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出的事,确是前世并没出现的事情。
    前世堂兄潘德林去德欣铜矿当工人后,黎艳英就嫁给了孙荣贵,第二年就生了一个男孩。
    不过,这黎艳英嫌孙荣贵没本事,赚不了大钱,过不上好的生活。
    后来自己在俞督县开了间按摩店,挣些青春的钱。
    在月舟村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想不到今世竟然早早落了个溺死的结果。
    潘大章心内猛的一愣:潘德东早年死去的命运改变了,莫非厄运就转移到了黎艳英的身上。
    潘德林跟父母回去了。
    许静金捡了几个蛇皮袋,也准备出门,可是他单车的后座上还绑着冰棒箱。
    “你这是准备去卖冰棒,还是准备去收废旧?”
    潘小章问他。
    “我也卖冰棒,边收废旧,行不行?这些天,天气炎热,冰棒销路还是可以的。我卖完冰棒,再收些废旧回来,或者看见值钱的废旧就收。”
    许静金还是舍不得他卖冰棒一天二块钱的收入。
    潘大章推单车出门,他也拿了几个蛇皮装,几根绑带,一把扛秤。
    “哥,你今天准备去哪里?要么,我也跟你去?”
    潘小章因为还不会骑单车,所以他才提出这个要求。
    “晚上回来,你带我去晒谷场教我骑单车,行不行?”
    “我想去河田村转一圈,你去么?”
    河田村在夏祺村对面,中间隔一条俞督河,要从夏祺渡口坐船过去。
    潘大章考虑,带他去的话,万一收的废旧多了,驮回来有点麻烦。
    虽然骑车技术没有问题,但是此时的力气毕竟还比较单薄。
    “我驮你到夏祺村,要么你去夏祺村转转,那天我在夏祺村才转了几家,就收到了四五只鸭的鸭毛,牙膏皮、废旧报纸几十斤。”
    还接了一个大单,赚了几百块。
    夏祺村人普遍比其他村的人日子过得好,所以值钱的废旧应该也较多。
    “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收的,当然你若不敢去,也算了。明天我再去那里逛逛!”
    送个油水丰足的地方给你,不识真镶玉的话就算了。
    “行,我听你的,等我去找一担小的箩筐去。”
    潘小章找到一担箩筐,拿了一根短的扁担,拴在单车后座侧面。
    然后他爬到后座上。
    潘大章骑单车经过孙瘸子杂货店花钱买了一些宝塔糖、白奶糖和橡皮筋。
    走出杂货店,他愤愤不平地说:“这个驼背佬大黑了,价格比在俞督百货商场买贵多了。”
    潘小章知道他买这些东西的目的。
    他偷偷把家里剩下的杨梅干全部塞到了自己兜里。
    到了夏祺村。
    潘大章把他放下去。
    “哥,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吆喝?”
    “你听着呀,我吆喝几声给你听听。”
    他扯开嗓子吆喝开了。
    “收碎玻璃、牙膏皮、废铜烂铁、废旧报刊、旧凉鞋旧水靴、鸭毛鸡毛、橘子皮、杏核仁、土鳖……”
    他让潘小章试试吆喝看。
    潘小章也有模有样吆喝开了。
    一棵大榕树下,跑出一个淌着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四五个牙膏皮。
    “我有皮膏皮,可以换白奶糖么?”
    潘小章:“哥,分一点白奶糖给我行不?”
    “可以,拿钱来买。”
    小本生意,需要斤斤计较。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免费索取的,即使亲兄弟也不行。
    潘小章无奈出了一半的钱给了哥哥,分得了他刚才从孙驼子店买来的一半白奶糖。
    然后跟小男孩做成第一单生意。
    潘大章骑上单车,来到夏祺村渡口。
    柳树下一艘渡船。
    一位五十多岁大叔,蹲在岸边吧嗒吧嗒抽着一杆复古老式铜水烟壶。
    “后生崽,你要过渡么?”
    摆渡大叔瞄了一眼潘大章,问道。
    “是呀,摆渡费要多少钱?”
    潘大章送过老爸去孟口渡坐过船,知道摆渡费是一毛钱,在这里应该也是一样吧。
    “一人一车,共二毛钱。”
    摆渡大叔收起了水烟壶。
    “单车也算一个人?”潘大章看他那杆水烟壶黄灿灿的,看上去象饨铜的。
    这玩意应该是以前有钱人才会买的东西。
    “那当然了,你牵一头牛过渡我也只收你一毛钱?”
    潘大章付了他二毛钱。
    摆渡大叔却因为刚才抽烟而大声咳嗽起来。
    半天才喘过气来。
    “大叔,你这水烟壶好精致哦!”
    由于今天不是甫钱镇墟日,所以过渡的人很少。
    潘大章把单车扶入船舱,看见他水烟壶亮眼,于是夸赞了一句。
    “我要把这玩意丢到河里去,有它在的话,想戒烟都戒不了。”
    摆渡大叔又开始咳。
    “别呀,丢掉多可惜,可以卖给我,我就是专门收废旧的。”
    他在快速思考:假若他愿意出售这个水烟壶,应该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原来是个收废旧的后生崽,那你说说看,这个水烟壶值多少钱?”
    他把水烟壶递了过来。
    潘大章掂了掂,估算重量足有半斤重,而且是紫铜。
    钢铁厂紫铜收购价0.3元/斤,就算当废铜卖,这玩意也值0.12元钱。
    “我给你二毛钱。”
    他出了个实在的价。
    这种紫铜水烟壶,几十年后,市场价至少二百元。
    但是他现在只能以废铜价收购。
    其实一般人也不知道黄铜跟紫铜的区别,甚至认为铜就是铁一样的价格。
    但是潘大章不想这么干。
    “这个水烟壶值二毛钱?”摆渡大叔惊呆了。
    要知道此时一枚袁大头光洋,才值一块钱。
    “你想出售的话,我马上付你二毛钱,说话算数。”
    潘大章从口袋掏出二毛钱,准备递给他。
    摆渡大叔并没有接。
    “有袁大头,你收不收?”他压低声音问。
    其实此时渡船驶到了河中间,又没有其他的乘客,他说声就算很大声,也没人听得见。
    或听是他手里光洋来路并不是那么正,所以养成他谨慎的习惯。
    “收,我收1.2元/枚,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潘大章知道:七十年代未,社会上开始有人收购银亓,一枚一元。到了八十年代未,就涨到十元一枚,到八九年九零年,二十元一枚。
    九几年直线上升,五十元一枚,一百元一枚。
    到了2000年以后,开始对银元钱币有了细分,珍稀品种,一枚值十几万,上百万的都有可能。
    此时银币都是统一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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