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图剌是合不勒西夏所有儿子之中最为勇猛的那个,也是合不勒最为喜欢的那个。
    和长得犹如铁塔一般的大哥斡勤巴儿合黑相比,他实在是算不上雄壮,但正是这幅充满了迷惑性的模样让他连战连捷。
    此时的忽图刺带着自己麾下的心腹精锐直接朝着左翼而去,那里的兵马只是让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过是一群普通乡兵罢了。
    看着虽然有几分模样,但是冲锋起来队形松散,散而不聚,麾下的将领也躲到了后面不敢率先冲杀。
    这等士卒如何能够有真正的勇气去生死搏杀?
    忽图刺带人轻易地冲破了一个缺口,将一名名士卒挑上了半空,然后大笑着将他们斩杀,让那些士卒的鲜血肆意喷洒,让他们的首级飞向同袍。
    甚至为了震慑这些家伙,他甚至将本可以轻易杀死的士卒直接砍断手臂或者双腿,将他们再扔了回去。
    让他们不断的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让他们的惨叫声打动着西夏大军的士气和勇气。
    死亡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果不其然,在这种操作之下,本就和精锐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西夏地方军如今更是心惊胆战,甚至就连冲锋都变得犹豫了起来。
    不过千余人的蒙古精锐罢了,就让他们变得如此胆怯。
    西夏日后朝着下坡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忽图刺的冲杀很快就遇到了阻碍,那是一支同样十分特殊的存在,全身披挂着可以将自己彻底覆盖的铁甲。
    甚至战马上也披挂着沉重的甲胄。
    手中的长矛比普通的骑战长矛更加长了三分,同时腰间悬挂重刃,没有弓弩,更加的没有盾牌,这就是一支纯粹为了进攻而诞生的重装铁骑兵。
    这就是西夏精锐,和金国铁浮屠,辽国皮室军,大宋静塞军并称的天下四大精锐之一的铁鹞子!
    “冲锋!”沉闷的怒吼从厚重的面甲之下发出,一阵阵沉重的马蹄声在战场上响彻,面前的所有阻碍都变成了笑话,无论敌我,在平原战场上没有人能够挡得住重甲骑兵的冲锋。
    忽图刺看到铁鹞子出现之后并未慌张,在他冲破敌阵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会有麻烦出现,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麻烦这般的大。
    “他娘的,这一次算是给你小子挡灾了,日后你得请老子喝酒!”
    一声轻笑之后,忽图刺也同样将自己的面甲拉了下来,手中用力的握紧了长柄战斧,他身后的所有兵马也都有样学样,将面甲覆盖,将兵器握紧,将身子微微躬下。
    “杀!”怒吼,冲锋。
    上千精锐在蒙古忽图刺的带领下直接朝着那面前的铁鹞子冲了过去,两军速度都不是很快,可那气势都是如此的惨烈。
    战场已经被人让了出来,双方正式交上了手,仅仅一个冲锋忽图刺就连杀数名铁鹞子。
    手中战斧锋利无比,浑身上下被鲜血浇灌,微微交手尽显露出那勇猛之色。
    只不过他虽然勇猛,麾下的精锐却实在不是那铁鹞子的对手,短暂的交锋之后忽图刺麾下精锐死伤着实惨重。
    能够称之为天下四大精锐之一的铁鹞子可不是如今的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当年李元昊从整个西夏地界儿挑选出来的三千甲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西夏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他们的甲胄兵刃都是祖传,他们的勇武强大也是祖传。
    十名队长,每一个都能够出镇一方成为一名挣扎沙场的悍将。
    此时这忽图刺的面前就有五队之多,五名队长带着自己的麾下围绕着那忽图刺和他的那些士卒。
    在一次次的冲杀之中,慢慢的忽图刺发现他的身边只有寥寥数人,而此时他们都是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面对着仍然人数众多,实力强劲的敌人,忽图刺的胸口猛烈的起伏,刚刚他不断的劈杀之下,已经斩杀了二十余人。
    但是他手中的战斧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痕和缺口,他的手臂也开始了颤抖,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疲惫。
    “还是低估了你们...”大口喘息的忽图刺努力的将自己的腰身直了起来,看着再次调整方向做好冲锋准备的敌人不由的惨笑一声。
    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胯下的宝马,似乎在和它做着最后的告别。
    而战马此时也爆发出一阵阵的嘶鸣之声,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绝,一人一马就在这一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过忽图刺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是他的那个父亲却是真的不想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死在这个战场之上。
    冲锋在即,一支兵马也同样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之上。
    “将忽图刺这个傻孩子活着带出来,否则,你们也就不要回来了!”厚重的声音在战场上响彻,一声整整齐齐的低喝在回应着这个命令。
    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出现在了这里,他们没有那厚重的铠甲,也没有那将自己连人带马都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防护,更没有那坚不可摧的兵器。
    但是他们宛若一体,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长矛紧紧的夹在了自己的腋下,所有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一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是多余的表情。
    在冲锋的那一刻,他们仿佛浑然一体。
    “杀!”看到这一支同样无比特殊的敌人,铁鹞子之中的几名队长似乎是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那种感觉。
    立刻分出大量兵马前去阻击他们,双方快速的交手,刚刚交锋那来势汹汹的蒙古骑兵就遭到了十分严重的打击。
    数百名士卒在第一次交手之中就被撞翻下马活着直接被斩杀当场。
    在精锐的轻骑兵在这重装骑兵的面前也无法抗衡,可铁鹞子的诸多队长却是没有任何的开心,因为这些死伤和这种差距没有让对手有任何的动摇。
    他们仍然坚定不移的冲锋。
    相比较于重骑兵那松散的队形,当蒙古骑兵放弃了自己的骑射之后,他们变得无比严谨,当双方的互相冲击过半的时候,终于有铁鹞子士卒因为在一次次的碰撞之中被掀翻下马。
    那沉重的铠甲加重了他们落马的力道,摔落到地上之后不但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最重要的是那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那士卒断了十余根的骨头,动弹不得。
    在这烦乱的战场之上,这种情况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自然不用多说。
    而这不是特例,在一次次的撞击之中,虽然一名名蒙古骑兵被斩杀当场,但是越来越多的西夏铁鹞子也被击落下去。
    或许蒙古人的兵器无法穿透他们的重铠,但是一次次地撞击之下,他们最终还是被掀翻下去。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这种打法多么的不同寻常,这本身就是对付重骑兵的办法,甚至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办法。
    可这种办法却又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无论什么士卒,伤亡超过一成就会心中惊慌,超过三成就会有溃败的危险,超过五成而不崩殂者那就是做好了全部战死的准备。
    而在一方死亡近半,另一边却是几乎毫无损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感觉到惊慌失措,也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打法。
    毕竟他们就算是要死战也不是要找死。
    可这一支蒙古骑兵仿佛没有眼睛,看不见自己同袍的死亡。
    没有耳朵,听不到同袍的惨叫。
    没有情感,感觉不到死亡即将到来的那种恐惧。
    他们仿佛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不管死伤多少都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就是这种荒谬的作战之法,让铁鹞子的伤亡慢慢扩大,也让忽图刺找到了生机之所在。
    四面八方的西夏地方军也在自己将领和李良辅的带领下开始对这支蒙古骑兵进行围剿。
    可在他们的面前,这些西夏地方均着实不是对手,被轻易的打穿击溃,忽图刺拼死斩杀十余人之后也带着一身的伤痕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走!”看到接应到了忽图刺之后,那蒙古骑兵的统领也一声怒吼之后立刻带着兵马往回冲去。
    这一站他们数千骑兵冲杀,一个往返对冲他们便死伤了超过两千人之多,可是那西夏第一精锐铁鹞子也折损了数百人。
    这是铁鹞子自成立以来都没有过的重大损失。
    而不仅仅是这里,另一个战场的铁鹞子也同样损失惨重,十大队长之一的理奴和隈才浪罗两人都被斩杀当场,一个死在了把儿坛把阿秃儿的手中。
    一个在冲锋之中斩杀百人之后被撞翻下马践踏而亡。
    当把儿坛把阿秃儿和忽图刺两个人再次回到那合不勒面前的时候,互相看着狼狈的对方都爆发出来了猖狂的笑声。
    “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吧。”
    父亲的声音在他们两人的耳边响起,看着缓缓而来的合不勒,两人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膛,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兴奋。
    “我蒙古大军向来遇强越强,今日既然见到了如此可怕的对手。
    那么为了表达我们的尊敬,就将他们杀光吧!”
    【作者有话说】
    西夏的后勤补给和民生治理那不是一般的恶心,但是作为几乎坚持到了最后,甚至还和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死亡有着直接的关系。
    西夏作为四战之地被所有敌人包围,他的军事实力绝对是爆表的存在。
    至于三大精锐,铁鹞子是重装骑兵,步跋子是山地特种兵,泼喜就是传闻中的二百炮手了。
    至于此时的蒙古,合不勒是铁木真的曾祖父,也是蒙古崛起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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