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以!”白之礼喝道。
    此刻,他终于看清了李霄的为人,心中一片萧瑟,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李霄的温文尔雅,爱民如子都是表现,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一个混蛋!
    只恨瞎了眼居然辅佐这么一个人,妄图他日后能励精图治,带领大隆重现往日辉煌,现在看来,皆是梦幻泡影,竹篮打水,不过一场空。
    “白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李霄气急败坏道:“你如果想死自己出去陪他们,我身份尊贵,绝不会跟你去送死!关门,给我关门!”
    “我看谁敢!”白之礼咬牙呵斥道,此刻他才不管什么君臣有别,气愤地指着李霄,怒道:“如果没有他们,你早就没命了!现在你这样,对得起他们?!”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李霄贪生怕死,哪里管得了许多,充耳不闻,反倒是几步上前,一把拔出守城士兵的佩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你关不关门?不关门我现在就宰了你!”
    “我……”士兵吓得语无伦次,看向白之礼。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白之礼仿佛苍老许多,花白的胡须气的乱颤,瞪了一眼李霄,突然仰天笑了起来: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长叹两声,白之礼目光坚定,一步一步走向李霄,面无表情道:“六皇子,城门断不能关,你要杀就先杀了老臣吧!”
    “你以为我不敢么?”李霄提着刀,眼中满是冷意。
    白之礼昂起头来,丝毫不惧。
    正这时,楚萱与张大勇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伤兵。
    “关城门,快关城门!”
    一见她们进来,守城士兵瞬间行动起来,齐齐动手,关闭城门。
    还有不死心的西十国士兵意图冲杀进来,全被姜化一人挡在外面。
    提着两斧,犹如战神附体,勇不可当。
    直到城门即将关闭,姜化健步如飞,冲进城门。
    “轰然”一声巨响,城门关闭,姜化随之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一见他浑身上下数十道伤口,张大勇眼眶欲裂,大喊一声:“兄弟!”
    几步上前将他扶起,架在肩头,楚萱不忍地望了他一眼,取出金疮药:“赶紧带他下去疗伤。”
    “还有这些受伤的弟兄,马上找大夫治疗!”
    安排下去,看也不看一旁的李霄。
    孰料他居然贴了上来,怒目而视,叱责道:“你磨磨蹭蹭的不给我开城门?是不是想害死我!”
    “一定是李儒指使你这么干的,我一定要禀告父皇,让他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一听这话,楚萱怒气填胸,但她又奈何不了李霄,只得恨恨道:“你要去便去,嘴长在你身上,舌灿莲花我也管不着!”
    说罢,拂袖而去。
    一见她这般,李霄更气了,嚷道:“岂有此理!你是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来人,给我拿下此人!”
    周围士兵没动,李霄瞪着眼睛,又嚷道:“你们都聋了么?我叫你们拿下这狂徒!”
    依旧无人搭理,周围这些人都是李儒训练的少年新兵,平日里多得楚萱照顾,哪里会听李霄所言。
    一见自己在这雁门关已彻底失势,李霄气极反笑:“好,好,很好!看来我说话是不管用了,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说罢,也不顾白之礼阻拦,带着一帮年轻的守将从西门出城回京。
    这下,整座雁门关仅剩下老兵营与训练的少年新兵。
    “白大人,你走不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留下,不过是与他们一起等死罢了!”
    临走之时,李霄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道。
    白之礼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多谢六皇子好意,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老臣难以同行!”
    “随便你了!”李霄冷哼一声,骑着马,再也不管许多,带人出城,直往京城赶去。
    李儒大营。
    张大勇正在包扎伤口,楚萱在一旁为姜化上药,正这时,士兵来报:“六皇子带着雁门关残存守将出城回京去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张大勇霍然起身,气的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度皲裂,鲜血渗透开来。
    但他气愤之下,连疼痛也感觉不到,怒气冲冲道:“没想到这厮居然是这么一个废物!可恨!可恨呐!”
    楚萱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等她开口说话,又一士兵来报:“六皇子出征所带攻城器械投石车已落入西十国大军之手!”
    “坏了!”张大勇惊呼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拍大腿:“坏事了!达乌圭曾经乔装宇文将军混入城中,一定学会了投石车的用法,该死!”
    话音刚落,“轰隆隆……”一声响,犹如神威天降。
    一声接连一声,地动山摇,整个雁门关都抖了三抖。
    “报!西十国大军集结,而今正在城外以投石车破坏我雁门关城墙!”
    又一士兵来报,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来临,楚萱面色一阵发白。
    “赶紧随我前去一观!”
    说罢,急步出了军营,张大勇紧随其后。
    一声声轰鸣不断,沿街可见倒塌的房屋,百姓流离失所,哭喊声充斥,不绝于耳。
    楚萱不忍见到这些,加快行进速度,到了城头。
    而西十国大军在此刻终于耗尽弹药,停止了轰炸城墙。
    可放眼望去,城墙摇摇欲坠,满目苍夷,整个墙体表面布满裂缝,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垮塌。
    一座坚硬的要塞瞬间成了危城,纵是谁心中也不好过。
    “这仗该怎么打?”张大勇苦涩道:“我打了一辈子仗,见过无数生死,历经无数危机,可从未有过一次,如同今日这般。”
    “本该是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的一群番邦蛮夷,而今居然用我们的武器,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哎!天意弄人啊!”
    天意?人为还差不多!楚萱闻言,心中苦笑,这危急时刻,她脑中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喃喃道:“他会有办法么?”
    便是此刻,李儒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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