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千钧朝着乞丐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大将军,孤终于找到你了。”
    “君上言重了,我只是一个讨饭的臭乞丐罢了。”
    乞丐将地上的酒葫芦捡了起来,打开了塞子,仰头将葫芦中残留的一点儿酒水喝完了,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瓶口。
    乞丐仰头喝酒的时候,凌乱发臭的头发落到了背后,露出了真容。
    众人看到了乞丐的容颜,更加确信了大将军的身份。
    虽然大将军满脸泥垢,长时间没有洗脸了,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刀削般的五官,绝对不会出错。
    “国难当头,大将军难道真的不管不顾吗?”
    应千钧满脸愁容,语气悲戚。
    “我可不是什么大将军,国仇家恨,又不是我的责任。”
    乞丐将酒葫芦别在了腰间,转头指着身侧的那一群工人:“这个地方不能拆,谁要是敢拆了,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着,乞丐就准备转身离开,不想被众人一直围观着。
    “大将军,孤知道你痛失佳人,十分难受。但国家有难,百姓有难,你怎能弃之于不顾啊!”
    应千钧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将军,没曾想大将军再也不是当年的热血之辈了,变得太过冷漠,让人感到陌生。
    “我心已死,不必多言。”
    乞丐越过了应千钧等人,朝着人群的后方而行。
    众多大臣想要劝诫乞丐,大声呼唤:“大将军!”
    对此,乞丐毫不理会。
    百姓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道路,不敢靠近乞丐。
    乞丐一路走到了许长歌的面前,直言道:“上次我请你吃了半块馒头和一口酒,这次该你请我了。”
    “我没钱。”许长歌两手一摊。
    “我不管,反正你得请我喝酒。”乞丐使着性子,不依不饶。
    “没钱拿什么请你喝酒?”许长歌反问道。
    “这是你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乞丐说道。
    “你可真行。”许长歌“称赞”了一句。
    “一句话,请不请?”乞丐问道。
    “请。”许长歌点头答应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许长歌和乞丐并肩走到了街角,身影消失。
    这人是谁?为何能与大将军谈笑风生?
    朝中大臣,乃至国君应千钧,对许长歌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应千钧立刻下令:“查一查此人的身份来历。”
    应千钧想从许长歌这里入手,看能否说动大将军,重振旗鼓。
    “君上,这雨香园还拆不拆了?”
    一个直愣子的文官问道。
    “拆你个头。”应千钧瞪了一眼,冷声说道。
    大将军都露脸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加上刚才大将军放出的狠话,谁这个时候敢真的将雨香园拆了,估计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京城的一个小酒坊内,掌柜的是一个年若六十的小老头儿。
    两个月前,小老头儿见许长歌可怜,便让许长歌留下来帮工,一天一顿饭,包住。这个年头,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许长歌没有怨言,反倒还有些感激掌柜,记住了这份人情。
    “宁叔,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能否赊一顿酒钱的账,以后一定还给你。”
    许长歌将乞丐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小酒坊的掌柜约莫六十岁,大家伙都称呼他为宁叔,算是一种敬称。至于宁叔的真名,没几个人知道。
    “你现在一穷二白,养活自己都难,拿什么还?”
    宁叔瞥了一眼穿着邋遢的乞丐,满脸嫌弃。虽说宁叔说话很难听,但他没有拒绝,给许长歌留了几分面子,转身拿了两壶浊酒,并且让后厨炒了两个下酒菜。
    许长歌习惯了嘴碎的宁叔,与乞丐坐在了小酒坊的一个角落位置。
    雨香楼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这个偏僻的小酒坊。所以,宁叔等人没拿正眼瞧一瞧乞丐,只是希望乞丐喝完了酒水以后,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角落处,许长歌和乞丐喝着小酒。
    “在下许长歌,能说说你的名字吗?”
    许长歌说道。
    “你应该知道。”乞丐不愿提起自己的名字。
    “这顿酒可是算在我的头上了,难道我连请了谁的客都不知道吗?”
    许长歌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轻轻摇了摇,示意了一眼。
    “牧青。”乞丐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许长歌确实知道大将军的名字,但他就是要亲耳听到乞丐自己说出来。因为,这是一种态度。
    牧青笑了笑,全当是许长歌的客套话了。
    咕噜咕噜——
    牧青大饮了几口,壶中浊酒一下子就见底了。
    “你请客,酒不管够吗?”
    牧青将酒壶翻了过来,仅有几滴酒水滴落到了碗中。
    “你可真会为难我。”许长歌无奈的说道。
    “相识一场,喝你一顿酒而已,不要这么小气。”
    牧青舔了舔嘴唇,酒意正浓。
    “你要是真想喝酒,大把的人愿意请你喝。”凭借牧青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一句话,皇宫内的美酒佳肴皆可享用。
    “喝酒得看人,我可不想与其他人同坐饮酒,无趣至极。”
    牧青直言不讳。
    “等着。”于是,许长歌又去和宁叔卖笑,好说歹说才要来了两壶浊酒。
    唉!曾几何时,许长歌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拿去喝吧!”
    许长歌将酒水放到了桌上,这辈子都没如此恳求过他人,真是丢人。
    牧青一点儿也不客气,大口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闲扯了很久,不知不觉就说到了许长歌。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凤来国的人,从哪里来的?”
    牧青询问,对许长歌这个人很感兴趣。
    “一个很远的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许长歌笑了一声,笑容略显苦涩。
    “天下诸国,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想当年,我曾马踏北冰域,东至千里荒山,南至无边海域。只要你说得出来,我肯定晓得。”
    牧青醉了几分,又多年没有与人畅谈,十分愉悦。
    “玄雨州,可曾听说过?”许长歌倒是来了兴致,开口问道。
    “玄雨州?”牧青想了很久,摇头道:“没听过。”
    “北幽州呢?”许长歌继续追问。
    牧青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许长歌:“中灵州,听说过吗?”
    许长歌一连说了很多的地名,都是牧青未曾知道的地方。
    牧青质疑道:“这是不是你小子随意编出来的地名?”
    许长歌轻笑一声:“我有这么无聊嘛。”
    “话虽如此,但你所说的地方,我确实没有听过。天下之大,难道还有很多我从未去过的疆域吗?”
    牧青多少有些怀疑许长歌说的话,可又莫名的相信了几分。
    “天地之广,远超你的想象。”
    许长歌很看重牧青,觉得牧青此人未来大有可期。
    “假设你说的不假,怎么来到凤来国了?还落得这般模样?”
    牧青觉得许长歌和自己差不了多少,都是乞丐,生活困苦。
    “打了一架,不小心就来这儿了。”
    许长歌挠了挠头,喝了一口小酒,回答道。
    “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会打架?”
    牧青打了一个酒嗝,发出了笑声。
    “要不是我受伤了,就你这样的人,我吹口气都能将你镇压。”
    许长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牧青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许长歌的鼻子:“你小子可真会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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