怪我手下无情!”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苏佑期突然开口道:“师父息怒,若是崔前辈另有安排,我们不妨一听。”叶秋石自小看这个孩子长大,慧智灵心,一身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唯独困在血海深仇里,挣扎了十几年,偏偏性格温吞。本以为出来之后能有长进,却没想到....

    叶秋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徒弟一眼,又趁崔老头不备,一脚狠狠地踢在谢鹏程胸前,只把人踢得吐血三升。才又走过来,撕开苏佑期的衣衫,看见关节处已经肿的老高,又狠狠地瞪了苏佑期一眼,小心地将筋骨接上,又给他的肩和胸口都涂上厚厚一层药膏,冷哼道:“崔老头,你倒是说说,让他报什么信?”

    ☆、各忙

    崔百岁抓耳挠腮,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秋石早看出他是推脱之语,她与崔百岁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虽说见面吵吵嚷嚷居多,但是江湖上刀剑无眼,谁没个生死相交的朋友?她性情暴烈,眼里容不得沙子,年轻时得罪不少人,生死关头还是这老头敢帮一把。她也知道谢鹏程虽然心术不正,崔百岁也时常叫嚷着要清理师门,但见他作恶,也从没有痛下杀手的时候,大约怎么样的父母,对孩子都会有一丝不忍的包容心。可她偏偏还是要揪着不放,想给苏佑期出口气。

    “怎么,想不出来?崔老头,你那徒弟丧心病狂,干尽蠢事,要我说,你还是把人交给我,我帮你整治整治。”叶秋石半是讥诮,半是不屑,直把“江湖一霸”崔百岁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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