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听着色布腾巴勒珠尔将永璂在巴勒奔前应对自如的事说了遍,真是笑了会。永璂要过了年才九岁!以他的年龄能知道藏人的敬酒礼仪可以说是殊为不易,真是有几分得意的,招手叫永璂过去,捏了捏永璂肥嘟嘟的腮帮子:“不愧是咱们爱新觉罗的好儿男!永璂你告诉朕,你怎么知道藏人敬酒的礼仪的?”

    永璂抬起头,看着乾隆道:“回皇阿玛,打您给儿子说了要让儿子跟着姐夫去见个世面之后,儿子怕不懂藏人的礼仪,丢了自己的人事小,给您丢脸,给大清丢脸,儿子就有罪了。所以,儿子叫善保找了些书来瞧,这才知道了些。当时儿子看着巴勒奔要敬姐夫酒,儿子以为姐夫既是固伦额驸。又是科尔沁辅国公,他要是接了巴勒奔的敬酒,那咱大清给西藏的体面也太大了,所以才冒昧向前,还好祖宗保佑,儿子没丢皇阿玛皇额娘的脸。”

    乾隆就笑了,这孩子是越来越出息了啊,做事明白,还晓得给人留余地。色布腾巴勒珠尔可未必能知道藏人礼仪呢,小十二这话一说,真是顾全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的颜面。小小年纪做事就这样周全,真是个好孩子!乾隆就拍了拍永璂的头:“找你皇额娘去,把这事给她说说,也叫她喜欢喜欢。好大的男孩子了,不许在你皇额娘身上蹭,仔细惊了你皇额娘腹中的小弟弟。”乾隆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番话里多了些寻常父子的亲昵。

    永璂答应一声,给乾隆请了个安,向后退了三步,这才转身出去,走到色布腾巴勒珠尔身边时,又打了个千:“姐夫,永璂去皇额娘那里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因永璂在乾隆跟前周全他的颜面,对永璂笑得格外灿烂。

    乾隆看着小十二出了养心殿东暖阁,这才向色布腾巴勒珠尔道:“你给朕说说,老五又干什么了?”

    色布腾巴勒珠尔说了就把五贝勒永琪把侍婢萧氏也带到了接西藏土司的现场,萧氏不知道怎么从马上摔下来,永琪就抱着她走,把皇命公事都扔一边一事回了乾隆。色布腾巴勒珠尔淡黑的脸上都涨红了:“皇阿玛,儿臣这么些年也没听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亏得巴勒奔没问儿臣,他要是问了,儿臣真是无言以对。儿臣说句不当的话,这别是那个萧氏会什么邪术罢。永琪从前也是个明能干的,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乾隆哼一声:“你别给朕说什么聪明能干,朕看小十二的脑子都比他清楚!高无庸,你去把宣那个不着调的老五进,不,你叫那个混账东西给朕滚进来!”高无庸答应了,心中哀叹着出了,往五贝勒府去宣永琪进。

    永琪抱着小燕子回了贝勒府,一面叫了胡氏毛氏两个格格进来服侍小燕子擦脸,整理衣裳,一面命自己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太医,看着小燕子疼得冷汗直流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不由埋怨道:“我说不带你去,你非要去,你看看,这不又出事了,我送了你回来,还不知道十二那个惯会讨好卖乖,两面三刀的的东西在皇阿玛跟前怎么告我的状呢!”

    小燕子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这些日子又叫永琪宠惯了,当时就道:“哼,有皇后那样恶毒的娘,永璂当然也学坏了!早知道他年纪小小就这么恶毒,在外头我就该给他一顿好打!永琪,你不知道,我在天桥时,要有人得罪了我,又不能当面打他,我就跟着他,找个机会拿个**笼罩在他头上,再拿着板子给他一顿!叫他被打个半死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哈哈哈哈!”小燕子说到高兴之极,忘乎所以,居然就把个右手一挥,这一疼那还了得,小燕子那是眼泪共鼻涕起飞,左手捧着右手不住地哎呦。

    永琪看得心疼,他不怪小燕子自己不小心,反责怪一旁给小燕子擦脸换衣裳的毛氏和胡氏:“你们两个也是伺候惯人的,怎么一遇到小燕子就手脚!莫非爷差你们做事,你们还不情愿,拿着小燕子撒气?!”

    毛氏胡氏两个虽然也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在家也是小姐,就是指给了永琪做格格,一般的也是差使着女太监,哪里来“伺候惯人”这句话,两个人听着,心头不由气苦,只是不敢顶嘴,只好格外放轻了手脚。

    小路子拿着永琪的名帖往太医院请太医,不敢说是给小燕子请的,只说五阿哥扭了脚,要请个在伤骨上拿手的。太医院的袁术张太医就指了个姓何的太医随了小路子去。

    何太医到了五贝勒府才知道,不是给五贝勒瞧伤,是给那个传言里皇上赐给五贝勒的曾假冒格格的侍婢萧氏瞧伤,自然有几分怨气,只是碍着五贝勒从前是最得宠的阿哥,最近外头又有皇上要砥砺他的风声,也不敢不尽心。何太医先问可怜小燕子伤在哪里,又瞧了小燕子的手,这一瞧,就把眉头皱紧了。小燕子的右臂上旧时骨折之处就因她没好好修养,本来就痊愈的不好,这回在伤骨的上方新折断了一处,正是新伤加旧伤,十分的麻烦。

    永琪就问:“你瞧着小燕子的伤要紧不要紧?”何太医详叙了病情,正要解说,永琪哪里耐烦听他背药书,满心不耐,只喝道:“我不要听你啰嗦,你只管说,伤得重不重?”

    何太医躬身答道:“回五贝勒的话。萧氏的伤于命上自是无碍的。”永琪冷笑道:“手折了自然与命无碍,谁不知道!都是废话!你平时对着皇玛嬷,对着皇阿玛,对着皇后娘娘也是这么回话不成?莫非你打量着我出建府,以为我失势了,就敢这么跟我打马虎眼!爷告诉你,可别想错了心!”

    太医忙跪倒道:“臣不敢。只是,萧氏新旧两处的伤离得极近。臣自是能医治,只是不敢说萧氏的右手日后行动无碍。”

    这句话一出,小燕子没听明白,永琪和胡氏毛氏两个可都明白了。永琪是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就把何太医踹倒在地,骂道:“放屁!你治还没治,就说这样的丧气话,莫不是真当爷是好子由着你们这起子顶红踩黑的小人欺负!”还觉得不解气,还要上去再踢。

    胡氏和毛氏两个是对瞧一眼,嘴角儿都悄悄地向上翘了翘,心中都道:该!活该!怎么摔断的不是她的脖子。

    只是看着永琪踢太医,毛氏胡氏两个也是旗内女子知道这算是殴打大臣,素来为皇子大忌,便是理密亲王当年在圣祖跟前何等受宠爱,圣祖知道他斥骂鞭挞大臣时也怒骂他狂悖昏聩,何况永琪只是一个五贝勒。只能双双上来只得上来拉着永琪。

    胡氏劝道:“爷便是这位太医言语失当,您倒是先容这位太医给萧姐姐正骨呀,总不能耽搁萧姐姐的伤啊。”正什么骨,就萧氏骂十二阿哥的那些话,从前做的那些事,砍了她脑袋都是便宜了她!

    毛氏也劝道:“是啊,胡姐姐说的是啊。萧姐姐的伤多耽搁一会,她就多疼一会呀,爷,您也忍心!”就这只野鸟的这泼妇样儿,疼死也活该!老天怎么不让那马蹄子往这个泼妇的脑袋上踹呢。

    永琪听了两个格格的劝,这才住了手。叫何太医给小燕子接骨。何太医在太医院里也是当过好几年差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口中不敢说什么,忍着气爬起身来,过来给小燕子接骨。

    这接骨是把骨折的两端对齐,再涂药,上夹板,哪能不疼,上回接骨,小燕子是晕过去的,这一回人清醒着,不免要挣扎躲避。永琪看着小燕子的大眼眶里满含着泪水闪避的样子,真是心痛如绞,只是这接骨接不好,将来的手难复原,只得劝慰:“小燕子。你忍一忍,这个是没法子的,快好了,就好了。”小燕子疼的厉害时不免就把永琪和永璂还有洛宁骂个遍,可怜洛宁在坤宁里无辜地打了几个喷嚏,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受凉了。

    这里正热闹,外头来传乾隆口谕的高无庸也到了。永琪虽放心不下小燕子,捱不过高无庸连着催,只得吩咐了毛氏胡氏两个好好照应小燕子,跟着高无庸进。

    永琪一进东暖阁,看着乾隆的脸色铁青,再瞧瞧站在一旁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知道怕是他和永璂两个一块儿告状了,不等乾隆开口,立时就翻身跪倒,口中道:“儿子给皇阿玛磕头请安,皇阿玛万福圣安。皇阿玛,您可不能听别有用心的人污蔑啊!儿子不是不勤勉公务,您可以问色布腾巴勒珠尔,就迎接巴勒奔的章程,儿子也同他商议过好几回,儿子也是一心想办好皇阿玛交托的差事,让皇阿玛喜欢的。至于小燕子,她只是一派天真,想瞧瞧我们天朝上国的风采儿子想让她长些见识也好,就带她去了。哪里知道,马忽然惊了将她摔在马下,事出突然,儿子一时没了方寸,情难自禁。求皇阿玛瞧在这是儿子第一回办差的份上,饶过儿子这一回。儿子下回再不敢了!”这一番话可谓声情并茂,令人动容。

    一旁的色布腾巴勒珠尔从鼻子里出着气:这“别有用心”的人说的不是我还有谁!好你个五贝勒,居然还反咬一口,真当我色布腾巴勒珠尔好欺负吗?!

    乾隆看永琪为自己辩解得如此之快,如此理直气壮,居然气乐了,本来想训他的话也懒得说了,只挥手道:“朕知道了,巴勒奔的武士想和我大清的武士较量一回,你就跟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把这差事给朕妥妥地办了,就算你将功折罪了。你这就跪安吧。”

    永琪趴在地上还打算告永璂擅作主张,当众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和自己没脸、要乾隆罚永璂。就听皇阿玛叫他退下,又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将功折罪”,不由喜心翻倒,看来!不然,皇阿玛不能一句话都不说他!永琪强忍住脸上的笑,给乾隆跪了安,垂着头出了冬暖阁,经过色布腾巴勒珠尔身边时,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燕子的右手是肯定废了。

    至于叉烧五,乾隆现在连骂都懒得骂啊,那就说明对他一点不指望了!

    当然还要留一段时间不然谁来收拾疯子和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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