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了一架,可事情最终还是得以和平解决,算是皆大欢喜。
    李飞大方的以木灵之气,为受伤的石长老和苗人护卫治好了伤势。
    白河村已经没什么事,李飞一行便不打算再回去,赵灵儿吩咐石长老派人护送韩梦慈回家。
    谁知韩医仙和江少云,竟带着一大群村民冲上了鬼阴山,他们是来支援李飞等人的。
    李飞几人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十分承他们的情。
    他们知道苗人是冲着赵灵儿来的,此行除了救韩梦慈外,也有帮赵灵儿的意思。
    韩梦慈扯了个善意的谎言,说石长老一行是赵灵儿的娘家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误会。
    最后由李飞出面,跟韩医仙略作解释,并对他表示了感谢,便任韩医仙他们带走了韩梦慈。
    今日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在此休息一宿,明早再行赶路。
    石长老手下有二十五人,李飞一行四人,加石长老自己,刚好三十人。
    这里本是山贼的老巢,自然不愁没有居住之所,山贼的居所房屋便在鬼阴坛周边。
    一栋大木屋中,众苗人护卫各自围桌吃饭喝酒。
    中央主桌上,坐着李飞、李逍遥、林月如、赵灵儿、石长老五人,小狐狸老老实实趴在李飞身旁,也不乱跑。
    “石长老,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来,这碗酒我敬你。”
    李逍遥举起酒碗,对石长老示意。
    酒是以前的山贼留下的,反正他们也带不走。
    今晚顺利与赵灵儿汇合,众苗人也十分高兴,石长老就让他们把酒搬出来放开了喝。
    石长老见此举碗道:“李少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日后定能在天下崭露头角。”
    “之前老夫多有得罪,还望李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跟李逍遥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
    李逍遥喝下这碗酒后,微笑道:“石长老你行事虽霸道了些,却也是为灵儿着想,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石长老欣然道:“李少侠能理解老夫,那是再好不过了,老夫也敬诸位一碗。”
    说着提过酒坛,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碗。
    李飞几人纷纷跟他走了一个,之前的过节便彻底过去,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石长老很快就知道了李逍遥跟赵灵儿的关系,心里对这个驸马倒也十分满意。
    虽说对方不是什么权贵,可就凭他的身手,也足以配得上自家公主。
    日后若公主继位,有他相助可谓如虎添翼。
    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后还有李飞这个深不可测的巫后娘娘族人。
    “李公子,先前听你所言,你们这一族并非我们所了解的那样,那能不能请公子指教,你们究竟是何来历?”
    看着石长老认真的神色,李飞坦然道:“有何不可,石长老想听,在下便跟你从头说起。”
    李飞将当初跟赵灵儿说过的,关于三皇的故事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道:“我不知道十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巫后娘娘绝对是被人污蔑陷害。”
    “我女娲一族,世代守护苍生,千千万万年来,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天下苍生之事。”
    “牺牲自己拯救苍生,才是女娲后裔逃不掉的宿命,在下闭关无数年,便是为了打破这宿命。”
    石长老听完李飞的讲述,心绪久久无法平复,他开始细细回想十年前的情形,并将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众人听完他的话后,林月如一拍桌子,忿忿道:“事情已经很清楚,绝对是拜月这奸贼。”
    李逍遥附和道:“错不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明显是拜月这厮一手推动,他才是那个野心勃勃之辈。”
    石长老痛心疾首的道:“看来老夫与巫王,以及所有黑苗族的族民,都被拜月给蒙蔽了,老夫……对不住巫后娘娘啊!”
    李飞安慰道:“石长老无须介怀,好在现在醒悟也不晚,待回到南诏,我等自会设法让族民看清拜月的真面目,还南诏一个朗朗乾坤。”
    石长老起身,对李飞深深一揖,道:“一切,就拜托李公子了。”
    ……
    次日一早,众人启程下山,往扬州方向而去。
    鬼阴山到扬州有三四百里路程,不过一行人都是身上带着武功的高手,短短两天时间便到了扬州城外。
    石长老一行在李飞的建议下,换上汉家衣物,扮作了一个小型商队,却也并不引人注目。
    扬州城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城,远远的就望见了城池的轮廓。
    还没进城,墙外就有络绎不绝的商旅队伍,城外也有热闹的集市,显出一派繁荣景象。
    城门的关口有许多巡捕官差严阵把守。
    李逍遥等人起初不以为意,还以为是扬州城大是非多,所以关口把守也比较严密。
    一行人进入城门后,便发现对门的市街上,有一群人围在一面告示栏前议论不休。
    李逍遥好奇的凑上去观看,却见告示写着:“奉扬州太守之令,近日府城内宵小猖獗,为追查嫌犯,往来商旅行客,依律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李逍遥略感惊奇,诧异的道:“只许进不许出?哪有这种荒唐的道理?”
    旁边的一名城里人道:“这也没法子,近来扬州城里太不平静,偷窃的,灭门的,到处都是。”
    李逍遥道:“治安不好,那是你们的官老爷无能,禁止大家出城,这不是把一个扬州城当成了大牢房,一律关着吗?”
    那城里人脸色微变,见李逍遥口无遮拦,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便径自走开。
    李逍遥见此也不再多言,回去跟李飞说了这个情况。
    李飞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并未太过在意。
    李逍遥自然明白,他们这行人想出城,又有谁拦得住?他自然不必在意这告示。
    “咱们只是路过而已,不必多作理会,天色不早,还是先找个落脚之处住下来吧!”
    李逍遥自无异议,石长老一行则是无所谓,他们只要能跟在赵灵儿身边,其他的什么都跟他们无关。
    一路上两边商店鳞次栉比,磨刀铺、酒肉铺、兵器铺、当铺、南北货、客栈,种种店面都是人声鼎沸,忙碌不休。
    经过了几间小旅店,李飞等人都视若不见,他们有三十人,这样的小旅店是住不下的。
    走了几条街,又见到墙上有一则告示。
    “查有女飞贼团伙为盗者,目无法纪,四处行窃,作恶多端,特颁此令,有消息密报经证实者赏银二百两。”
    李逍遥咋舌道:“瞧瞧,扬州城里连女人都犯起案来了。”
    林月如附和道:“这还真挺特别的,我还以为女飞贼是唐人传奇里才有的呢!”
    李逍遥嬉笑道:“不知是大嫂的本领高强,还是这些女飞贼的本事高强。”
    林月如微笑道:“如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一较高下。”
    赵灵儿抿嘴笑道:“若是让那女贼,遇上你们这二位大侠女侠,那真是倒霉透顶了。”
    李逍遥自得的道:“那是自然。”
    有说有笑的一路前行,走了没多远,又看到第三张告示。
    “扬州太守谕令,严施宵禁,闲杂人等晚间禁行,违者拘禁三日,笞四十,罚银三十两。”
    “于犯众知情不报者,隐匿贼情者,罚银三百两,随地吐痰、便溺者罚银二十两,妨碍官差公务者罚银一百两,聚赌者罚银三百两,纵犬伤人,罚银十两。”
    众人看得是大为无语,居然连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也做成告示贴出来,这扬州太守也着实是个奇葩。
    在街上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处适合投宿之所。
    那是一家十分豪华的大客栈,矗立在集市中央最热闹的地区,进进出出者,皆是锦衣罗缎的富贵之人。
    这客栈自然大合林月如这个大小姐的心意,李逍遥和赵灵儿倒是无所谓。
    他们是只要有片瓦遮身,就能休息得很好那种人。
    一行人进入店内,要了四间天字号上房,三间楼下大通铺。
    四间上房,分别是李飞一间,林月如一间,李逍遥和赵灵儿一间,石长老一间。
    大通铺一间有十个铺位,三间住二十五人十分宽松。
    安排好住处后,李飞又主动点了几大桌上等酒席,招呼大家用饭。
    这让石长老与一众苗人甚为满意,虽说他们并不缺钱,可李飞这态度却也让他们心里舒服。
    酒菜上齐时,客栈之内人逐渐多了起来,不远处几名富商的谈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最近那女飞贼实在太猖狂了,听说所盗之物,无不价值连城,次级的她还不要,弄得许多人的传家之宝一夕无踪,真是让人担心。”
    另一人闻言忿忿不平的道:“扬州太守无能昏愚,也难怪无法积威,宵小们无人震慑,治安怎不日渐恶化?”
    又一人叹道:“唉……太守无能也就罢了,手底下又全是阿谀趋附之徒,没半个可用之材,想有所作为,难喽。”
    “就是,贼不好好抓,定那么多的禁令,这太守究竟是要对付老百姓,还是要对付飞贼?”
    几名富商所谈,尽是飞贼的可怕以及官府的恶形。
    可见这已是扬州城内居民的两大痛恨,对百姓的伤害,或许不下于妖怪。
    李飞摇头轻声道:“人们总说,乱世将至,必有妖孽,其实又有哪一个乱世是妖孽造成的?还不都是从人开始。”
    众人默然无语,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如今天下已有大乱征兆,大唐的国祚经过盛极而衰,恐怕也即将走到尽头。
    对于林月如等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可李飞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大唐的国祚只比南诏长了几年而已。
    南诏国灭亡五年后,大唐也随之烟消云散,中原大地开始进入五代十国这段大分裂时期。
    众人没再多作理会,吃完饭后林月如邀赵灵儿去逛逛女儿家的店铺,赵灵儿欣然前往,石长老派了几名苗人护卫随行。
    李飞和李逍遥则是各自回房歇息。
    那桌谈论飞贼官府的富商也很快散场,其中一名富商怀里抱着一个绿色包袱,往自己的房间行去。
    便在他路过李逍遥的房间时,窗户上忽然响起一声锐啸,富商只觉有什么极为锋利的无形之物,自鼻尖掠过。
    富商顿时脚步一顿,浑身僵硬的左右扭头看了看。
    便见右边窗户上,窗户纸破开一道细长的破孔,而左边的护栏上,也有一个通透的扁平孔洞。
    他立马反应过来,若方才他走快一步,身上就要被穿个窟窿,当即发出一声惊呼。
    房门立刻被打开,李逍遥冲了出来,他紧张的看着富商问道:“这位老板,你没事吧?”
    却是李逍遥之前在房间里琢磨剑诀,一下子有些入迷,竟在无意间激出一道剑气。
    听到外面响起惊呼声,他立时回过神来,生怕失手伤了人,连忙出来查看。
    那富商忌惮的看了看李逍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连道:“没事,没事,英雄你……在练武功?”
    李逍遥点点头,歉然道:“一时没留意,差点伤到你,真是抱歉。”
    那富商哪敢多说什么,反而赔笑道:“哪里哪里,英雄言重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英雄来扬州城是做什么的?批货?找姑娘?”
    李逍遥道:“不,都不是,只是路过。”
    富商道:“哦,路过啊!英雄住的这天字号上房,是扬州城里最顶级的,连我也舍不得住,真是大手笔。”
    “令尊官拜几品?在哪儿高就啊?我还想请您多多提拔呢!”
    李逍遥心下暗笑,我婶婶在余杭开个小客栈,想提拔你,最多能教你做两道菜。
    他不喜欢这样见缝插针,有机会就钻营的人,便只微微一笑,道:“你没受伤就好,对不住了,告辞。”
    那富商见此,略有些失望,再看了看被剑气射出来的孔洞,又不禁一阵后怕,连忙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行去。
    李逍遥回房闭门静坐,继续参研剑诀,只是不敢再随意比划。
    时辰渐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见赵灵儿还没回来,便信步走出房门,准备出去看看。
    扬州城是有宵禁的,她们再不回来可就要犯禁了。
    虽说侠以武犯禁,却也没必要去犯这种没名堂的禁。
    他顺着走廊走到吃饭的厅堂,正准备下楼,却见得空旷的厅堂中,有三个无赖正围着一名坐在桌前的女子。
    那女子肤白貌美,衣裳柔滑,又似有意若无意的微微露出小半片香肩。
    一头柔丝斜挽着,遮住了半张脸,眼神妩媚,任何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但那三名无赖的骚扰,显然让她很不耐。
    那三人个个其貌不扬,衣着吊儿郎当,口中调笑道:“小娘子,你好香喔,让大爷抱一抱吧!”
    “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真想捏上一把。”
    “晚上有没有空啊?跟哥几个快活快活?”
    那女子脸色难看,李逍遥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打抱不平,她已用那双涂着鲜红蔻丹的小手,端起酒杯来饮了一口。
    接着她又倒满一杯,道:“你们喝不喝啊?”
    那三名无赖大喜,道:“喝,喝,当然要喝。”
    “这杯上有小娘子的香唇沾过,就算是尿我都喝。”
    “我先,我先。”
    那女子就算冷冷淡淡,还是透着说不尽的媚意,道:“别急,一人一杯,全都有份儿。”
    那三人喜不自胜,说的话也越见下流。
    李逍遥见此自嘲的一笑,原来是愿打愿挨,还好我没去多管闲事。
    正打算离去,那女子已柔若无骨的起了身,望向李逍遥。
    李逍遥一怔,对她点了点头。
    那女子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向客房行去,接着便见那三名无赖相继倒地不醒。
    李逍遥大惊,那女子倒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李逍遥好奇心起,追上前欲一探她的底细。
    只见那女子步入东边的一个小厢房。
    李逍遥在外踱着步子,不大好意思去问她,是用了什么法子弄倒那三名无赖,但又不愿这样就走。
    那女子的身影倒映在窗上,似乎正在对镜梳妆,动作还是那么柔媚,真是浑身的媚骨。
    此时,房内传出带着鼻音的语声,似嗔似怒的道:“那三个白痴只是中了醍醐香,躺在那睡上一个时辰自会醒来。”
    “小兄弟,你还想知道什么?”
    李逍遥面红耳赤,连忙道:“不……没,没什么,打扰了。”
    说完忙快步离开,往大门行去,心下暗道:“居然知道我在外面,可见那娇媚入骨的女子,也是深藏不露。”
    到得门外,看了看暮色渐浓的天色,转头四顾,刚好见到赵灵儿和林月如手挽手,有说有笑的回来,身后跟着四名苗人护卫。
    两女回到客栈前,看到李逍遥,林月如打趣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你家小灵儿了?”
    赵灵儿看着李逍遥抿嘴一笑。
    李逍遥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讪笑道:“我怕你们误了时辰,犯了宵禁,就来看看。”
    陪着两女回到客栈,路过那几个无赖昏睡的地方时,李逍遥轻声将刚才发生的事跟她们说了说。
    两女也是啧啧称奇,所谓的醍醐香是一种异花,花香醉人,极是厉害,闻得稍久便和饮了烈酒一般无异。
    将其花瓣晒干研磨成粉,便成了极厉害的迷药。
    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来历,总不会就是那惹得太守封城的女飞贼吧?
    几人一起到李飞的房间聊了一会儿,李飞只说静观其变,没有多作讨论。
    夜色渐深之时,众人各自回房睡下。
    李飞跟林月如虽已有婚约在身,属于未婚夫妻,可毕竟还未完婚,自然不可能睡一起。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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