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时辰,距离到雁落谷,若是快的话,也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的行程。

    齐云若只在王爷看地图的时候扫过一眼,知道大体的方向,却没有像李琛那样详细研究过地图,边地沙尘茫茫,齐云若追寻着李琛军队走过的痕迹,他想的是,司德总不敢明目张胆地对王爷不利,只要拖住王爷,在司德拖延的时间让王爷暂时不要和羌族人遭遇就好,之后十万五千人面对多少羌族人也是不怕的。

    之后司德,自有王爷处置。

    只是毕竟慢了一个时辰,齐云若的马脚程并不快,小半天后,正是正午时分,齐云若一身是汗,看着明晃晃的太阳,一时找不到路的方向。

    雁落谷,雁落谷......在雁落谷前沿着云河走,他隐约曾听见王爷说过,土地变化,沙子变少后,路上的痕迹也越来看不清楚,边地人烟稀少,齐云若边走边辨别方向,速度越来越慢。

    其实因为五千人速度必然比十万人要快,所以李琛行军,其实并没有太快,下午时候,他们才隐隐见到雁落谷。

    李琛不知为何,忽然回望玉墅关,他身边李越奇怪道:“王爷,你怎么了?”

    李琛摇摇头,转回身来,“没事。”可是却压不下心中突然升起的一阵奇异感受,是小齐已经在开始担心他,思念他了么?

    “报——王爷,前面三里没有危险。”

    “暂停休整。”

    “是。”

    李琛下马,又回首看了一眼玉墅关的方向,表情有些柔和,小齐是会担忧吧,可惜这一行如此危险,自己并不能带他来。

    此时司德的大军应该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远处野兽们在黄昏中开始嘶叫,却不敢过来,等休息够了,李越过来问大军是否继续行进,李琛点点头。

    不远处忽有狼嚎,李琛原本正在准备上马,动作却停了停,他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雁落谷,又看了一眼另一边云河的方向,“继续行进。”

    大军向云河出发,李琛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傍晚时分,齐云若遇见了狼,不过并不是狼群,而是一只独狼,齐云若骑在疲惫的马上,独狼伏着身子,冷冷地盯着他。

    齐云若没有食物,也没有武器,他感到一阵恐怖的绝望,他感到自己的马也有些恐惧地发抖,它也很累了,它跑不过狼。

    独狼看出他的气弱,猛地冲过来,齐云若的马嘶叫一声,齐云若瞪大了眼睛,驱马跑开,电石火光之间,一支箭从远处射来,没入独狼身上,独狼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齐云若却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摔下马去。

    “小齐——”

    李琛目龇俱裂,齐云若手肘触底,一时疼痛不堪,不禁口申口今一声,李琛扑过来的时候,齐云若却忘记了疼痛,瞪大了眼睛,急切道:“王爷,把大军停住,司德不会早来的,他联系了探子,假意受伏击,迟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

    李琛眉头只是微微一皱,接着开始看齐云若的伤势,齐云若的手肘已经迅速红肿起来,好在地面松软,马匹不高,没有伤到骨头,李琛松了一口气,扶齐云若起来,齐云若继续道:“王爷,我们要怎么办才好?这里会不会有危险,”他紧张地看了看近处群山,“羌族人会不会就藏在山里?”

    李琛沉默片刻,似在沉思,他托着齐云若的手,慢慢走回队伍。

    “王爷?”齐云若道。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原本他们已经可以到云河附近,李琛却叫人停了下来,一种莫名力量像是在告诉他停住,有人会追赶上来。

    李琛低下头,额头抵在齐云若额头上面,齐云若疲惫地闭上眼睛。两个人安静地站着,夜风习习,星光开启,李琛似是喟叹,又似是感怀,“小齐,你来了。”

    齐云若抬眼看他,眸中带着难以磨灭的坚定。

    李琛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

    齐云若把今天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说清楚后,才接过李琛的水囊喝了一大口水,李琛道:“不要着急,有的是水。”

    齐云若道:“我们回去?”

    李琛摇摇头。

    “那怎么办?”

    在火把的灯光下,李琛看着地图道,“司德联系的人是新元国的探子,他们会选择在哪里等着司德我们还不清楚,不能贸然回去。”

    齐云若轻轻叹道:“太危险了,王爷,您为什么一定要出关呢?”

    李琛笑了笑。

    五千人已经停住了脚步,把李琛等人围在了中间,齐云若继续道:“您这样以身犯险,真的值得吗?”

    李琛过了一会儿,叹道:“你知道当初剿灭我们六万人的,有羌族多少兵士么?”

    齐云若摇头道:“我不清楚。”

    “他们在不至山和祁山设下重重埋伏,引司徒旭出关后,先是将人打散,巨石碾压,箭雨刺杀,种种手段。”

    齐云若想起初来时,李琛连着问了一天那些败将司徒旭战死那天情形,不由点了点头。

    “加上往年情形,我推测,羌族出征人数,最多不过万余。我率五千人,的确不敌,云河临近地势平坦,无法埋伏,他们从哪里来袭,我们都有准备。羌族人不通兵法,向来以勇猛冲杀为主,我要司德推迟的那三个时辰,不只是要等羌族人从各地赶来,还要留出时间摆出阵法。”和羌族人打仗,他们是不给人摆阵时间的,李琛这次却是要等着他们来,时间充裕。

    齐云若放心地点了点头。

    李琛继续道:“我大康将士,多少智谋双全的良将,这么多年,却从未有过大胜,他们常常过早就对羌族人心生畏惧,不敢出关......只是司德......”李琛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齐云若想起阿成哥和圆圆姐姐,心里一忍不住哀伤,李琛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我答应你,不管司德如何,留下他们夫妻的命。”

    李琛原本对司德并不信任,这次委以重任的原因,在于司德将带领的十万人中,还有赵伟都的人马,司德不能耍花样,只是他竟然能联系上新元国的人......新元国......

    这么些年,朝中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就连李琛也想过,新元国国主姓成,前朝也是成姓,只是新元国从未打出过前代弘朝的招牌,唯一一次冒犯边境,也没有打过复国的旗号。

    齐云若连厚衣服都没有带来,只能套上一件李琛的大衣。

    云河和罗河是养育新元国的两条大河,云河离开新元国国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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