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无忧花花开的季节,浓郁的花香和着南国的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那个周日康桥在无忧树下站了许久。
    沿着无忧树下的小径最终停在那个游泳池边,游泳池的水依然维持着那种很清透的淡蓝色,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拍水声。
    不久之前康桥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来自于那个佣人口中,“莲煾少爷说今年不回文莱。”这句话就这样轻飘飘的飘进她耳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开始心神不宁了起来。
    夜幕降临时,康桥第一次打开那个抽屉,第一次拿出那只被刻意遗忘许久的纯蓝色手机,她开始给手机充电,充电期间她就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
    那只纯蓝色手机和之前纯白色手机一样只存着一个手机号,也还一样一次性缴纳十万文莱元话费。
    也不知道怎么的康桥心里一动,然后她做了一件事情,她给霍莲煾打电话,用那只纯蓝色手机,电话接通时她手心就开始冒汗。
    等待的时间笼长而沉闷,对方久久没有接起电话。
    电话转成忙音时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桌面,看着手机康桥心里模糊想着文莱晚上时间是美国的白天时间,按照时差计算霍莲煾现在正在上课,要么霍莲煾就是把电话放在家里,要么就是不方便接电话。
    这个晚上,康桥把那支纯蓝色手机放在枕头边,这个晚上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早上起来康桥把那支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
    半夜时间康桥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侧耳细听,确认声音来自于她放手机的那个抽屉时康桥慌忙从床上起身,因为起身动作太急的缘故她跌倒在地上,额头一下子撞到床头柜,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拖鞋,康桥打开抽屉,手刚刚触到那个手机手机铃声就停了。
    手握着手机瘫坐在地上,看着墙上的钟表发呆,此时为临近午夜时间。
    发呆间手机又响起来,慌忙接起,颤抖着声音:喂——
    回应她的是沉默。
    “喂。”再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声。
    来自于电话彼端那声轻轻浅浅的“木头”使得她心里大大松下了一口气。
    “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上课,不方便接。”他说。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问她。
    “霍莲煾。”顿了顿,康桥按照昨晚想的那样说出:“小樊的事情我好像没有和你正式的说谢谢。”
    那位昏迷的少年在上个月被移送到美国,那时康桥带着霍小樊给少年送机,那一天霍小樊得到少年母亲的原谅,几天前康桥往那边打电话,知道那位少年第一阶段的疗程取得不错的效果,他已经能通过仪器达到和家人医生进行简单沟通。
    “霍莲煾,谢谢你。”康桥说。
    “小樊现在好点了吗?”
    “嗯。”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关于霍莲煾外婆的事情她很想去安慰他,可康桥不敢,即使霍莲煾对外宣传他是因为忽发事故才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可真正的原因他和她知道。
    如果那天不是她缠着他的话,霍莲煾大约不会错过航班。
    想到这里康桥心里一阵黯然,低低说了一声“我挂了。”
    嘴里说着我挂了可手里却是迟迟没有行动,她习惯了他先挂断电话,可那边他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在电波声音中他叫了一声“木头。”
    “在。”她慌慌张张回答。
    彼端传来浅浅的笑容气息,康桥不好意思揉了揉脸,然后她听见来自于霍莲煾的那句“以后要给我打电话时间挑好点。”
    急急忙忙点头,急急忙忙说好,她知道他那句话里头的意思。
    “那我挂了。”
    “好。”
    这次他真的挂断电话。
    恋恋不舍把手机放回去,看了一眼钟表,凌晨两点多钟。
    次日,霍小樊说姐姐就像是一只大熊猫,康桥朝着他呲了呲牙。
    康桥第二次给霍莲煾打电话是在周日,这个时候是美国时间的周六,文莱的早上时间美国的晚上时间,她刚刚吃完早餐,他刚刚吃完晚餐,他和她都不用上课,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说什么呢?接通电话康桥就急急忙忙说霍莲煾有人欺负我,那话里头有告状的意思,霍莲煾因为有人欺负我了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莲煾少爷可是说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和小樊,说这句话其实还有另外的小小心思,你说话还算不算话,如果算话了是不是我就可以理解为你还在在乎我。
    “挨打了?”那边的声音迅速提高。
    “没有。”老老实实回答。
    然后康桥开始讲,讲周五她被罚跑步的事情。
    事情是那样的:周三时下午体育课,因为恰逢经期康桥拿了好处给医务处一名护工,然后得到不用上体育课的证明,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被班里一位叫做梅丽的知道了,梅丽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体育老师,然后康桥就这样在礼拜五的下午跑了一千米,那一千米都快要把她的腿都跑断了。
    当然康桥夸张了一些细节,比如说从三点跑到五点被她夸张成为了从三点跑到六点,又比如说她的脚都起泡了,她的脚板是起泡没错,可没有一下子就起一大堆泡泡。
    “木头,你现在是跨国界告状。”霍莲煾说。
    康桥呐呐笑了起来,然后干干回了一句:“是你说的,是你说不让别人欺负我和小樊。”
    “嗯。”那边他柔声说着:“这话永远有效。”
    礼拜一,下午三点半,康桥透过学校窗户看着在跑道上搏命奔跑的梅丽,要在一点半时间里跑完两千米,这么热的天,够呛。
    接下来时间里康桥和霍莲煾开始一个礼拜通一次电话。
    四月来临时他们从之前的一个礼拜时间通话变成了一个礼拜通两次电话。
    四月末他们开始视频聊天,在通话内容中他们已经开始涉及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事情,比如说这一天电话响起时她刚刚洗完澡,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我刚刚洗完澡,然后电话彼端迎来了沉默,然后他叫她“木头。”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那声木头让她心里就那么突的一下,应答出的那句“嗯”怎么听都,都像他在摸她一样,脸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烫了起来,然后…“木头,真想摸你。”
    于是,她冲口而出“你回来了就可以摸到我了。”
    康桥总是记得在三月初时听到佣人们说的那些话“莲煾少爷今年不回文莱过暑假了。”她想让他回来。
    电话彼端沉默了,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脑门一热,说出一句“我今天买内衣了,紫色的。”
    康桥的同学告诉她,内衣颜色是一个女孩在潜意识里盼望着转变成为女人的心里暗示过程,白色太单调了,粉色太孩子气了,而黑色太过于成熟,红色太过于艳丽,最终,把目光落在那件紫色颜色的内衣上,红着脸把它带回家。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着,只是气氛不一样了,然后他说木头我想看。
    红着脸应答着,打开视频,然后把她今天买的内衣放在摄像头前,那是一种就像是牵牛花颜色的浅紫,娇嫩又不乏梦幻。
    可是莲煾少爷好像不满意的样子。
    “不好看吗?”
    “好看。”
    “?”
    “我想看你穿。”
    放在桌上的水差点被康桥打翻,拿下耳麦,霍莲煾的声音听不见了,可屏幕里他还在说话,从他眼眸底下所释放出来的康桥就可以猜出他在说些什么了,慌慌张张手去捂住他的嘴,然后,他做出一个吸吮的动作,那一下他唇瓣仿佛贴上了她的手掌心,于是慌慌张张的手离开屏幕。
    然后她看到他笑,他那边的背景是蓝色的,那一笑被蓝色背景衬托出了倾城之姿。
    即使拿掉耳麦,可她耳朵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说话声音,在那里说着:木头,我想看。
    慌忙关掉电脑,她害怕她会在他的鼓动之下穿上那件紫色内衣,袒胸露臂的呈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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